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小七胡乱吃了点东西,顾不上休息,直奔泰州监牢而去。
她想会会这个泰州原刺史年昌龄。
当狱长把小七领到关押年昌龄的牢房,打开门时,小七吃了一惊,面前的年昌龄高大魁梧的身材不见了,人消瘦了许多,而且先前满面红光,一脸和蔼的面庞被形容枯槁,头发凌乱,眼睛深陷的脸庞所代替。
他神情木讷,目光有些呆滞,看来,这个年昌龄知道自己这次是必死无疑,所以心中生念全无,导致精神崩溃。
杨小七长叹一声,心里不由得感慨万千,这个年昌龄当年读书时肯定在想着要出人头地,他也如愿当上了一方的父母官,能在他这个年龄成为泰州刺史,说明他的能力是非常不错的,可惜他终究没有经得住诱惑,被四大家族拉下了水。
年昌龄面无表情,无喜无悲,他看见小七,双膝跪倒在地,道:“罪臣年昌龄拜见钦差大人!”
杨小七叹了口气道:“起来吧,这是在监牢之中,虚礼就免了吧!”
年昌龄俯下身子,肩头微微有些颤抖道:“臣罪孽深重,有负圣恩!臣该死!”
小七弯下腰,伸出双手,把内力集中在手腕上,强行扶年昌龄站了起来。
年昌龄脸色有些苍白眼角还挂着泪痕,小七指了指身边的凳子道:“坐下吧,我有些事情向你打听一下。”
年昌龄点了点头道:“钦差大人有什么事尽管问,我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小七这才坐在了年昌龄对面的凳子上道:“你来泰州刺史任上多少年了?”
年昌龄沉思了一会道:“五年了吧。”
小七又问道:“你是以怎样的方式和四大家族走在一起的?”
年昌龄微微叹息了一声道:“想我年昌龄五年前被陛下派到这繁华的泰州,我对陛下可是感恩戴德,心里想着好好把整个泰州治理好,以报答陛下对我的重用之恩,记得当年我来泰州时,陛下再三让我注意泰州四大家族,可惜我还是大意了!
等我发现时已经迟了,我在不知不觉中走进了四大家族围城我设的陷阱当中,没有奈何,我只能以狼为伍。”
杨小七一股怒火瞬间直冲天灵盖,明知道四大家族,为什么不小心一点呢?不过最终被他强压下去语气冰冷道:“看来你还是低估了你的人性——贪婪了!四大家族怎么会让你在他们眼里变大变强呢?”
年昌龄自嘲一笑道:“不管怎样?我年昌龄没有做下一件缺德事,对四大家族的做法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都足够我愧疚终生了。”
小七冷笑一声道:“是吗?那太子来泰州这段日子一直住在你的的刺史府,太子一直想拉拢四大家族,是不是你从中蛊惑,才使太子三番五次被白明玉羞辱?”
年昌龄浑身一激灵急急道:“钦差大人,你冤枉我了,太子在临时搭建的刺史府住的那段日子,也是罪臣最难熬的日子!”
杨小七一脸疑惑道:“此话怎讲?”
年昌龄苦笑了一下道:“四大家主确实让我劝太子和赈灾团起冲突,借太子在手杀掉您,但是太子和我住在一起的那段日子,情绪非常不稳定,动不动就发脾气,我哪敢劝他,你们都是高看我了,我之所以在太子和四大家族只见周旋,无非就是想活下去。
钦差大人!您在泰州的这段日子,难道就没有听说过什么吗?”
杨小七沉思了一会道:“我确实听说了传言,说泰州以前每隔一段时间就要换一个刺史,而且这些刺史都是毫无征兆的失去踪迹,不用说是四大家族的手笔吧!”
“不错,确实是四大家族做的,我做为一方封疆大吏,也算权高位重,但是在泰州,你根本想象不到一个刺史在四大家主眼里连一个蝼蚁都算不上,从我来到泰州的第一天起,我就着手调查我的前任刺史踪迹,结果,令我大吃一惊,除了我的前任刺史,就是以前的每一个刺史都是死于非命!”
小七听震撼不已,不由道:“你怎么不上报朝廷?”
年昌龄冷笑道:“朝廷内四大家族的眼线无数,上报材料一旦被发现,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正是因为我知道了这一点,才能活到现在。”
杨小七眼里露出凝重之色道:“朝廷确实派系众多,陛下曾当着我的面不止一次说无人可用。”
年昌龄接着道:“知道了这一点后,我直接打消了上报陛下念头,私下里也没有去刻意调查,担心被四大家主发现,就把四大家族所做的每一件恶行一一记录下来,尽量收集齐他们的犯罪证据。”
小七眼睛一亮道:“你有他们犯罪证据?”
年昌龄点了点头道:不错!这五年来,凡是我知道的,我都收集下来了,不是我年某贪生怕死,而是我一家老小的生死都掌握在四大家主手里,和四大家族共事也是无奈之举。”
小七点了点头道:“你的处境我理解,你能收集四大家族的犯罪证据,这是我没有想到的,我相信只要你好好配合我们调查四大家族,相信陛下一定会从轻发落的。
你相信我,当年湖州刺史唐嵩也和你处境差不多,他后来帮了我不上忙,现在虽然被降职了,也算保住了他和家族性命!不是吗?并且朝廷正在用人之际,你还可继续为朝廷效力!”
年昌龄听小七说完,无神的眼眸瞬间亮了起来。
小七肯的点了点头道“告诉我那些证据在什么地方?”
年昌龄拉过小七的手,用指头在小七的手掌里写了几个字。
小七瞬间感应到年昌龄写的是什么字,她不动声色记在心里,点了点头,告辞离开牢房。
出了牢房,她匆匆赶回逸王住的山洞,对正在门口发呆的阿松传音道:“把年昌龄秘密转移到安全地方。”
阿松一怔,随即明白过来,快速的转身离去。
小七看阿松走远了,随即进了逸王的帐篷,只见逸王正站在桌前低着头看着什么?她悄悄的走了过去一看,原来逸王看的是泰州的地图。
小七笑着问逸王道:“你看地图干什么?”
逸王叹了口气道:“我们低估了泰州四大家族的势力了,不查不知道,一查吓一跳,四大家族的势力基本上渗透在泰州各大势力之中,不但在泰州,在泰州周边的这些地方都有四大家族的势力。”他用手指在地图上把用红笔圈出来的地方指给小七看,小七一看那些小红点,也是一阵头大。
看来,得尽快找到四大家族的宝藏,上交国库,四大家族失去了宝藏,也就失去了统领这些势力资格,其他依附四大家族的势力自然就树倒猢狲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