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染神色淡然,青玉箫在唇边微微颤动,似在轻笑这邪魔的不自量力,“你苦心经营多年,不过是在邪路上越走越远,今日便是你咎由自取。”
墨染话音未落,手中青玉箫猛地一振,音波陡然转急,如万钧雷霆轰然炸响。那磅礴正气瞬间化作一道青色光柱,直冲云霄,将黑袍人周身残余的邪气彻底撕裂。
黑袍人只觉一股无可抗拒的力量扑面而来,仿佛要将他的灵魂都碾碎,他踉跄后退数步,口中喷出一大口暗紫色的鲜血,整个人如断线风筝般跌落在地。
墨染身形如电,瞬间掠至黑袍人身旁,青玉箫箫尖轻点在他眉心三寸处,箫身流转的青光如实质般压得黑袍人浑身骨骼咯咯作响。他俯视着地上挣扎的邪魔,声音如寒泉淌过冰层:\"你可知,这青玉箫中封着三十七道往生咒?\"
黑袍人干瘪的嘴唇突然泛起诡异的紫黑色,喉间涌出大量血沫,却仍嘶声道:\"往生咒...本座在黄泉路上...\"
\"自会渡你。\"墨染指尖在箫身第三孔轻叩,九道金色梵文突然从箫孔中飞出,在空中交织成一张锁魂网。夜风卷起满地银杏叶,每片金叶穿过锁魂网时都化作一尊小佛陀,齐声诵念超度经文。
黑袍人瞪大双眼,那眼眸中的怨毒与不甘仿佛要化作实质的火焰燃烧出来,可在这金色梵文与小佛陀的诵经声中,他的身体却不受控制地颤抖起来,周身残余的邪气如同遇到烈日的残雪,迅速消散。他试图挣扎着起身,然而那锁魂网散发出的神圣力量如同一座无形的大山,将他死死地压在地上,每一尊小佛陀的诵经声都像是一把利刃,直直地刺入他的灵魂深处,让他原本疯狂的意志逐渐变得混乱而脆弱。
墨染神色依旧冷峻,却多了一丝悲悯,他看着地上挣扎的黑袍人,缓缓开口:“你本有无数次机会放下屠刀,可你却执迷不悟,在邪路上越陷越深。如今,便让我用这青玉箫中的往生咒,送你最后一程。”
黑袍人似是听懂了墨染的话,喉咙里发出一阵“咕噜咕噜”的怪响,像是在做最后的挣扎与辩解,可那声音被满天的诵经声淹没,显得如此微弱与无力。他的身体开始不受控制地抽搐,原本枯瘦如柴的手指死死地抠进地面,指甲缝里满是鲜血与泥土的混合物。
墨染目光如炬,不为黑袍人的惨状所动,手中青玉箫轻轻一转,那九道金色梵文光芒更盛,锁魂网也越收越紧,将黑袍人裹得如同茧中蛹虫。小佛陀们的诵经声愈发宏大,似要穿透这世间一切黑暗,将光明与安宁送入黑袍人那早已扭曲的灵魂。
随着诵经声的持续,黑袍人身上那股暴戾的气息逐渐被抚平,他的眼神从疯狂与怨毒,慢慢变得空洞,像是被抽走了所有的灵魂力量。那原本高高昂起的头,此刻无力地耷拉在地面,干瘪的嘴唇微微开合,却再也发不出完整的音节,只有一些含混不清的“嗬嗬”声,似是对过往罪恶的忏悔,又似是对这无法改变结局的不甘。
墨染静静地站在一旁,青玉箫在他手中散发着柔和而神圣的青光,那光芒如同温暖的阳光,洒落在黑袍人身上,却无法驱散他这一生所积累的罪孽阴霾。周围的一切都仿佛静止了,只有小佛陀们庄严的诵经声在夜空中回荡,仿佛在为这个即将消逝的灵魂做最后的洗礼。
夜风裹挟着银杏叶在锁魂网间流转,每一片金叶都化作渡世之舟。墨染忽然抬手,青玉箫第三孔迸发的梵文骤然化作九道金链,将黑袍人残破的身躯钉在满地碎叶之中。那邪魔干瘪的胸膛剧烈起伏,喉间涌出的血沫在金链映照下泛着诡异的幽光。
\"你可知...\"墨染的声音如寒泉淌过冰层,指尖在箫身第七孔轻叩,\"这往生咒需以施咒者三成修为为引?\"他忽然垂目,青玉箫垂落的流苏在夜风中轻颤,\"三十七道往生咒,便是我三十七次斩断重来的机会。\"
