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牧年的手机屏幕上,微信里最后一条消息停留在一段误按的语音……以及许愿发的定位。
他猛踩油门,摩托的轰鸣声撕裂了校园的宁静。
朝着这个位置一路疾驰,脑海里回想着许愿发来的短暂语音,她是遇到危险了。
那声音急促、颤抖,还带着挣扎——
以及绑匪的声音!
电流掺杂着破碎的唔唔声,让江牧年心口都像被狠狠揪住!怎么会遇到危险呢?谁这么大胆?
不敢细想,手指关节攥得死死的。
风声呼啸过耳,车子朝着茶屋疾驰!
与此同时,湖畔茶屋。
灯光昏昏沉沉,摇曳出孤寂的光。
目光所及没有看到活人,绑匪走了,只有木质椅脚偶尔发出的吱呀声,在放大许愿的恐惧。
她被反绑在一张古朴的木椅上,手腕勒得生疼,指尖因血液不畅而微微发麻。
她强行扭了扭,想要挣脱,几乎不可能。
茶屋里没有人,连窗外的风声都显得诡异。
空气中弥漫着冷冷的茶香,可那香气并不安神,只让她觉得压抑。
环视一圈,许愿看到桌上残留着茶渍,空荡的茶具排列整齐,周围的一切安静得可怕。
绑匪走了,没有留下任何人看守,这更让她心慌。
像极了暴风雨来临前的寂静。
许愿没有喊救命,她在等……想看看到底是谁。
如果能拖延时间的话,江牧年这个唯一的朋友,应该也快到了。
但许愿内心还是慌乱的,因为她不想让自己失贞,她很爱季宴礼,也很在乎这个。
此刻双手被反绑,心脏被恐惧压得快要碎裂,但她眸色淡淡,表面很平静。
很快,脚步声传来,木门被推开。
映入眼帘的是苏清婉,这在许愿的预料之中,猜到了只有她会干这种事。
苏清婉换下了礼服,但依然穿得光鲜靓丽,化着精致的妆容。
她含笑的目光瞅着许愿,笑意浮上嘴角:“哟,够镇定啊,嘴里没给你塞臭袜子,你居然不喊救命。”
许愿见着她,脸上并没有表露出慌乱,而是镇定得可怕。
对于苏清婉的调侃,许愿并没有说话。
她只知道,要拖延时间,她的朋友江牧年一定会来救她的。
“明明拿了第一,还要装作一点也不在乎的样子。”苏清婉不知从哪里掏出一把匕首和一块布,她一边轻轻擦拭,一边朝着许愿走去。
许愿暗吸一口气,冷静地迎着她视线,在某个瞬间,她忽然不确定江牧年是否会来。
茶屋里现在有两个人,但依然出奇地安静,只听得见呼吸声跟一个人的脚步声。
灯光暖黄……
苏清婉在许愿面前站定,缓缓俯下身,眼神里燃烧着赤裸裸的嫉妒,声音阴冷得像一条毒蛇——
“你说凭什么啊?凭什么是你呢?你能得第一,得到所有人的关注。” 冰凉的匕首轻轻拍在许愿脸上,“许愿,你为什么要画这么好?后悔了吗?”
许愿不敢吭声,真的害怕她丧心病狂一刀划下来。
“你以为你赢了我吗?”她忽然站起身,熟练地把玩着匕首,并观察许愿的神色。
匕首上的寒光,在昏暗的茶屋里闪着冷意——
“我倒要看看,你的脸被划烂了,还怎么跟我争校花之位!”
此时的每一分每一秒,对于许愿来讲,真的无比漫长,她视线向上,提醒地说:“这里有监控。”
苏清婉顺着她的目光抬眸,嘲笑道:“你当我是傻子吗?我告诉你,已经坏啦!”
许愿被捆绑的指尖僵紧,心脏如擂鼓般敲击。
她无法再维持镇定,手心早已冒出冷汗。
如果江牧年不来,该怎么办?
“我劝你冷静。”许愿轻声开口,语气柔软:“你我之间并无仇,我也无心要跟你争什么。”
“什么?并无仇?!我爸爸是因为你入狱的!!”苏清婉忽然愤怒起来,情绪有些失控,“装什么白莲?!”
“许愿!我今天就要毁了你!我不会杀你,但是我要划烂你的脸!”
就在苏清婉举起匕首欲落下的刹那——
许愿的心重重一沉,她害怕地闭上了眼睛。
千钧一发之际——
“砰——!”
紧闭的木门被人一脚狠狠踹开!
巨大的力道撞得门板砸在墙上,震得茶具乱颤!
苏清婉被吓了一大跳,豁然转眸!
只见江牧年闯了进来,他眉眼冷厉,几乎是本能的动作——一把拍掉苏清婉手里的匕首!
金属“哐啷”一声掉在地上,寒光翻滚。
“你找死!”他冷声喝斥,猛地将苏清婉推开。
谁料她脚下不稳,后退的时候重心失衡,竟直接摔倒在地,腰部狠狠磕在那把刚落下的匕首上。
“啊——!”
