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浪过处,千里云台寸寸龟裂!
一些七窍流血的低阶散修,此刻头颅如熟透的瓜果般接连爆开,血雾混着脑浆在凝固的空气中凝成一片猩红之雨
老者的目标既是发泄也是震慑,不过他下手目标也很精确,基本都是一些弱小宗门或者散修遭殃
恐惧终于冲破了威压的桎梏,化作无数惊恐的尖叫,人群如炸窝的蝼蚁疯狂推搡奔逃,却又在更恐怖的威压下瘫软在地
秦家所在驻地赫然也成为了老者的目标,仅仅是瞬间,至少一大半的族人化为血雾,要不是秦镇海手疾眼快,秦家还要死去一半
温珂倒是随意的看着头顶的心魔教,周岐给他的要求只是不让秦家灭绝,死点人他倒是觉得无所谓
“陆言!你放肆!把这里当做什么地方了?!”
真我山深处,一轮金阳骤然升腾,瞬间蒸干了弥漫的血雾,一名银袍男子踏碎虚空而出,身后七十二尊背负青铜锁链的撑天巨人轰然落地
巨大的锁链碰撞,发出洪钟大吕般的道音,交织成一片流淌着古老符文的光幕,抵住魔峰倾泻的死亡之音
陆言便是老者真名,也是此纪元心魔教的教主,男子声如雷霆,震得空间涟漪阵阵:
“五山大比乃天主之命!尔等竟敢以神峰压境,视天域铁律如无物?”
“铁律?!哼!”
陆言喉咙里发出刺耳的厉笑,手中黑心印玺魔光大盛
“我教前来参赛,结果尽在尔等山门之内被人镇杀!真我山若不交出那凶徒,今日便手下见真章吧!”
说罢陆言身后十一道人影同时向前一踏,灰败的恐怖尊威洞穿虚空,狠狠撞在玄罡的道纹光幕上,光幕剧烈凹陷,发出令人牙酸的呻吟!
“够了!”
不过很快,一道平静的声音自真我山深处传来
一名老者凭空出现在二人中间,老者脚下涟漪荡开,那狂暴的尊威,嘶嚎的魔音,崩裂的空间,尽数被抚平,仿佛从未发生
他一身素袍,目光却比万载玄冰更冷,扫过陆言老者缓缓开口道:
“心魔教之事,本殿主已察,真我山非藏污纳垢之所,亦非任人威逼之地”
他袖袍轻拂,一幅覆盖整个真我山的阵图自脚下展开,阵图核心,九具缠绕着未知气息的巨大仙骸缓缓浮现,寂灭万古的威压让所有人都为之气息一窒
“凶徒影像气息,你可悬于山门追索,但若再有一丝力量波及比斗场……”
老者的话没有说完,但那阵图中沉浮的仙骸指骨微微一动,整个真我山的温度骤降至冰点
陆言眼中魔火疯狂跳动,枯爪几乎捏碎印玺,他身后众人更是被这股气息压的狼狈不堪,最终陆言从牙缝里挤出嘶吼:
“好!便给你无涯子一个面子!”
说完陆言猛地将黑心印玺抛向高空
刹那间,天地失色!
一面铭刻着亿万魔瞳的悬天镜高悬真我山外围,镜中一名青衫文士的虚影无声凝视着芸芸众生,那淡漠的眼神穿透镜面,刺得无数修士神魂刺痛
陆言驱使神峰离开真我山的大比区域,随后在真我山的外围入口停下
紧接着,十三件形态各异的道器,骨幡,血矛,断刃,魔鼎…自心魔教的神峰中飞出,环绕在真我山的山门前结成一道杀环
森寒的杀戮交织成网,切割空间,封锁一切遁走的可能
一张漆黑的罗网在虚空深处若隐若现,凡气息与镜中虚影有丝毫相近者,便会引动杀环绞杀!
这惊天动地的排场,将真我山山门化作修罗杀场!杀环如狱,魔氛滔天,悬天镜冷漠俯视
山门内外,彻底割裂成仙域与魔狱,比斗在令人窒息的氛围中勉强重启
然而擂台上剑光再凌厉,道法再玄妙,也掩不住无数修士苍白的面色和频频望向山门的惊惶目光
空气沉重如铅,每一次杀环的低沉嗡鸣与悸动,都让观战者如坐针毡
“心魔教竟如此疯狂!”一名散修牙齿打颤,死死抓着同伴的胳膊
“那镜中人究竟是谁?竟惹得心魔教倾巢而出,连底蕴都带来了!”一些大宗长老面色凝重,传音中带着惊悸
擂台下,秦镇海勉强凝聚心神,身躯微颤,他认出了镜中的人影不就是周岐吗?一些秦家族人也是惊恐无比起来
周岐什么时候离去的他们都不知道,如今惹出这么大的祸端,秦家众人已经在崩溃的边缘
夜,在极致的压抑中降临,悬天镜中的虚影,在月色下更显深邃幽冷
五山大比在悬天镜的凝视下草草落幕,擂台残破,旌旗委地,往日的仙家盛景荡然无存
心魔教所作所为虽然让人不喜,尽管真我山有许多办法驱离心魔教,但是难免少不了一番打斗
五山大比意义非凡,真我山也只好如此放任,一些大教也是无奈作罢,毕竟来参赛的都不会携带太多底蕴
哪怕有些宗门世家的底蕴比心魔教还要强大还要恐怖,但说不准心魔教一急鱼死网破,年轻一辈的好种子他们也不愿失去,只能忍受离开
伴随着无涯子的宣告大比结束,真我山开始震动起来,陆续有人离去,无人敢御空,皆垂首屏息,在杀环的缝隙里鱼贯而出
“快走!莫回头!”
一些弱小宗门的宗门长老更是低喝催促,弟子们脸色惨白,匆匆离去
也有不少强者离开前深深回望了一眼悬天镜中那道身影,他们挺想见见周岐的能耐,不过现在只能迅速离去,免得惹火上身
人流在尊威压迫下缓慢蠕动,三日三夜,真我山门如同吞噬万物的巨口
神殿,玄机谷,太昊门…一些底蕴深厚的大宗最终离去,悬天镜依然寂然无声,杀环如沉睡凶兽
心魔副教主立于神峰之巅,枯指焦躁地敲击着虚空,每一次叩击都荡开一圈虚空涟漪
心魔教众人的神色也变得不耐起来,随着越来越多的修士离去,悬天镜还没有反应,不少人都猜测周岐恐怕早已离去
唯独陆言悬坐峰顶,一动不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