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程程从孟良辰手里接过手镯,在左手手腕上戴上了姥姥一直佩戴的手镯,才分别给了小九儿王莹、夏楠她们,最后手里还剩下两个,便揣了起来,说:“姥姥留给我的,处置权在我手里。”
“胡说,是给我的,让我给媳妇们发的。”
“那我也是你们老孟家明媒正娶,祖宗承认的媳妇!别人想进门,得看我脸色,她们全都是妾!”
“看给你骄傲的。”
“咋了嘛,讷酒骄傲咧,讷才是老孟家的女人,将来咱俩死了,埋都埋在一块块。”
孟良辰看着她歪着头酷酷的倔强,和那种柔弱却不屈服的眼神,没来由的心中一动,握不住握紧了她的手。
他又转头看向远处两位老人的遗体,叹了口气,心中不知怎么,响起了一段旋律。
在告别遗体,尸体进焚化炉,并装进骨灰盒后,孟良辰用手机把旋律写了下来。
老舅抱着骨灰盒走出来,亲戚们哭声一片,孟良辰反而没有眼泪了,他平静地看着大家徐徐离开殡仪馆。
上了翟佳明的车,他还在忙,车里只有他们两人。
秦程程握住他的手,关心道:“你没事儿吧,辰哥。”
“我没事啊,昨天已经伤心过了。”
“那你怎么连哭都没哭,我怕你憋的太难受,反而身体受不了。”
孟良辰说:“不好意思,让你见笑了,我们家这点儿事儿,还劳烦你大老远过来。”
秦程程反问说:“难道不是应该的吗?”
孟良辰说:“我们的合同里,可没有规定你要陪着我送我家老人出殡,你知道,刚刚你给我姥姥和姥爷下跪磕头,代表着什么吗?”
秦程程微笑着点头,语气坚定地说道:“我当然知道,从我跪地给姥姥和姥爷磕头的那一刻起,我就明白。我是你们家祖先认可的外孙媳妇!就算有一天我到了地下与姥姥、姥爷相遇,他们也肯定叫我一声外孙媳妇。”
孟良辰听了秦程程这番话,不禁有些哭笑不得,心想这丫头还真是有亿点点可爱。
秦程程放低声音,说:“而且,我还知道,其实你远没有表面上看起来那么坚强。”
孟良辰心中微微一动,他凝视着秦程程,沉默片刻后,突然开口问道:“你喜欢我吗?”
秦程程的脸上泛起一抹红晕,她稍稍犹豫了一下,然后坦率地回答道:“辰哥,如果我说我喜欢你,那也不仅仅是单纯的生理上的喜欢。
我喜欢你这个人,喜欢你的才华横溢,喜欢你的潇洒不羁和玩世不恭。
同时,我也带有一些目的性,我想要霸占你,想要嫁给你,想要你一辈子守护着我,更想要我的孩子们能幸福地抱着你的大腿,甜甜地喊你一声爸爸。这样的我,你能接受吗?”
孟良辰静静地看着秦程程,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感,他缓缓张开双臂。
秦程程毫不犹豫地扑进了他的怀抱,紧紧地搂住他,仿佛这一刻,她终于感受到了这个男人真正属于她。
孟良辰轻声说:“有时候,我真的觉得自己很奇怪。我常常能够保持异常的冷静,冷静到连自己都讨厌这样的自己。甚至,我会像一个旁观者一样,以第三方的视角去审视我自己,仿佛我的身体里住着另外一个灵魂。”
他停顿了一下,继续说道:“当我遇到重大选择的时候,我会迅速地将自己从当下的情境中抽离出来,仿佛跳到了半空之中。在那里,我可以俯瞰身边发生的一切,客观地分析当下的局势以及后续可能产生的反应。这种感觉,就像是我完全脱离了自己的情感,变得有些冷血。”
秦程程静静地听着,她的目光落在孟良辰的脸上,试图从他的表情中捕捉到更多的信息。过了一会儿,她轻声问道:“那你现在呢?也是这样吗?”
孟良辰点了点头,语气平静地说:“是的,即使是现在,我也依然会在半空中审视着你和我之间的关系。我会思考我们之间到底是不是真正的爱情,你接近我的目的究竟是什么,你会不会给我带来伤害,而你又能给我带来什么样的好处。”
秦程程的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难过,问道:“那我给你带来的坏处是什么呢?”
孟良辰叹了口气,缓缓地说:“很多很多,而且全都是糟糕的。”
“所以你想告诉我,你不接受我?”秦程程的声音带着哭腔。
孟良辰摇头说道:“不,我想说,我不嫌你土,你也别嫌我狗,咱俩以后就是一对儿小土狗。”
秦程程嚎啕大哭,紧紧地抱住孟良辰的腰,她的脸深深地埋在孟良辰的胸口,仿佛想要钻入他的胸膛。
这时,车门被打开了,表哥翟佳明一眼就看到了正在哭泣的秦程程,不禁叹了口气,说道:“弟妹,没想到你对姥和姥爷的感情这么深,唉,老头老太太的确对我们这些晚辈太好了……”
杜宾打开车门坐在副驾驶,回头看了一眼孟良辰和秦程程,他惊讶地发现孟良辰的手臂抱着的是秦程程的肩膀,而孟良辰之前拥抱的所有女人,都是腰。
这个发现,让杜宾大感兴趣,他立即给小九儿发信息,告诉了这件事。
小九儿手机里回复说:“我哥是个渣男,从来都是抱着女人的腰,只是想跟她们睡觉。现在抱着秦程程的肩膀,才是真正的接纳她,从假女友变成真女友咯,你老婶儿要换人。”
杜宾说:“那朱宝儿怎么办?”
小九儿回复:“大概率,咱们要换公司了吧。”
“为什么啊?”
“你脑仁太小,我跟你说不明白,别问了。”
“你真膈应人。”
大家坐车回到了家里,随后长辈们安排众多亲戚们吃饭,放鞭炮,准备明天在坟地里下葬,不断有人过来随礼。
孟良辰牵着秦程程的手下了车,坐在椅子上没有说话,来悼念的人也忍不住多看他几眼,这个从老家走出去的大明星……
其实还真有人打算直播孟良辰家出殡,就像是大衣哥的邻居一样无耻,只不过孟良辰家的亲戚实在太多了,他们担心被揍,这才作罢。
农村乡镇就是这样矛盾,农民质朴是质朴,但也会毫不犹豫地欺负弱者,而不是什么睦邻友好,甚至非常质朴地欺负弱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