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旦步卒让骑兵突破后基本都没有什么反抗能力。
而邹柳的中军恰恰是以步卒为主,为数不多的骑兵根本对薛云他们无法造成什么威胁。
随着薛云率领亲卫骑兵成功杀入敌军阵中后,东海城士卒并未抵抗太久便开始全军溃逃。
逃不了的话干脆直接跪地投降。
毕竟薛云的事迹东海城士卒或多或少都有耳闻。
既然他连楚王的兵马都能放过,何况是他们?
“居然没逃?”
看到远处东海城的帅旗傲然屹立,甚至周围还有数百兵卒组建的防线后,薛云见状隐藏在头盔面罩下的脸容都闪过一抹不屑。
刚才还气势汹汹想要展开反击,等到全军溃败依然坚持不撤。
这么想当英雄吗?
成全你!
薛云可不在乎东海城的统帅是谁。
既然有胆来进犯北境,那么他便一定会让对方有来无回!
对敌人最大的敬意便是赶尽杀绝!
“杀!”
手中马槊挑飞了阻拦在前方满是惶恐的士卒后,薛云又是一甩击飞了周围企图围攻上来的士卒。
而他胯下战马的速度却没有减缓的迹象,一往无前地直奔对方帅旗下的主将。
“靖州邹家邹柳在此,薛云小儿拿命来!”
眼看薛云一路横冲直撞势不可挡地即将杀到帅旗面前。
谁知邹柳非但没有畏惧退缩,反而同样拿着马槊带着数十骑主动怒吼冲杀了上来。
“好胆!”
薛云收敛了脸上的不屑。
无论如何有胆正面与自己交锋的敌人还是值得令人敬重的。
战马的速度愈来愈快,而他与对面主将的距离也愈来愈近。
直至双方正式碰撞在一起,面对邹柳刺向面门的马槊。
他眼疾手快瞬间震开了对方的马槊,下一刻槊杆一转,锋利淌血的槊锋直接刺向了他的脖颈部位。
身为统领东海城水军的主帅。
邹柳身上的武器装备无疑都是最为精良的。
尤其是他穿戴的甲胄可谓千锤百炼坚硬无比,哪怕是脖子处都有锁甲护颈。
只是配合上战马冲锋带来的巨大冲击下,再加上薛云本就力量惊人。
一槊下去。
槊锋当场破开锁甲硬生生捅穿了邹柳的脖子。
薛云在感受到槊锋刺穿脖颈后,瞬间便将对方从马上挑飞而起,随后重重砸落向了对方周围的亲骑。
“校尉……”
“少主……”
看到邹柳不到一回合便死在薛云马槊下,其余跟随来冲杀的亲骑都直接崩溃了。
就在他们想要给邹柳报仇的时候。
可惜战场分神乃是大忌。
薛云连同他率领的亲卫骑兵已经直接淹没过了他们,很快便来到对方的帅旗前一槊斩下。
“敌将已死,降者不杀!”
当队伍中有人激动兴奋地喊出这一句话后,薛云麾下正在四处追杀的骑兵们都纷纷高声大喊起来,霎时间便传遍了整个战场。
眼看走投无路之下,大片大片逃窜的东海城士卒发现邹柳的帅旗都消失不见后,当场白嫩丢下武器选择了跪地投降。
“留五百人收押俘虏,其他人继续跟我来!”
然而薛云却没有停下的意思,在丢下这句话便再次杀向了渡口的方向。
冲锋的时候他便发现,对面帅旗下有人带着数十骑逃向了渡口。
偏偏帅旗的将领却选择了放任对方离开。
他自然下意识以为对方可能是条大鱼。
奈何对方实在逃得太快,而他又在厮杀下耽误了时间。
等他率军赶到渡口的时候,发现对方早早都弃了马,如今正划着小舟赶向数百步外停靠的战船。
“将军,我们还要继续追吗?”
由于贾南仍旧在养伤的关系,副将钱大勇都暂时替代了他的位置。
看到划小舟逃跑的人明显是敌军重要的将领,他都忍不住询问了一声。
“不必了,你我都不善于水战,万一对面战舰攻来该如何是好?”
薛云瞄了眼临时码头上停靠的数艘舟船,又看了眼远处体量不小的战舰,索性摇了摇头。
但这不代表他会就这样轻易放过他们。
“拿我弓来。”
话一出口,随身亲卫骑兵立刻将携带的特制强弓送到了薛云手上。
薛云从挂在马上的箭囊取下一根重箭,随后搭弓瞄准向远处拼命划桨的将领。
咻地一声。
伴随着破空的尖啸响起。
划桨将领若有所感地下意识回头看了眼。
结果这一看直接出事了。
重箭当场射中他的胸口,一时间人都站立不稳从舟上摔下了河里。
“高校尉!”
