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木兮立刻调转方向,拼命向下潜去。
水流阻力巨大,但她依然锁定了目标,那确实是张小酒。
虽然还在挣扎,但动作幅度不大,正在缓缓下沉,他双眼紧闭,口鼻处还在不断溢出细小的气泡。
李木兮的心跳几乎停止,她不顾一切地加速下潜。
就在她的指尖几乎要触碰到张小酒背包的瞬间,一股强劲的横向水流再次搅动。
她的身体被猛地推向侧面,指尖擦着背包带滑过。
同时,由于水冰冷刺骨,憋气时间短,肺部的极限也到了,她不得不痛苦地放弃,双腿用力一蹬,向水面冲去。
“呼...哈!...呼...!”
李木兮冲出水面,剧烈喘息着,脸色因为缺氧和寒冷而变得铁青。
“太...太深了...抓不到!”
她朝着同样焦急的任双双和蓝冰嘶喊,声音带着哭腔。
“朱透!快!快去帮忙!你离得很近!!”
蓝冰对着还在努力对抗水流,试图靠近张小酒沉没区域的朱透尖声大叫,声音因为恐惧而变形。
朱透听到喊声,胖脸上闪过一丝决绝。
他深吸一口气,那巨大的肺活量此刻成了唯一的希望。
猛地一头扎入水中,像一颗深水炸弹,拼尽全力向下潜去。
巨大的水压从四面八方挤压着他肥胖的身躯,水下的能见度不高,他瞪大眼睛四处搜寻张小酒。
突然,他的脚踝被什么东西缠住了!
“是水草?!”
朱透心中大骇,用力蹬腿,那东西却异常坚韧。
他扭身,慌乱中用手去扯,水草的韧性很强,一时还不好挣脱。
挣扎中,他宝贵的气息又泄掉不少。
一丝绝望袭来。
“我靠!难道没救到酒哥,自己也要搭进去?”
这时,朱透发现旁边有人在帮他扯动水草。
“李木兮!她也潜下来了!”
他心中稍定,接着用尽力气猛地一扯,终于挣脱了!
但耽搁的这几秒,让他肺部的压迫感增强了。
二人继续下潜,终于看到了一个缓缓下沉的身影。
张小酒!就在他们下方不到两米!
朱透和李木兮爆发出惊人的意志,迅速靠近张小酒。
还是朱透速度快一些,他伸出粗壮的手臂,目标不再是张小酒的胳膊,而是他背后的背包带。
终于抓住了。
指尖传来的粗糙触感让朱透精神一振,他死死抠住背包带,然后,用尽全身的力气向上拉扯。
这时,李木兮也到了,二人合力拉着张小酒开始向上游去。
“坚持住啊!...酒哥...”
这是朱透现在脑子里唯一的念头。
水面上的任双双和蓝冰,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朱透!张小酒!李木兮!”
任双双带着哭腔的呼喊撕心裂肺,蓝冰也焦急的哭出了声音。
突然...
“哗啦!!!”
一声破水声响起。
在距离她们稍远的地方,三个紧紧“粘连”在一起的身影猛地冲出了水面。
“坚持住!我们来了!”
任双双和蓝冰也爆发出最后的力气,拼命划水。
不知过了多久,仿佛经历了一个世纪,几人合力,终于触到了坚硬粗糙的岩石。
“快!到岸边了!上去!”
李木兮嘶哑地喊着,声音已经完全破了。
噗通!噗通!
几个人精疲力竭地爬上岸,瘫倒在凹凸不平的地面上,如同几条离水的鱼,大口的喘着粗气。
冰冷的岩石透过湿透的衣服,吸收着她们身上的热量,四肢百骸都传来麻木和针刺般的痛楚。
劫后余生的巨大冲击和极度的寒冷、疲惫让她们的大脑一片空白,连手指都无法动弹一下。
时间在粗重的喘息中缓慢溜走。
“咳咳..咳...呕...”
最先有动静的是朱透。
他猛地侧过身,剧烈地咳嗽起来,呕出大量的河水,身体蜷缩着,每一次呕吐都伴随着痛苦的痉挛。
意识似乎恢复了一些,但眼神涣散,脸上是极度的痛苦和茫然。
“朱透!朱透你怎么样?”
任双双挣扎着撑起上半身,爬到朱透身边,拍打着他的后背,声音嘶哑而焦急。
“冷...好冷..”
朱透哆嗦着,嘴唇乌紫,只能断断续续地吐出几个字。
这时,旁边的张小酒也突然身体一弓。
“哇”地一声吐出一大口水,紧接着是撕心裂肺的呛咳,仿佛要把整个肺都咳出来。
他艰难地睁开眼,眼神空洞,充满了茫然。
“小酒哥哥!你醒了!”
蓝冰挣扎着挪过来,声音带着哭腔和后怕。
张小酒看着蓝冰说不出话,只是剧烈地喘息换气。
李木兮也跟着挪了过来,眼中饱含着泪花,嘴唇哆嗦,哽咽难言。
“咳咳...酒哥...你..你没事..就好...”
朱透听到声音,艰难地转过头,看着张小酒,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都没事...都没事就好...”
李木兮忍住哽咽,环顾四周,浅滩上有他们几个湿透的背包。
彻骨的寒意让她再次有些颤抖,“好..好冷...这样下去...会失温...”
张小酒缓了过来,“能让我都感觉到冷,说明这河水...真的很凉...”
任双双挣扎着坐直身体,深吸了几口冰冷的空气,努力集中几乎要冻僵的精神。
她伸出颤抖的手,掌心向上,闭上眼睛,眉头紧锁,开始调动着体内的灵力。
很快,她的掌心出现一个火球,接着开始缓缓壮大,从黄豆大小变成鸡蛋大小,接着变成脸盆大小。
橘红色的火焰散发出灼热的温度,驱散了寒意,带来了暖意。
“快...大家靠过来..取暖...把衣服烤干!”
任双双招呼大家道。
众人如同扑向暖阳的飞蛾,立刻挣扎着围拢过来,将冻得僵硬麻木的手伸了过去。
火光映照着他们惨白的脸,湿漉漉紧贴着身体的衣服。
片刻,冰冷的布料上开始蒸腾起丝丝缕缕的白汽。
温暖的感觉缓缓流回他们几乎冻结的身体,僵硬的手指和脚趾开始传来复苏的麻痒和刺痛。
时间在火焰的炙烤中流逝。
衣服上的白汽越来越少,布料终于从冰冷僵硬变得温软干燥。
“诶?不对啊!酒哥!这里为什么这么亮啊?”
回过神来的朱透疑惑的问道。
“对啊!这里好明亮啊!”
直到这时,大家紧绷的神经才真正松弛下来,他们开始仔细打量身处的这个的巨大的空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