为首的那名弟子上前一步,一把将李默拎了起来,喝问道:“苏昊铭呢?他怎么样了?”
“他……他不行了……”李默一边发抖一边急切地说道,“他本来就受了重伤,又被爆炸波及,现在……现在就剩一口气了!元子渊也快没灵力了!你们快进去!再晚……再晚功劳就全是孙长老的了!”
这句话,精准地戳中了三人的软肋。
“走!进去看看!”其中一名性急的弟子立刻就要往里冲。
“等等!”为首的弟子却拦住了他,他打量着李默,狐疑地问,“你怎么跑出来的?”
“我……我是趁乱跑的!他们没注意我!”李默急得快要哭出来,“师兄,是真的!你们快去啊!”
就在三人的注意力全部集中在李默身上时,谁也没有注意到,在他们身后,那道奔腾不息的水幕边缘,一道黑影无声无息地探了出来。
苏昊铭的身形与洞口的阴影完美融合,他屏住呼吸,体内的灵力正在以一种晦涩的方式缓缓流转。
猎人,已经就位。
洞穴深处,阴冷潮湿。
左侧通道的尽头,是一处略显宽敞的石窟。孙长老负手而立,凝视着前方那个靠着岩壁、气息微弱的身影。那身影穿着苏昊铭的外袍,胸口起伏微弱,仿佛下一秒就会断气。他身旁的青铜罗盘指针嗡鸣,死死地指向那个身影,强烈的气息波动证明着目标的身份,绝无虚假。
“呵,真是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闯进来。”孙长老的口吻中满是猫捉老鼠的得意与残忍,“布下这点微末的爆炸符阵,就想挡住老夫?真是天真。”
他身后,仅存的五名精英弟子也是一脸狞笑,手中的法器灵光吞吐,将整个石窟照得忽明忽暗。元子渊的怒吼和灵力爆鸣已经彻底消失,在他们看来,这只意味着一件事——那个莽撞的剑修已经力竭被擒,或者当场格杀。
“长老,元子渊那小子估计躲在哪个角落里苟延残喘,我去把他揪出来!”一名弟子主动请缨。
“不必了。”孙长老摆了摆手,视线贪婪地落在那个“苏昊铭”的身上,“先拿下这个罪魁祸首。他身上的秘密,远比一个元子渊有价值。张远,你去,把他给老夫活捉过来。记住,别弄死了。”
“是,长老!”被点名的张远大喜过望,这可是头功。他快步上前,灵力凝聚于手,一把抓向那人的肩膀。
就在他的指尖即将触碰到衣料的瞬间,一个平静的,甚至带着几分懒散的嗓音,毫无征兆地从他们来时的通道入口处悠悠传来。
“孙长老,这么急着动手,是怕我们招待不周吗?”
这道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入了在场每个人的耳中,仿佛一道惊雷在死寂的石窟中炸响。
张远探出的手猛地僵在半空。
孙长老脸上的得意瞬间凝固,他豁然转身,望向来路。
只见洞口的光影里,三道人影并肩而立,堵住了唯一的出路。
左边一人,身形挺拔,脸上带着一丝玩味的笑意,不是刚刚才恢复了行动能力的苏昊铭又是谁?
中间那人,手持长剑,满身煞气,虽然衣衫多有破损,但战意却冲天而起,正是他们以为已经力竭的元子渊。
而右边,那个他们以为早已昏迷不醒、可以随意拿捏的柳若曦,此刻正安静地站着,她面色依旧苍白,但一双清亮的眸子里,却再无半分迷惘,只有一片冰冷的沉静。
三个人,完好无损地站在那里,堵住了他们的退路。
孙长老的大脑有那么一瞬间的空白。
怎么可能?
罗盘的指引明明在这里!那股独一无二的天镜气息明明就在眼前!元子渊不是被自己带人围剿,已经山穷水尽了吗?柳若曦不是个废人吗?
眼前这个“苏昊铭”又是谁?
仿佛是为了解答他的疑惑,被张远锁定为目标的那个身影,在众人惊骇的注视下,开始变得透明,最终化作点点光屑,溃散在空气中。
一个镜像分身。
一个套着外袍的镜像分身!
“你……你们……”孙长老的嘴唇哆嗦了一下,一股被愚弄的滔天怒火瞬间冲垮了他的理智。他终于明白,从李默捏碎玉简的那一刻起,他就掉进了一个被精心设计好的陷阱里。
他不是猎人,他才是被引诱进牢笼的猎物!
苏昊铭看着孙长老那张由白转红,由红转青的脸,笑意更深。他侧过头,对身旁的元子渊和柳若曦轻声说道:“关门。”
元子渊咧开一个嗜血的笑容,他没有半分犹豫,猛地将手中一直扣着的一枚黑色圆球掷向身后通道的顶部。
“打狗!”
“轰隆!”
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远比之前任何一次爆炸都要猛烈!那是元子渊压箱底的震天雷。整个山洞剧烈摇晃,无数碎石尘土倾泻而下,顷刻间便将他们身后的通道彻底堵死。
唯一的退路,断了。
“疯子!你们这群疯子!”一名弟子看着被彻底封死的通道,发出了绝望的尖叫,“你们把路堵死,是想跟我们同归于尽吗?”
“同归于尽?”元子渊长剑一指,遥遥对准孙长老,“你想多了。今天,只是你们的死期。”
“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孙长老死死盯着苏昊明,仿佛要从他身上看出什么破绽,“我的追魂盘从不出错!那气息……那气息明明就是你!”
“哦?你说这个啊。”苏昊铭抬手,指了指自己胸口的位置,那里,天镜碎片的气息若隐若现,“它的确是我,但又不完全是我。多亏了长老你啊,要不是你把我们逼到这个灵脉节点上,我还真没法恢复得这么快,更没法凝聚出第二个能以假乱真的分身来陪你玩捉迷藏。”
灵脉节点!
这四个字让孙长老心头巨震。他身为金丹修士,一进洞就察觉到此地灵气有异,但全部心神都被“猎物”所吸引,竟没深思!原来,这个死地,竟是对方的生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