“快!快救人!”
舟上的其余士卒见到高铭中箭落水后直接慌了。
很快。
有人脱去身上的衣甲不管不顾地跳下河开始救人。
薛云见状又连续射出了几箭。
奈何舟上的士卒早有防备,纷纷趴在舟上躲了过去。
过了一会儿。
跳水的士卒救出了奄奄一息的高铭,在其余士卒的帮助下奋力拉上小舟后便开始拼命划向远方缓缓驶来的战舰。
估计战舰也意识到了不对赶来了支援。
“走吧!”
看到战舰上架着的巨大弩炮后,薛云毫不犹豫地下令离开。
这类弩炮的威力他可是见识过的,单单是弩箭便有婴儿手臂粗。
一箭射出,五百步外身穿重甲的骑兵都能直接洞穿击飞出去。
他可不想成为战舰弩炮的目标。
果断撤离渡口后,战舰上的一个将领都颇为遗憾地摇了摇头。
回到战场的时候。
战事都已经结束,薛云麾下的士卒们要么在打扫战场,要么在驱赶收押着一个个俘虏。
“将军!”
柳何崔建德周林他们第一时间便赶了过来拜见。
“打扫完战场后便准备带着俘虏撤回幽都府。”
薛云看到他们到来后当场吩咐道。
“将军,是卑职让您失望了。”
柳何一听还以为薛云有怪罪自己的意思,人都满是愧疚自责道。
“不,你们干得很好,能守到现在我已经很满意了,而且也怪不得你们,毕竟兵力差距悬殊,光是守住已经尤为不易。”
薛云反倒是耐心宽慰起了他们。
本来他们都没有多少领兵作战的经验,第一次领兵作战能打成这样,对于他的而言已经算相当合格了。
至少他们确实顶住了东海城的猛攻守住了营寨,迫使东海城无法把所有兵力都投入到幽都府。
“将军……”
柳何闻言心里都松了口气,满是感激地看向了薛云。
“事不宜迟,赶紧去收拾吧,而且我还要继续率军奔赴下一个地方。”
薛云没时间和他们废话下去。
“将军您接下来是要去哪里?”
周林忍不住问了句。
“海湖村!”
薛云丝毫没有隐瞒的意思,“东海城通过海湖村登陆了上万兵马,后续肯定还会继续派兵登陆,所以我必须前去摧毁那里。”
“将军,让卑职跟您一块去吧。”一直没机会开口的崔建德顿时道。
“不必,事情紧急,你们先把我交代的事情处理好再说吧。”
薛云摇了摇头,旋即看向了钱大勇,“传我命令,召集所有骑兵准备赶往海湖村。”
“是!”
钱大勇二话不说便遵命离开。
柳何他们也不好再打扰薛云,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重新集结骑兵向着南边海湖村的方向杀了过去。
薛云必须争分夺秒,趁着东海城大败的消息没有传到海湖村之前便摧毁对方的营地。
通过余贵派遣的斥候侦查到的消息。
自从东海城选择在海湖村登陆以来,他们便在海湖村原址建立起了一个营地。
而海湖村之前的村民又一次提前逃向了海外的岛屿。
论及危机意识,海湖村的村民可太有经验了。
东海城在海湖村的营地建设后好,驻扎的兵力不算多,只有两千来人。
这些士卒的主要任务是修建码头粮仓,作为东海城建立在北境的进攻桥头堡。
为了能打海湖村营地一个出其不意。
薛云又一次展开了强行军。
翌日天未亮。
他们便已经抵达了海湖村十来里外的一处树林休整隐蔽。
等到草草吃完干粮充饥,休息了约莫一个时辰。
薛云便带领他们火速杀向了海湖村营地。
“敌袭!敌袭!”
当看到无数陌生的黑甲骑兵朝着营地杀来后,营地里负责眺望境界的东海城卫哨惊恐的叫喊声瞬间惊醒了不少尚在沉睡的士卒。
“杀!”
可能是重心都放在了修建码头方面,东海城的营地反而修建得相当一般。
毕竟他们的兵马都已经包围了鹿津的北境军,根本不担心对方会派人袭击。
故而营寨的修建才会马虎了事。
面对神兵天降的薛云,营寨根本都拦不住他麾下如狼似虎的亲卫骑兵,轻而易举便破开营寨杀入其中。
很快。
伴随着震天的哭喊声,营地都渐渐燃起了熊熊大火,同时火势都一直蔓延向停靠着不少船只的码头。
“要么投降要么死,绝对放他们驾船逃走!”