黑袍人原本空洞的双眼猛然瞪大,那眼中残存的最后一丝疯狂与怨毒,竟在这一刻被震惊所取代。他想要开口,却只能发出更加含混的“嗬嗬”声,干瘪的嘴唇不断颤抖,似是在对墨染的话语感到难以置信。
墨染神色平静如水,仿佛在诉说着一件再平常不过的事情。“每一道往生咒,都是我对这世间正道的一份坚守,也是对你这等邪魔的一份怜悯。”他的声音清冷而坚定,在夜空中回荡,“我本可斩你于剑下,让你魂飞魄散,永世不得超生。但我选择用这往生咒,给你一个重新来过的机会,哪怕要付出我三成修为的代价。”
黑袍人那原本因绝望与怨毒而扭曲的面容,此刻竟浮现出一抹复杂的神色,似有悔恨、似有动容,却又被长久以来的执念与疯狂所束缚,难以完全展露。他的身体在金链的禁锢下微微颤抖,仿佛在挣扎着想要接受这份突如其来的“慈悲”,又似在抗拒着内心深处那丝被触动的良知。
墨染看着黑袍人这矛盾的模样,心中并无波澜,只是轻轻叹了口气,那叹息声中带着对世间因果的无奈,也带着对正道永存的坚定信念。他手中青玉箫轻轻一挥,九道金链上的梵文光芒流转,似是在为黑袍人做着最后的净化。
“这世间,善恶终有报,邪不压正乃是永恒之理。你虽作恶多端,但今日我愿以这往生咒,化去你一身戾气,让你有机会在来世洗心革面,重新做人。”墨染的声音清冷而庄重,每一个字都仿佛带着一种无形的力量,穿透黑袍人那早已混乱的灵魂。
随着墨染的话语落下,那九道金链上的梵文光芒愈发璀璨,仿佛有无数神圣的力量在其中涌动。黑袍人只觉一股温暖而柔和的力量顺着金链流入体内,那原本如冰窖般寒冷、被邪气充斥的身躯,竟渐渐有了暖意,他干瘪的眼眶中,竟缓缓流下两行浑浊的泪水,那泪水顺着满是皱纹的脸颊滑落,滴在满地碎叶之上,似是他对过往罪恶的最后忏悔,他的身体不再颤抖,而是渐渐放松下来,仿佛卸下了千斤重担。
黑袍人那原本紧绷的身躯彻底瘫软在地,浑浊的泪水不断滚落,打湿了身下堆积的银杏碎叶。
墨染见黑袍人这般模样,手中青玉箫轻轻一顿,那流转的青光也柔和了几分,他缓缓蹲下身,目光平静却又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力量,注视着黑袍人,“过往种种,皆如过眼云烟,如今这往生咒已起作用,你若真有悔意,便好好接受这来世重生的机会。”
黑袍人干裂的嘴唇微微翕动,似是用尽全身力气,挤出几个破碎的音节:“为……为何……”那声音沙哑而微弱,带着无尽的困惑与迷茫,仿佛在黑暗中徘徊许久后,终于看到了一丝光亮,却不敢相信那是真实的。
墨染目光深邃,宛如藏着星辰大海,他轻声说道:“这世间,每个人都会犯错,或大或小,或有意或无心。你虽在邪路上走了太远,犯下了不可饶恕的罪孽,但正道并非只有杀戮与惩罚。我以这往生咒渡你,是希望你能明白,善恶到头终有报,可正道亦有慈悲之心。”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黑袍人那满是沧桑与痛苦的脸庞,继续说道:“每一个灵魂都有被救赎的可能,哪怕你曾被黑暗蒙蔽双眼,被邪念侵蚀心灵。这往生咒,便是我给你的一个契机,一个重新审视自己、改过自新的机会。或许来世,你能走上一条不同的道路,不再被仇恨与欲望所驱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