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赵志敬终于忍受不住五脏六腑的痛楚,倒在地上不停的抽搐哀嚎。
甄志丙见他五官扭曲,额头上的青筋凸起,心中大惊,说道:“少侠,我师兄也是一时冲动,请你放过他这一次。”
吕途微微一笑,问道:“你们全真教的人都是如此横行霸道?像他这样欺凌他人,随意杀人?全真七子不管的吗?”
甄志丙一愣,急道:“少侠,我师兄平日里不是这样的,今天可能心情不好,脾气暴躁了一些。”
吕途自然不信他的鬼话,笑道:“现在我也心情不好,岂不是可以杀了你们两个?甄志丙,你身穿道袍,难道不知道道家清静无为的无上准则?连心火都无法调理,如何修道?”
甄志丙不知道如何回答,此次跟着赵师兄前来,其实心底里自己也想要吃肉,何尝不是心火难抑。
“赵师兄平时不是这样的,他以前都热情助人,只有今日才这样。”
“今日一时兴起,想出来破破戒?找点肉吃?”
“正是这样。”
“那明日是不是也一时兴起去杀个人,或者破个色戒?”
甄志丙正想说正是这样,忽然惊起一身冷汗,急道:“少侠,不是这样的。”
吕途却已经在寻思要不要给他辟邪剑谱了。
赵志敬感觉自己的五脏六腑已经被蚂蚁啃食干净,咬牙道:“少侠,求求你放过我,我师父是全真七子的王处一,你要是杀了我,师父他不会放过我的。”
甄志丙也跟着说道:“少侠,你不是要到重阳宫吗,我想你也不希望节外生枝。”
吕途也想到刚上终南山就伤了王处一的大弟子不太好,不过总得给赵志敬一个小教训,淡淡道:“我今日吃了老和尚的饭,自然要给他寻一个公道,赵志敬,你若是跟老和尚磕头认错,我便饶你这一次,若是不然,我杀了你,王处一也无话可说。”
赵志敬随口喊道:“我有什么错,我为什么要磕头?”
吕途把两个碗叠起来,淡淡道:“甄志丙,你说他有没有错?”
甄志丙也认为赵志敬做得不对,但是让全真弟子给这个老和尚磕头,那自然是不行的,便道:“少侠,看在全真教的面子上,请你原谅他这次,以后我一定好好劝他。”
吕途站起身来,慢慢走到离石桌一丈外的石碑旁,指着上面的字道:“甄志丙,这上面的字你可识得?”
甄志丙平日虽然从此处路过,却不甚注意到这石碑,只见上面写着长春二字,还有一首诗:“天苍苍兮临下土,胡为不救万灵苦,万灵日夜相凌迟……”
吕途问道:“可知这是何意?我看你可没有一点你师父的胸怀,看着赵志敬欺凌弱小,也不敢出剑相救,甄志丙,你可真是长春子收的好徒弟。”
甄志丙虽然拜师多年,但是和丘处机相处时间并不算多,虽然顶着全真教嫡传的名号,但是从小没少受赵志敬欺负,性格变得胆小懦弱,没有一丝丘处机的风骨。
此时面对吕途的质问,吞吞吐吐道:“少侠,我,我……”
吕途身形一动又回到石桌边,看着哀嚎的赵志敬,笑道:“王处一的大徒弟,可想好了?”
赵志敬已经痛的全身痉挛,如同牵机,闻言哭道:“我磕头,我磕头。”
吕途微微一笑又是一指打散了他体内的两仪指力,淡淡道:“去吧,我耐心有限,还赶着去重阳宫呢。”
赵志敬忽然觉得体内的痛楚消散,心中惊骇莫名,这小贼定是邪道中人,对自己使用了邪术,只能回到重阳宫再做打算。
站起身来看着寺庙门前的老和尚,慢慢走过去。
老和尚看着他长大,自然知道他的脾性,今日要是受了他磕头,来日普光寺怕是鸡犬不宁,不由慌道:“少侠,我们普光寺与全真教毗邻,赵道长平日就喜欢与我等玩闹,今日不过是玩得大些,又没有出事,就这样算了。”
赵志敬心中一喜,暗道还算这个老秃驴识相,要不然我迟早灭了他普光寺,回头向吕途看去,却见一双阴冷的眼睛在盯着自己,只感到后背发凉,快步走到老和尚跟前扑通跪下。
“大师,我错了,我以后再也不敢了,求你原谅我。”
老和尚吓得魂飞魄散,赶紧把他扶起来道:“赵道长,你不用这样,不用……”
吕途却是冷冷道:“赵志敬,大师还没有原谅你,还继续跪下磕头。”
赵志敬一愣,感到一阵屈辱,但是想到刚才所受到痛苦,脚下一软,又磕起头来:“普生大师,求你原谅我,你不原谅我,我就不起来了。”
老和尚又想上去把他扶起来,但是他年老体衰,赵志敬又不敢动,竟扶不起分毫,便道:“赵道长,我原谅你了,你不能伤着自己。”
赵志敬心中傲气已经被消磨大半,慢慢站起来转身道:“少侠,这总行了吧。”
吕途笑道:“看你一脸的怨气,是不是想着等我走后打击报复?”
赵志敬感觉内心被看穿一样,心中大惊,急道:“绝对没有,我以后若是打击报复普光寺,天打五雷轰。”
吕途对甄志丙笑道:“看到没有,有的人你不打疼他,他都不知道自己有问题。”
甄志丙却是大开眼界,平时嚣张跋扈不可一世的赵师兄,竟然磕头求饶,心中不由感到快意,忽然觉得这好像不太对,这可关乎全真教的脸面。
“少侠,你这样做有点过了,我师父他们知道定不会放过你。”
吕途自然不会怕什么全真七子,要是他们是非不分,自己说不准要教训教训他们。
拿起石桌上的碗筷身子一晃来到老和尚跟前,笑道:“大师,你不用怕他,若是他以后敢为难你,就去找马钰,就说是我吕途说的。”
普生和尚苦笑道:“少侠,你自己好自为之吧。”
吕途自然知道他怕全真教,放下碗筷,笑道:“那我就告辞了,今天的肉很香。”
接着又道:“赵志敬,还不带路?”
赵志敬战战兢兢问道:“少侠,你要我带去哪里?”
“去重阳宫,你看你磕得这一身的伤,难道不打算回重阳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