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都的秋天总来得格外清爽,皇宫后花园的银杏叶落了一地,像铺了层金毯子。铁木真坐在石凳上,手里拿着耶律楚材刚送来的奏折,嘴角却没挂着往日的笑意,奏折里说,西域边境有个叫“钦察”的部落,最近联合了几个小部族,抢了咱们三队去欧洲经商的商队,还杀了五十多个商人,连带着送护的士兵都没活下来,财物更是被抢了个精光。
“钦察部落?胆子倒是肥了!”铁木真把奏折往石桌上一拍,银杏叶都被震得飘了几片,“刚平定西域没几年,就敢跳出来搞事,真当咱们蒙古铁骑是摆设?”
话音刚落,就见博尔术拄着一根木杖走了过来,前阵子去草原巡查,不小心从马背上摔下来,伤了腿,现在还没完全好利索。他走到石凳旁坐下,笑着说:“陛下,您消消气!钦察部落就是些没见过世面的蛮族,以前躲在西域边角旮旯里,没跟咱们交过手,才敢这么嚣张。依我看,派一队骑兵过去,把他们的部落端了,看他们以后还敢不敢作乱!”
“派骑兵?”铁木真摸了摸下巴上的胡子,眼神沉了沉,“没那么简单!钦察部落能联合其他部族,说明他们早有预谋,要是只派一队骑兵,说不定会中他们的埋伏。而且现在西域刚稳定,要是不一次性把他们打服,以后肯定还会找事,到时候受苦的还是老百姓。”
正说着,木华黎和耶律楚材也走了进来。木华黎手里拿着一份地图,递到铁木真面前:“陛下,这是钦察部落和周边部族的分布图。钦察部落的总部在‘伏尔加河’附近,周围还有三个小部族,分别是‘不里阿耳’、‘阿速’和‘斡罗思’(即俄罗斯前身),他们这次联合起来,总兵力大概有十万左右,不过大多都是临时拼凑的,战斗力比不上咱们的精锐骑兵。”
耶律楚材也补充道:“陛下,臣觉得,咱们可以分兵两路,一路由哲别大人和速不台大人(此时速不台已从草原调回中都,是蒙古名将,擅长长途奔袭)带领,带五万精锐骑兵,从西域绕道,偷袭钦察部落的后方,断了他们的粮草;另一路由博尔术大人的儿子‘孛鲁’带领,带十万大军,正面进攻钦察部落,吸引他们的注意力。这样前后夹击,肯定能一举拿下钦察部落,平定西域边境!”
“速不台?孛鲁?”铁木真眼睛一亮,“速不台擅长长途奔袭,让他跟哲别搭档,偷袭后方最合适不过;孛鲁这小子,跟他爹一样勇猛,这些年跟着博尔术训练士兵,也积累了不少实战经验,让他带大军正面进攻,正好能历练历练!好!就按这个计划来!”
博尔术一听要让儿子带兵,脸上露出了欣慰的笑容,又有些担心:“陛下,孛鲁这孩子虽然勇猛,但毕竟没带过这么多兵,要是出了什么差错……”
“放心吧!”铁木真拍了拍博尔术的肩膀,“有哲别和速不台在旁边策应,还有你教他的那些兵法,肯定没问题!咱们蒙古的男儿,就得在战场上历练,总不能一直躲在咱们身后,对吧?”
博尔术点了点头:“陛下说得对!那我回头就跟孛鲁说,让他好好准备,别给咱们蒙古铁骑丢脸!”
第二天一早,铁木真就召集了哲别、速不台和孛鲁,在皇宫大殿里安排战事。哲别还是老样子,穿着一身轻便的盔甲,手里把玩着弓箭,笑着说:“陛下放心!不就是个钦察部落吗?我跟速不台带着骑兵绕到他们后方,保证把他们的粮草库烧得一干二净,让他们连饭都吃不上,到时候不用孛鲁动手,他们自己就乱了!”
速不台也抱拳道:“陛下,臣会跟哲别大人配合好,长途奔袭咱们最拿手,保证不会耽误战事!”
孛鲁则挺直了腰板,眼神坚定:“陛下,博尔术父亲,还有各位大人,你们放心!我一定带领大军,正面攻破钦察部落的大营,杀了他们的首领,为那些被杀的商人报仇,绝不给蒙古铁骑丢脸!”
