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十三毫不拖泥带水,直接从虎头关的二万驻军中,即刻划拨出一万常备军来。
眼下,火器还不能让带入内地。
所以,只能划拨常备军,而血卫军一个都不能流失。
目光一扫眼前众将领,叶十三把脑袋往椅背上一靠,道:“从虎头关穆顺部,拨出一万常备军,交由兵马司管辖入驻内地丰泽城。为了军中秩序不乱,还得选出一名副尉出来,你等可有合适人选?”
此言一出,眼前几个将领不由得一脸茫然,都紧闭着嘴巴不说话了。
片刻后,叶十三身子前倾,双手扶在桌面上,又道:“对于统兵副尉,朝廷也有朝廷的顾虑,边城防务之重,是不会让现有防区的将领进入内地,只好暂由副尉以下的将领中,选一位副尉出来,带着这一万兵马,入关向最近升任昭毅将军的马啸报到,你们里面,也可自荐!”
朝廷采纳了肃王郑岳嵩的建议,升任地方驻军都尉马啸为昭毅将军,目的就是让马啸对朝廷更加感恩戴德。
行辕大厅一片死寂,一时没人主动说话。
进入内地驻军,眼下之意,也就是脱离了边军制。
“那好!”
叶十三咧嘴一笑,道:“没出息的东西,如此机会摆在眼前,你们这些怂货,居然没有半点上进之心?”
说完,叶十三目光一扫眼前众人,手指貌似不经意地一指吴六子,道:“就你了,即刻起,领地方驻军副都尉职,前去虎头关穆顺处,办理交割事宜,然后带着一万兵马和名册,向昭毅将军马啸报到。”
“王爷……”
吴六子面颊一抖,嘴瘪得就像挨了打的委屈婆娘,急道:“末将还是愿意跟随王爷左右……”
“屁话!”
叶十三脸色陡变,从桌后站了起来,怒道:“边军也是听朝廷的,内地驻军,和边军一样,都是为大夏守土,都是为天下百姓的福祉而战,两者之间,本就没有区别。”
两者之间,本就没有区别?
这话,吴六子懂了!
叶十三让他统兵,里面的话已经说得够明白的了,这是对他的信任,而非是把他撵出边军序列。
“末将遵命!”
吴六子心头猛然一震,随即单腿跪地,拱手道:“末将这就去虎头关,带领兵马入关向昭毅将军报到。”
话音一落,叶十三目光又看向陈七斤,道:“你,就跟着吴副尉吧!丰泽城你也是熟悉的,曾经也是为丰泽城的百姓出过一份力的人了。”
此言一出,陈七斤心里明白,地方驻军,与边军之间的联系,将由他来跑腿。
“小的遵命!”
陈七斤随即跪地,回答得铿锵有力,丝毫不带半点犹豫。
叶十三见二人领命,紧绷的脸色稍缓,指节轻叩桌案:“记住,到了地方,不可肆意妄为,马啸也算是老边军了,凡事多向他请教。”
吴六子挺直脊背:“王爷放心!末将心里有数,定带好这一万兵马!”
叶十三目光炯炯,一扫吴六子和陈七斤二人,又道:“内地阉党的活动,要比边城猖狂多了。剿灭阉党,你二人应该是有经验了的。”
这一万边军还没到内地,叶十三已经把任务给布置下了。
说完,叶十三扬扬手,道:“圣命不可违,去吧!”
……
一万边军归了地方,新太子朱桓,得意的笑了。
“狗东西!”
咧着嘴的朱桓,目光一扫东宫殿的署官们,道:“如今边城,除了那些种地的,可战兵马应该不足之前的一半,本殿下想看看,那姓叶的拿什么嘚瑟?”
面对朱桓的得意,署官们一阵面面相觑。
这有何可得意的?
无非就是朝廷替叶十三养着这一万兵马了,之前朝廷只负担一半的粮饷,剩下的一半,由边城自筹。
如此一来,边城的赋税,不上交朝廷户部的国库,纯属自给自足的养兵模式。
“太子殿下英明!”
一名署官拱手,谄媚道:“重兵把守的虎头关,眼下兵力少了一半,若是边城有异动,朝廷的大军,随即可以出关维稳。”
“没错!”
又有一名署官插话道:“叶十三虽然拿下了元蒙不少的地方,但他得分散兵力去驻防这些盟部,如今兵力最强的一处虎头关,也被抽调出了一半的兵马,就是其他防区,还得派出部分兵马参与军垦,如此一来,若是发生紧急情况,叶十三手头,根本无法在短期内调集兵马。”
“这得感谢肃王啊!”
一脸得意的朱桓,端起茶盏喝了一口,缓缓说道:“父皇给他一个空头王爷,本殿下再抽调他一万兵马,看他狗东西如何与本郡主作对?”
说的也是!
不让边军入关,让叶十三空顶着一个“一字并肩王”的头衔,就是他想扶植一批自己的势力,那也得有机会啊!
在边城,无法联络朝官,也就没办法经营自己的势力圈子。
想到这里,朱桓又得意道:“大夏的事,还是朝廷说了算,这狗东西,居然派了一个屁事都干不成的管家,企图在京都发展朋党。不料,叶家昔日的那些故交,一个都没见他,反而搭上了自己的一条小命!”
说到叶举的死,几个署官心头一凛。
他们都清楚,叶举是死于何人之手?
就在此时,一名署官眉头一皱,道:“太子殿下,好久没有蔺公公传来的消息了?”
“这有何奇怪的?”
朱桓眼珠子一瞪,道:“母后的人,有事自然是先禀报母后了,没有这些公公们的消息,说明一切都在计划中顺利进行。”
“是下官多虑了!”
署官擦擦额头的汗,退回了座椅上,想再说些什么?但又没说出口来。
他总觉得,这种安静,似乎不太正常。
东厂才成立不久,正是大肆扩充地盘的时候,这都好久了,却不见有关边城的消息传来。
要知道,派去边城的那好几百长公,可是皇后身后当红太监蔺公公亲自带着的。
也许,是太子说的对。
皇后的事情,自然不会让他们这些署官们知道。
就是有重大消息,那也是向皇后禀报的,这些厂公,自然有自己的体系。虽然是为了这个东宫太子而设的东厂,但真正的权柄,那可是握在皇后娘娘的手中。
太子朱桓,倒像是皇后娘娘推到前台的一个傀儡,操纵一切都,只有是足不出户,成天在珠帘后面,躺在软榻上喝茶养生的皇后娘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