趁着营地大乱之际,深知码头重要性的薛云第一时间便带人杀了过去,坚决堵截所有试图逃亡码头乘船逃走的东海城士卒。
发现码头上薛云他们封堵后,绝望之下,许多东海城营地的士卒都选择了投降。
而薛云看着码头林林总总停靠的船只,眼馋归眼馋,但他却非常清楚,自己手下可没有能驾驭这些船只的人。
既然自己用不到,也坚决不能留给敌人,索性一把火全部烧了!
一战下来。
薛云俘虏了一千二百余东海城士卒,同时一把火烧掉了补给前线士卒的所有粮食。
东海城突袭幽都府切断了鹿门鹿津的后勤补给。
而他也来了一招以彼之道还施彼身。
这就是所谓的一切战术转换家!
带着俘虏回到鹿津营地的时候已经是第三天。
柳何周林崔建德为了弥补自己的过错,所以在执行薛云交代的任务时非常卖力。
当他回到营地后,全军都已经收拾妥当,俘虏也全部做了安置。
“撤!”
薛云依旧展现出了雷厉风行的一面,毫不犹豫便舍弃鹿津营地撤往了幽都府。
面对东海城多点开花的登陆战术,再继续坚守河岸线已经没了意义。
何况他现在已经没有多余兵力能浪费。
相较于幽都府,鹿津营地都变得可有可无。
……
“夫人,刚才探子来报,城外的东海镇兵马疑似准备撤军了。”
幽都府。
行宫别苑。
薛云的书房里,徐虎一脸恭敬地向坐在桌前尽显雍容华贵的郭雨禾道。
“这事你告诉吕长史了吗?”
郭雨禾将手里的文书搁置在一旁看似漫不经心道。
“还没有,属下得知这个消息后,第一时间便赶来了行宫禀报夫人。”
回答的时候徐虎没有丝毫的迟疑,仿佛这本来就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妾身估计吕长史那边应该也收到了消息,来人,唤吕长史前来一趟。”
郭雨禾似乎颇为满意地点点头,旋即朝门外的侍从吩咐了句。
而接下来的时间里。
她让徐虎先安心坐着等待吕望到来,自己则继续处理着书桌上的文书。
为了避免自己离开后幽都府的官吏欺上瞒下,薛云都特意给予了郭雨禾审阅官府文书的权力。
当然,只是审阅,而不是审批。
她的主要任务是挑出有问题的文书,事后转呈给自己。
而徐虎会专门向她禀报更简单了。
一切都是薛云临走前的授意。
他告诉徐虎,整个幽都府只能听两个人,一个是郭雨禾,一个是吕望。
但郭雨禾的话语权却在吕望之上。
没过太久。
吕望终于姗姗赶到了行宫的书房。
“吕长史,关于城外东海城大军准备撤军的消息想必你也知道了吧?”
不知道是否受到了薛云的影响,郭雨禾的说话行事风格都越来越贴近薛云。
突出一个干脆果决。
“回禀夫人,下官听说了。”
在郭雨禾面前吕望依旧保持着该有的礼仪与恭敬。
其他人可能不清楚,但他却深知郭雨禾是薛云摆在台前的代言人。
两人的夫妻关系更像是一种休戚与共的利益同盟。
从某种程度上而言。
她说话做事往往背后都有薛云的意思。
“不知吕长史怎么看待此事?”
郭雨禾不动声色地看着眼前气质出众的中年文士。
如果在没有嫁给薛云之前。
像是吕望这类才学兼备拥有济世之才的人物完全属于她高不可攀的存在。
可在嫁给薛云享受到身为主母的地位权力后,她才赫然发现,原来往常自己眼里高高在上的大人物其实也不过如此。
听上去有点膨胀自大的意思,但更多是眼界上的无限开阔。
“回禀夫人,多日前将军不是曾突然决定率军奇袭鹿津么?如今城外东海城大军决定撤军,以下官之见,东海城围攻鹿津的兵马不出意外遭到了将军的沉重打击。
从而迫使城外这支东海城偏师不得不选择撤离,毕竟再不撤军的话,恐怕他们也休想逃走了。”
当手下向吕望说起这件事情的时候,他就意识到其中究竟发生了什么。
有时候他常常忍不住会感叹。
论及行军打仗,薛云真是猛得毫无道理可言。
攻无不克,战无不胜!
天马行空,羚羊挂角!
连带他这样心高气傲的人都不得不选择拜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