苏清婉惨叫出声,脸色惨白,鲜血迅速浸透礼服裙。
这情况把许愿都吓了一跳。
江牧年瞳孔一缩,但来不及分神,他立刻扑到许愿身边,飞快解开绑在她手腕上的绳子。
“你没事吧?”他的声音里还带着余悸,眼神紧紧锁着她,“对不起,你的朋友来晚了。”
许愿见到他,悬着的心才落地,她声音低哑:“谢谢你。”
只是手腕被勒出一道道红痕,刺眼且触目惊心,破了皮。
“怎么样?” 江牧年将她扶起来,目光落在她手腕上。
但此时倒在血泊中的苏清婉,脸色瞬间惨白,痛得直冒冷汗,身子蜷缩着,唇角发颤。
“我没事。” 许愿站起身,一瞬不瞬地望着被匕首扎中的女人。
“走吧。”江牧年拉着她就要出去。
许愿说:“她会死的,这周围没有别人。”
男生犹豫片刻,苏清婉疼得面目狰狞:“……”想说点什么,却实在没有力气。
但是,她身下的鲜血已经越来越多了。
江牧年出于人道主义,掏出手机立刻拨打急救电话,把情况简要说明。
挂断电话后,他目光扫向角落里的监控探头。
“被她破坏了。”许愿淡淡启唇:“走吧。”
“但凡有设备,就有修复的可能。” 江牧年自信地说,随后又迅速报警。
听着他对警察说这里的一切,苏清婉想制止,却捂着受伤的腰,怎么也动不了。
做完这一切,他转头看向许愿,神情里少有的严肃:“走,我们离开这里,你的手需要看医生。”
“不需要。”许愿跟在他身旁,往外走去。
“你居然真的来了,谢谢你啊。” 许愿很少一次性跟他说这么多话,眼神里还有着余悸与一丝感激。
她说:“如果不是你,受伤的就是我了。”
江牧年听着,唇角一勾,淡淡吐出两个字:“客气。” 声音里带着他一贯的漫不经心,却也藏着压抑过的紧张。
许愿看了看周围,问:“你怎么来的?”
江牧年抬手,指了指前方。
夜色下,一辆黑色的重型摩托停在路边,线条冷峻,车身在月光下泛着冷光:“这个。”
许愿愣了下:“……”
他没有过多解释,直接几步走到车前,长腿一跨,利落地坐上去
然后甩了甩头发,把头盔侧身递到许愿面前:“戴好,上来。”
他动作潇洒得像电影里的场景,夜风吹拂下,那份肆意和桀骜格外动人。
许愿迟疑了一瞬。
骑摩托??没有经历过。
江牧年扯了扯嘴角:“放心,我骑车比开车稳,我有驾照的,上来吧!”他语气真诚。
许愿又沉默几秒,还是伸手接过头盔,戴好。
“上车!” 江牧年唇角弯起一个笑,轻轻拍了拍身后的座位。
许愿身子有些僵硬,但还是坐上去了。
“抱紧了。”江牧年声音干净温和:“摩托可不是开玩笑的。”
许愿抿唇,迟疑着伸手环住他的腰。
江牧年感受到她微凉的手指,眼底闪过一抹不易察觉的柔意。
下一秒——引擎轰鸣。
摩托车像一道黑色的闪电冲入夜色,风声呼啸而过,路灯在两人眼中飞速后退。
江牧年背脊笔直,肩线分明,整个人散发着一种桀骜不驯的帅气气场。
许愿则紧紧抱着他,夜风将她的长发吹起,像一场无声的飞翔。
这一刻,仿佛全世界只剩下他们两人,在夜色与风声中并肩驰骋。
车子骑往季宴礼的大别墅。
茶屋里,夜风从破开的门口灌入,冰凉刺骨。
苏清婉倒在血泊里,裙摆被染得殷红,痛苦得几乎蜷缩成一团
她的唇因失血而发紫,眼中写满恐惧与不甘,只能死死等待救护车的到来。
而这一夜,从她自以为的胜利开始,彻底演变成一场无法挽回的狼狈。
捡回一条命都算她幸运了。
三天后,医院。
病房的窗帘半拉着,淡黄色的灯光打在病床上,空气里弥漫着消毒水的味道。
苏清婉靠在床头,脸色依然没什么血色,腰间缠着厚厚的纱布,失血过多让她整个人显得极度虚弱。
但即便如此,她眼底仍闪烁着不甘与怨毒,时常走神。
随着“咔哒”的开门声,一名女护士让开身子,两位警察走了进来,她背脊本能一僵。
“苏清婉。”为首的警官声音冷硬,掏出随身的执法记录仪,“监控已经修复,画面清晰完整,结合江牧年的证词,证据确凿。你在茶屋内持匕首企图伤害同学许愿——对于这一行为,你认罪吗?”
苏清婉的指尖死死揪着被角,唇瓣颤抖。
什么?监控已经恢复?
她张了张嘴,想反驳,可对方严厉的目光让她心口发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