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头子说到“鬼”字,下意识地缩了缩脖子。
“我当时也没太当回事,以为是她自个儿眼花,或者想偷懒编的瞎话。”
“可谁能想到,没过两天,那保姆大半夜的,竟然从老宅的二楼窗户跳了下来,当场就就没了。”
“卧槽!”
王川毅一听死人了,眼珠子都瞪圆了。
但他下一秒就梗着脖子,一脸不信地嚷嚷起来:
“二楼跳下来能摔死?关老爷子,您这故事编得也太不走心了吧?谁信啊!”
顾羽斜了王川毅一眼,心里暗笑。
有些话,他不好说,让王川毅这愣头青来说,正好。
关老爷子被王川毅这么一呛,脸色更难看了,他苦笑一声:
“王小兄弟说的不错,按理说,二楼跳下来,确实是不至于当场毙命。”
“可怪就怪在,法医验尸的时候发现,那保姆的脖子像是被人提前给生生拧断了!”
“她是从窗户掉下来的没错,但致命伤却是脖子!”
老头子说到这里,声音都有些发颤,眼神里透着恐惧。
“可那老宅里,平时就住着她一个人,你说,深更半夜的,会是谁拧断了她的脖子呢?”
顾羽摸了摸下巴,心中已然有了几分猜测。
看来,这关家老宅里,恐怕真有什么不干净的东西在作祟。
而且,还挺凶。
王川毅虽然咋咋呼呼的,但听关振东这么一说,脖子后面当即就是一阵发凉。
他脑子里灵光一闪,脱口而出:
“我靠!我知道了!肯定是那保姆之前看见的那个鬼!被杀人灭口!”
关振东浑浊的眼睛看了王川毅一眼,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叹道:
“王小兄弟说的,跟我当时想的差不多。”
他顿了顿,脸上的愁苦之色更浓了:
“可怪就怪在,后来我又花大价钱请了好几位道行高深的大师去看,可都说老宅里干干净净,连一抹阴气都感觉不到!”
没有鬼气?那就有意思了。
要么是那些大师道行不够,看不出来。
要么,就是这东西太厉害,懂得隐藏。
顾羽眼底闪过一抹精芒,对这关家老宅的兴趣又浓了几分。
关振东继续说,声音里透着疲惫:
“那保姆我让人好好安葬了,也给了她家里一大笔赔偿金,就当成一个意外处理,想着这事儿就算是过去了,以后多加小心也就是了。”
他沉了口气,仿佛接下来的话更加难以启齿。
“可谁知道,就在上个月,我们一家子回老宅祭拜祖先的时候,祠堂里供奉着的那些祖宗牌位,竟然无风自倒了一大片!”
老头子说到这里,手都开始抖了,显然这事儿对他的冲击极大。
“顾大师,那可是列祖列宗的牌位啊!无缘无故地倒了,这可是大大的不祥之兆啊!”
随后,老头子像是想起了什么更恐怖的事情,声音都在颤抖:
“而且,当时我那小孙女,突然就跟撞了邪一样,疯疯癫癫地跳上了供台,指着我们所有人,用一种根本不像她自个儿的声音尖叫,说什么要让我们关家上下,血债血偿!”
哦?还带上身索命的戏码?
顾羽的眉梢轻轻挑了一下,嘴角勾起一抹弧度。
这可比单纯的闹鬼要复杂多了。
关振东看顾羽的表情,心里七上八下的,赶紧继续说:
“我当时就觉得不对劲!后来也是托了关系,请来了一位大师,费了好大劲才让她暂时清醒过来。”
“可那位大师说了,我们关家这是招惹上了道行极深的厉鬼,他是真的无能为力,只能勉强压制一时。”
“所以,我这才斗胆,想请顾大师您出手相助啊!”
老头子说到最后都带着哭腔了,看样子是真的束手无策了。
顾羽听完,脸上那感兴趣的神色更浓了。
“会附身的鬼,看来确实有些道行。”
他慢悠悠地端起茶杯,呷了一口。
能把人折腾成这样,还能让其他“大师”束手无策。
看来这背后藏着的东西,不简单。
他放下茶杯,目光转向关振东,状似随意地问道:
“你们之前找的那位大师,是谁?”
关凌风一直沉默地坐在旁边,此刻听到顾羽问话,眉头一皱,语气里带着几分傲气和对顾羽的审视:
“是何玉成何大师。何大师的名号,顾先生想必也听说过,他可是我们南城最厉害的风水大师了。”
言下之意,连何大师都搞不定,你行不行啊?
何玉成?没听过。
顾羽心里撇撇嘴,南城最厉害?
他连江城有那些大师都不知道,更何况是南城的。
不过,这单子,他倒是越来越有兴趣了。
“这人我不认识。”
顾羽淡淡一句,直接把关凌风后面可能有的吹捧给堵了回去。
随即他话锋一转,带着几分玩味地说:
“不过,你们关家这事儿,倒还有点意思。这活儿,我接了。”
他话音刚落,便朝着旁边的王川毅使了个不着痕迹的眼色。
王川毅是谁啊?那是天天跟在顾羽身边,察言观色的头号“狗腿子”。
刚才还因为鬼故事听得有点发毛,这会儿一接到顾大师的信号,立马精神了。
他脸上的神色严肃了几分,清了清嗓子,拿出专业经纪人的架势:
“咳咳,关老爷子,关少,我们顾大师的本事,你们也清楚。”
“不过丑话说在前头,我们顾大师可不是普度众生的活菩萨,要他出手,那可是要讲究个你情我愿,明码标价的。”
关振东在商海政界摸爬滚打了一辈子,察言观色的本事炉火纯青。
王川毅这话一出口,他那张老脸上的愁苦瞬间收敛了几分,嘴角反而勾起一抹了然的浅笑。
“道上的规矩,我关某人还是清楚的。”
他微微颔首,语气恢复了几分沉稳。
“顾大师,您尽管开个价。只要能把我关家这桩祸事彻底解决了,钱不是问题。”
顾羽闻言,食指在膝盖上轻轻敲了敲,脸上露出一副故作思索的模样。
片刻后,他才懒洋洋地开口:
“我顾羽出手,向来有个底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