“好!有你们这句话,我就放心了!”铁木真笑着说,“哲别、速不台,你们明天就出发,路上注意安全,尽量不要惊动钦察部落的人;孛鲁,你后天出发,跟哲别他们错开时间,等他们绕到后方,你再正面进攻,咱们前后夹击,一举拿下钦察部落!”
“是!陛下!”三人齐声答应,然后纷纷下去准备了。
哲别和速不台出发那天,铁木真特意去城门口送行。看着两人带着五万精锐骑兵,浩浩荡荡地往西域方向去,铁木真心里感慨万千,哲别跟着他几十年,从草原打到中原,从西夏打到西域,立下了赫赫战功,现在虽然年纪大了,但依旧勇猛不减当年;速不台则是后起之秀,这些年跟着大军南征北战,也成了能独当一面的大将。有这两个人在,西域边境肯定能平定。
“陛下,您放心,哲别大人和速不台大人都是咱们蒙古的名将,肯定能顺利平定钦察部落!”木华黎站在铁木真身边,轻声说。
铁木真点了点头:“是啊!有他们在,我放心。不过,最近我总觉得身子不太舒服,有时候会头晕,可能是年纪大了,经不起折腾了。”
木华黎愣了一下,赶紧说:“陛下,您可别这么说!您才五十多岁,正是壮年!肯定是最近处理政务、操心战事太累了,不如好好歇几天,把政务交给臣和耶律楚材大人,您安心养身体!”
“好!”铁木真笑着说,“那政务就辛苦你们了,我确实该歇几天,不然真等不到平定钦察部落,就倒下了。”
接下来的几天,铁木真果然没再处理政务,每天在皇宫后花园里散步、晒太阳,有时候还会跟孛儿帖一起,去草原上看看牧民们的生活。孛儿帖看着他日渐消瘦的样子,心里很是担心,每天都会亲自给他煮他爱吃的羊肉汤,还让太医给他把脉调理。
太医把脉后,对孛儿帖说:“皇后娘娘,陛下这是长期劳累,气血不足,没什么大碍,只要好好休息,多吃些补气血的食物,慢慢调理就能好起来。不过,陛下不能再像以前那样操劳了,不然病情可能会加重。”
孛儿帖点了点头:“我知道了,谢谢你。你放心,我会好好劝陛下,让他安心休息的。”
可铁木真哪里能真的安心休息?每天都会让人把前线的消息送来,要是哪天没收到消息,就坐立不安。孛儿帖看在眼里,疼在心里,却也没办法她知道,铁木真心里装着的,是整个大蒙古国,是天下的老百姓,就算身体不舒服,也放不下这些。
半个月后,前线终于传来了消息,哲别和速不台带着骑兵,绕了近千里路,成功偷袭了钦察部落的后方,烧了他们的粮草库,还杀了钦察部落的二首领;孛鲁则带领大军,正面进攻钦察部落的大营,钦察部落因为没了粮草,士兵们人心涣散,根本抵挡不住蒙古大军的进攻,节节败退,现在已经被蒙古大军包围在了伏尔加河附近,很快就能彻底平定。
铁木真收到消息,高兴得一下子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头晕的症状都减轻了不少:“好!好!孛鲁这孩子,没让我失望!哲别和速不台也干得漂亮!”
孛儿帖看着他高兴的样子,笑着说:“你看,前线传来好消息,你的精神都好了不少。不过,也不能太高兴,还是要好好休息,等他们彻底平定了钦察部落,回来跟你庆功,你再好好高兴也不迟。”
“好!听你的!”铁木真笑着说,“我这就去花园里散散步,再喝碗你煮的羊肉汤,好好养身体,等着他们回来庆功!”
又过了一个月,前线传来了彻底平定钦察部落的消息,钦察部落的首领被孛鲁一刀砍死,剩下的三个小部族,要么被蒙古大军消灭,要么主动投降,西域边境彻底安定了。哲别、速不台和孛鲁带着大军,正在往中都的方向回。
铁木真收到消息,立刻让人准备庆功宴,还亲自去城门口迎接大军。城门口挤满了老百姓,大家手里拿着鲜花和水果,等着迎接蒙古大军的凯旋。
没一会儿,远处就传来了马蹄声,浩浩荡荡的蒙古大军出现在了视线里。为首的正是哲别、速不台和孛鲁,他们身上的盔甲沾了些尘土,脸上却满是笑意。看到铁木真,三人立刻勒住马,翻身跳下来,快步跑过去,抱拳道:“陛下!属下不辱使命,已彻底平定钦察部落,西域边境安定了!”
