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三人双手被反绑,单腿跪在地上,一时间摸不清太子爷的意思。
为什么抓他们啊?到底要知道什么?会不会今天就是死期?
顾司野面色冷凝,仿佛失了耐心,深邃的眸子里泛着冷光,他要答案,但不会问第二遍。
“是……是吧。” 有人点头,又不太确定的样子。
“是,或不是,你重新回答。”顾司野要明确的回复。
因为身周气压骤降,其中一人紧张不已,只好把自己知道的说了出来——
“他是前阵子才跟我家小姐回国的,当时昏迷在国外的一个小镇,耳朵受了伤……好像是被爆炸震的,听说是某个药品实验室出了事,他当时就在外面。”
顾司野捕捉到重要信息:“实验室爆炸?”
“是。”有人惶恐不安地回答,“听说当时他命悬一线,是我们小姐请了医生照顾才活下来……其他的我们不知道,真的不知道了,太子爷……求放过我们吧。”
他们一个接一个地求饶,声音里带着颤抖。
顾司野眸色深邃,唇线绷紧,他想不明白,温瑶为什么要派人盯着谢风辞。
她不是要结婚了吗?要嫁的人并不是谢风辞啊。
此时,拍卖会已近尾声,厅内灯光璀璨如昼。
温瑶踩着高跟鞋,快步走进会场,眼神在层叠的人影间扫过,一圈又一圈,十分着急,却始终没有找到那抹熟悉的身影。
她妆容精致,眉心微皱。
手下的电话打不通,所以温瑶呼吸有些紊乱,他是不是想起了什么?亦或是察觉到了什么?
她往里走去,目光在人群深处一寸一寸地搜寻,哪怕只是一抹相似的背影,也会让她的心骤然一紧。
凑过去一看,看错人了。
舞台上的拍卖师开始宣布本场落幕,掌声与欢笑声此起彼伏,有人起身离席。
温瑶却仿佛被隔绝在这喧嚣之外,人群熙熙攘攘,她环视着四周,有些着急,也有些无助,所有的声音都化作模糊的嗡鸣。
她拿出手机,拨通那一串熟悉的号码,依然无人接听。
“谢风辞……”她喃喃自语,唤着他的名字,指尖在手机边缘发颤。
外头寒风灌进门口,她忍不住裹紧外套往外走去,眼神从室内扫到场外的停车区。
看着一辆辆豪车驶离,黑色的、银色的、暗红的,灯光打在雪地上闪烁成碎光。
却依然没有看见他的车。
那种彻底失去他的恐惧,像是一股无形的浪,从心底涌起——
温瑶害怕自己费尽心思想要靠近的人,又一次从世界上抽离。
很快,一辆豪车在不远处停下,车门打开,周必君下来了,早就看到了她,于是朝她走去。
“瑶瑶。”来到她身后时,他轻唤。
“风辞哥!”女孩儿豁然转眸,眼里的亮光瞬间黯下,“……”
“你在找谢风辞?”男人内心被刺痛,但表面很平静,甚至还关心地试着询问:“你们……吵架了?”
温瑶唇角上扬,迎着他视线,掩饰着情绪: “没有。”
“爷爷……想见见你。” 周必君对她说:“准备了晚餐,我想带你回趟老宅。”
可现在谢风辞不见了,她哪有心情?
谢风辞走了,她与周必君的婚姻便没了意义。
就在这时,温瑶握在掌心的手机响起,她整个人瑟缩了一下,赶紧瞅了眼来显,是他!!
温瑶很高兴,赶紧滑过接听键——
“风辞哥!”
“手机在充电,我刚回家,看到了十几个未接来电,是出什么事了吗?”谢风辞声音温和。
温瑶:“……”悬着的心,缓缓落了下来。
挂断电话以后,她抬眸看向周必君,爽快地答应了:“好啊。”
周必君喜欢温瑶,是那种卑微的,深入骨髓的。
温瑶喜欢谁,那就只有温瑶自己知道了……周必君面带笑容,带着她去给爷爷挑礼物,她也同意了。
谢风辞回到庄园,整座宅邸寂静无声。
门口的侍从恭敬地朝他行礼,他也只是微微点了下头,神情淡漠。
他快速上楼走进书房,脱了外套,动作一贯的利落而克制。
那只从拍卖会上带回的绒布匣被他轻放在书桌上。
灯光落在那匣子上,细微的尘埃在空中漂浮。
他伸出手,指尖轻轻揭开绒布盖。
蝴蝶发簪就静静地躺在那里——簪身以鎏金勾勒蝶翼,翠羽片片嵌合,色泽温润如春池波光。
发簪在他手里转了转,灯影晃动,翅翼间的蓝光仿佛活了过来,像要振翅飞起。
谢风辞指腹轻触那簪身,冰凉的触感沿着皮肤一路传上心头,这种感觉好熟悉啊……
就仿佛上辈子,他与这簪子有渊源。
脑海里出现一间安静的画室,阳光从高窗洒进来,空气中仿佛弥漫着松节油与颜料的味道。
谢风辞眉心浅蹙。
那浮现在脑海的画面里,四周画布铺满整面墙,色彩鲜艳,笔触灵动,挂着的每一幅画,都藏着一种近乎痴迷的温柔。
有个女孩坐在画架前,她穿着白色长裙,背影纤细,肩线柔软。
阳光透过窗纱,落在她的发间,这只蝴蝶发簪在她发间微微闪光,衬得她整个人像被光束拥住。
明媚的光线里,那女孩侧过头,似乎在朝他笑。
但是,那画面光线太明亮,他根本看不清女孩的脸,只看到她唇角轻扬,眸色澄澈。
可就在谢风辞闭上眼睛,想努力看清楚她面容的那一刻,画面猛地破碎。
“——嘶。”
他只觉额头隐隐传来一阵刺痛,像有无数细小的针在刺入记忆的深处。
谢风辞闭上眼,胸口起伏,呼吸变得急促。
那女孩是谁?为什么会在他的记忆里?
这只发簪……为什么会出现在她的发间?
谢风辞睁眼,再次望着这枚簪子,指关节微微泛白。
他盯着簪子沉默良久,眼神深邃得几乎要将那片翠色吞没。
灯光在男人面庞投下明暗交错的光影,他眉目冷峻,神色里藏着一丝难以察觉的恍惚与痛。
窗外的雪还在下,簪上的蝴蝶在灯下映出一抹流光,静默而诡异地闪烁着,仿佛在召唤那段被尘封的过往。
那段,他遗忘已久,却终将苏醒的记忆。
“宴礼……”
“宴礼,发生什么事了?为什么要改名字?”
“宴礼,你曾经拍过这支簪子,你还记得吗?”
谢风辞回想起今天被拦,对方跟自己说的这两句话,他冷静一思考,他们应该不是坏人。
之所以要警惕陌生人,是因为这些年,确实还有人追杀他。
而那场爆炸,也并非意外。
是人才抢夺战,挖不走,抢不了,就毁了……当然这事他并不知道,也忘了自己曾经的职业。
于是,他拿过了电脑,打开百度,搜索‘宴礼’二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