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怀川说今天是他第四开心的一天。
“那前三名呢？”沈思墨问。
陆怀川盘腿坐在一望无际的雪地里，毫不顾忌地往后一仰，闭着眼睛说：“初遇、你重新接纳我的那天。”
“还差一天。”
“秘密。等到了那天，你自然会知道。”他用手掌挡着阳光，微微睁开眼睛回答道。
“故弄玄虚。”沈思墨低声吐槽后，朝他伸出手，“走吧，第一场结束了，该吃午饭了。别让人家等我们。”
陆怀川摘掉手套，用温热的掌心紧握住她的手，稍稍一用力便坐了起来，再一用力，沈思墨居然失去平衡，跌进了他的怀中。
扑通一声，二人栽进雪中，弄得头发脸上衣服一团糟。
“别动，就这样让我多看一会儿。”
陆怀川的语气下藏着一丝请求的意味，让沈思墨舍不得拒绝。
他们就这样面对面坐着。
沈思墨也不知道他到底在看什么，二人朝夕相处了这么多年，早就把对方的一切熟记于心了。
再这么看下去，早晚要看腻了。
她缩缩身子，硬是挣脱了他的怀抱，“回去吃饭，我饿了。”
沈思墨将陆怀川撇在身后，自顾自地往不远处的二层小房的方向走。
因为中岛将一整个度假村全包了下来，所以这里所有的服务生只为他们四人服务。
这种多对一的服务叫沈思墨有点吃不消，只是清清嗓子都有两三个人过来端茶倒水。
她独自坐在一楼的沙发上，正对着采光一流的大窗户往远处望，不断思考着着这几套写真的成品应该做成什么材质的挂在家里。
陆怀川的画室里挂着画着她的油画，实在是没地方再挂二人的合影了，只能做个小一点的相框摆在卧室里，或者做成相册放在画室茶几。
至于，陆怀川送给她的庄园那边……已经被沈思墨用自己从业以来所有的写真集和周边装饰得满满当当了，简直可以称作是她的专属纪念馆。
想着想着，她长叹口气，还无奈地摇了摇头。
这一幕刚好被段玉撞个正着，她坐在沈思墨的旁边，问：“想什么呢？怎么不和陆老师去吃饭？”
沈思墨回过神朝她笑笑，整个人洋溢着数不尽的幸福，“这是我们第一次拍双人写真，算不算是另类婚纱照？挂在哪里比较好？”
“不算。”段玉摇头摇得比拨浪鼓还快，“婚纱照，怎么着也得穿婚纱吧，你们两个穿着大衣，算哪门子婚纱？”
“所以是另类婚纱。”
段玉突然激动起来，提高声音回答道：“反正不算，没穿婚纱，更没穿礼服，反正不是婚纱照！另类也算不上。而且婚纱还没……”
“婚纱？”
她突然停下来，眨巴眨巴眼睛，舔舔嘴唇安静下来，尴尬地吸吸鼻子，说：
“思思，你清楚陆老师是什么层次的男人。仪式婚纱照，肯定都是顶配。不然都对不起他艺术家兼设计师的品味。”
可沈思墨还是很在意她口中的那两个字，于是又问：“婚纱？”
“什么婚纱？”
段玉一装傻，沈思墨也就知趣不再刨根问底了，便生硬地换了个话题：“你和中岛吃完饭了？”
“都没呢，中岛不饿，一直在翻照片。我也不想一个人过去吃饭。”
“别等他们了，我们一起去？”
二人一拍即合，慢慢悠悠走到餐厅吃了顿刺身自助餐，等细嚼慢咽的两姐妹都吃完午饭了，那俩男人还在一楼大厅里聚精会神地挑照片呢。
一个比划，另一个瞬间就能心领神会，还时不时地说悄悄话。
她在楼梯口，根本听不见那边到底在说什么，急得沈思墨抓心挠肝的。
沈思墨没好气地快走到陆怀川身边，用一根手指重重怼了他脖子一下。
陆怀川缓缓扭过头，完全不生气，笑眯眯地望向她，脸上同样洋溢着幸福，“午饭还合胃口吗？”
“当然。不过我把你最喜欢的海胆刺身全吃光了，作为你不乖乖吃午饭的惩罚。”
“没关系。你爱吃比什么都重要，晚上还有和牛自助，也是你喜欢吃的。”
她冷哼一声，“就你会说好听话。”
沈思墨让服务员拿来几个暖宝宝，帮忙贴在他的后腰膝盖和脚踝上，“快点把弄湿的衣服脱掉，我可不想自己的老公又变得不完整。”
“这是关心我，还是嫌弃我？”
略带调情意味的反问，令沈思墨藏在长发下的耳根红得快要滴血。她清清嗓子，装作什么都没听见。
“不说话的话，就当做思思是在关心我了？”
“是啊，我当然是在关心你。毕竟……”她冷哼一声甩甩头发，游刃有余地说，“陆老师是这个世界上我最喜欢的人，没有之一。”
这下好，陆怀川也羞得不行，白皙的皮肤下慢慢浮现出来一抹粉红色，就连喉结都不停地上下滚动。
两个人对着脸红，留听不太懂中文的中岛和不远处不清楚发生了什么的段玉不解地歪歪头。
下午和晚上的拍摄同样顺利，晚上六点左右还下起纷纷扬扬的雪。
他们相拥躺在雪地上，沈思墨望着暗红色不断往下落白色绒毛的天空，陆怀川望着沈思墨。
他牵起沈思墨耷拉在身侧的手，放在他的脸颊上，脸颊上的绒毛搔痒着沈思墨的手心。
沈思墨回过神来，将整个手掌全贴在他的皮肤上，大拇指卡在他的下巴上。
微微凉的脸庞让她下意识将陆怀川脖子上的羊绒围巾围得更严实一些。
“别着凉。关节会疼的。”
陆怀川笑吟吟地摇摇头，“不会的，这里比梅龙暖和多了。挡得太严实就看不见你了。”
“看我做什么，天天都在看。依我看，陆老师闭上眼睛也能把我画得惟妙惟肖。”
“我有那么厉害？”
“是啊，你都画了那么多我的肖像画了，我做模特都快做腻了。”沈思墨靠近陆怀川一点，和他头挨着头，俏皮地说，“你肯定能手到擒来！”
“可我画不腻，怎么办？”
“那就继续画喽！我又没说不做你的模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