“好!好!你们辛苦了!”铁木真拍着三人的肩膀,眼里满是欣慰,“快进城里,庆功宴已经准备好了,咱们好好庆祝一下!”
老百姓们看到蒙古大军凯旋,纷纷欢呼起来:“陛下万岁!蒙古大军万岁!”
接下来的几天,中都又举办了盛大的庆功宴。庆功宴上,孛鲁成了众人关注的焦点,以前大家都知道他是博尔术的儿子,却没想到他这么勇猛,第一次带十万大军,就彻底平定了钦察部落,大家都纷纷给他敬酒,称赞他是“蒙古的后起之秀”。
博尔术看着儿子被众人称赞,脸上笑得合不拢嘴,喝了不少酒,嘴里还念叨着:“好小子!没给我丢脸!没给蒙古铁骑丢脸!”
哲别也笑着说:“孛鲁这孩子,比我当年厉害多了!我当年第一次带兵,还打了个败仗,他第一次带兵就立下这么大的功劳,以后肯定是咱们蒙古的栋梁之才!”
铁木真看着眼前的景象,心里既高兴又有些感慨,这些年,跟着他南征北战的兄弟,有的已经老去,有的已经牺牲,现在终于有了孛鲁这样的后起之秀,蒙古铁骑后继有人,大蒙古国的未来,也有了保障。
可高兴之余,铁木真心里也有了一个烦心事,他年纪越来越大,身体也越来越差,要是哪天突然不行了,大蒙古国的皇位该传给谁?术赤、察合台、窝阔台,还有最小的拖雷,四个儿子各有各的优点,也各有各的支持者,要是选不好继承人,说不定会引发兄弟相残,到时候大蒙古国就危险了。
这个烦心事像一块石头,压在铁木真的心里,让他吃不好睡不好。孛儿帖看出了他的心思,轻声说:“你是不是在担心继承人的事?”
铁木真点了点头,叹了口气:“是啊!四个儿子各有各的本事,也各有各的支持者,要是选不好,以后兄弟相残,大蒙古国就完了。我怎么能不担心?”
孛儿帖说:“其实,四个儿子的性格和本事,你心里最清楚。术赤勇猛,擅长带兵打仗,但他的出身一直被人议论(历史上术赤的母亲孛儿帖曾被蔑儿乞人掳走,后被救回,术赤的出身存在争议),很多贵族都不服他;察合台性子急躁,虽然也勇猛,但容易冲动,不适合当皇帝;窝阔台性格沉稳,擅长处理政务,也懂得团结大臣,老百姓们对他也很认可;拖雷年纪还小,虽然聪明,但还没历练够,不足以撑起整个大蒙古国。依我看,窝阔台是最合适的继承人。”
铁木真沉默了一会儿,说:“我也觉得窝阔台最合适,可术赤和察合台肯定不服,尤其是察合台,他一直跟术赤不对付,要是我立窝阔台为继承人,他们说不定会闹起来。”
“那你就召集大臣和四个儿子,当着所有人的面,立下遗嘱,确定窝阔台为继承人,让术赤和察合台发誓,以后要辅佐窝阔台,不能作乱。”孛儿帖说,“有大臣们作证,还有他们的誓言,就算他们心里不服,也不敢轻易闹起来。”
铁木真点了点头:“好!就这么办!明天我就召集大臣和四个儿子,立下遗嘱,确定继承人,了却这个烦心事!”
第二天一早,铁木真就召集了木华黎、博尔术、耶律楚材、札木合等大臣,还有术赤、察合台、窝阔台、拖雷四个儿子,在皇宫大殿里开会。大殿里气氛严肃,所有人都知道,今天要讨论的,是大蒙古国继承人的大事,没人敢说话,都等着铁木真开口。
铁木真坐在龙椅上,看着下面的大臣和儿子们,缓缓开口:“我年纪越来越大,身体也越来越差,说不定哪天就不行了。大蒙古国是咱们所有人一起打下来的,不能因为我不在了,就乱了套。今天召集大家来,就是要确定大蒙古国的继承人,以后由他来带领大家,守护好咱们大蒙古国,守护好老百姓们。”
说完,铁木真看了看四个儿子,说:“你们四个,各有各的本事,现在说说,你们觉得谁最合适当继承人?”
大殿里一下子安静下来,四个儿子都低着头,没人说话,他们都想当继承人,可又不敢直接说出来,怕被父亲和大臣们指责。
过了一会儿,察合台忍不住开口了:“父亲,术赤的出身不明,根本不配当继承人!我觉得,要么我来当继承人,要么窝阔台来当,拖雷年纪太小,还不行!”
术赤一听,立刻火了,站起来大喊:“察合台!你胡说八道什么!我的出身怎么不明了?我是父亲的儿子,是大蒙古国的皇子!你凭什么说我不配当继承人?你就是嫉妒我,想抢继承人的位置!”
“我嫉妒你?”察合台也站了起来,指着术赤大喊,“你有什么好嫉妒的?你除了会带兵打仗,还会什么?处理政务一窍不通,要是让你当皇帝,肯定会把大蒙古国搞乱!”
“你才会把大蒙古国搞乱!”术赤也不甘示弱,“你性子急躁,动不动就发脾气,要是让你当皇帝,肯定会乱杀大臣,欺负老百姓!”
两人吵得面红耳赤,差点就打了起来。博尔术赶紧站起来,劝道:“两位皇子,别吵了!有话好好说,在陛下和大臣们面前,别失了体面!”
木华黎也说:“是啊!两位皇子,继承人的事,陛下自有定夺,你们别吵了,听陛下的安排!”
铁木真看着两人吵得不可开交,气得脸色铁青,一拍龙案:“够了!都给我坐下!你们看看你们的样子,像什么话?都是大蒙古国的皇子,为了继承人的位置,吵得面红耳赤,还差点打起来,要是传出去,别人会怎么看咱们大蒙古国?会怎么看我铁木真?”
术赤和察合台被铁木真骂了一顿,不敢再吵了,低着头,乖乖地坐了下来。
铁木真深吸一口气,缓和了一下语气,说:“你们四个的本事,我心里都清楚。术赤勇猛,擅长带兵打仗,以后可以负责大蒙古国的军事,守护咱们的疆域;察合台性子刚直,以后可以负责监察大臣,要是有官员贪污受贿、欺负老百姓,你就从严处罚;拖雷聪明,以后可以跟着窝阔台,帮他处理政务,积累经验;至于继承人,我经过深思熟虑,决定立窝阔台为大蒙古国的继承人!”
这话一出,大殿里一片安静,所有人都没想到,铁木真会这么直接地确定窝阔台为继承人。
窝阔台愣了一下,赶紧站起来,跪下行礼:“父亲,儿子能力有限,恐怕不能胜任继承人的位置,还是请父亲再考虑考虑,选术赤哥哥或者察合台哥哥吧!”
“不用考虑了!”铁木真说,“我已经决定了,你就是继承人!你性格沉稳,擅长处理政务,也懂得团结大臣,老百姓们对你也很认可,只有你,才能带领大蒙古国继续发展,才能让老百姓们继续过上安稳的日子!”
说完,铁木真看向术赤和察合台,说:“术赤,察合台,你们两个,愿意辅佐窝阔台吗?愿意发誓,以后不管我在不在,都不会跟窝阔台争夺皇位,不会作乱,会一起守护好咱们大蒙古国吗?”
术赤沉默了一会儿,说:“父亲,既然您已经决定了,我愿意辅佐窝阔台,发誓以后不会跟他争夺皇位,不会作乱,会一起守护大蒙古国!”
察合台也点了点头:“父亲,我也愿意辅佐窝阔台,发誓以后不会跟他争夺皇位,不会作乱,会一起守护大蒙古国!”
拖雷也站起来,说:“父亲,我也愿意辅佐三哥,帮他处理政务,一起守护大蒙古国!”
铁木真看着四个儿子,脸上露出了欣慰的笑容:“好!好!你们能这么想,我就放心了!木华黎、博尔术、耶律楚材,你们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