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好。”林天祖点了点头,“大姐,要做大事,格局就得打开,眼光放长远些。你现在花的每一分钱都是投入,等事情成了,回报可能是几十倍、几百倍。何必为这点小钱斤斤计较。”
李楠连连点头附和,心里却暗骂不已——早知道就不该让这个姓王的和教授搭上线。
最近两人通话频繁,越聊越投机,反倒把她这个老搭档晾在了一边。
搞文物、做走私,靠的是教授家里的资源渠道;李楠的任务只是出钱、拉关系。而王赢手下有人、有枪,做事果断狠辣。
如今另外两人隐隐结盟,李楠的地位便岌岌可危。
可她又无可奈何——在内地她得仰仗教授,在港岛又离不开王赢。
当初之所以引进王赢,一是看中他的计划可行,二也是想引入一股新势力,制衡教授一家独大的局面。
毕竟,最稳固的结构是三角形。
在团队权力博弈中也是如此——三方彼此牵制又彼此合作,才能维持平衡。
所以,绝不能让王赢和教授走得太近。
李楠眼珠一转,忽然换上一副亲切的笑容:“王兄弟,你最近手头紧张是吧?我这儿还能腾出五十万,你先拿去应应急。”
“哎呀,这怎么好意思呢?”林天祖嘴上推辞,手却利索地接过了钱,塞进衣兜,“过几天我要出国办件事,之后会派另一个人跟你联系。”
“好好好。”
……
林天祖揣着五十万,心情愉悦地哼着小调回到安全屋,刚推开门,就听见屋里热闹喧哗,笑声不断。
尤其是沙皮,嗓门最大,正眉飞色舞地吹嘘自己的“光辉历史”。
“当年大老第一次见叶继欢,那场面才叫霸气!五个人拿枪指着人,他不慌不忙掀开衣服——里面绑满了炸药!”
“叶继欢当场傻眼,立马服软。”
“……”
“车门一开,嚯!满车厢全是钱!”沙皮手舞足蹈地比划着,“美元、英镑、港币全都有,我这辈子都没见过这么多现金,整整一亿七千万!”
“哇,这么多?”众人听得目瞪口呆,齐刷刷看向沙皮。
“这算什么,这还只是最小的一笔呢。”沙皮得意地说道,“我给你们说说那次卷走五亿的事儿。”
“咳咳!”林天祖重重咳嗽了几声,打断了沙皮的炫耀。
沙皮尴尬地闭上嘴,干笑了两声,缩了缩脖子。
众人纷纷转过头,目光古怪地望向林天祖。
林天祖忽然察觉到人群里站着一位女子,年约二十七八,身穿牛仔外套,扎着马尾辫,眼神锐利而有神采。
李xiang东站起身,朝林天祖点头致意:“我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杨建华,喊她小华就行。”
林天祖微笑着伸出手,轻轻一握:“我才刚过二十,叫小华太失礼了,还是叫华姐吧。”
“久仰久仰。”杨建华客气地笑了笑,“王赢……对吧?”
“叫我阿赢就好。”林天祖也不绕弯子,直截了当地问,“你负责的事宜都清楚了吗?”
“清楚了,我会盯紧那批文物。”杨建华点点头,“也会留意那个李楠。”
“不用盯得太死,只要她在找我的时候,你代为传几句话便可。”林天祖叮嘱道,“她的根在内地,跑了和尚跑不了庙。况且现在她被套住了,不会轻举妄动。重点是看好那些文物,等我回来再安排转运。”
杨建华应道:“明白,家里已经交代过了,那批东西暂时不动,一切等你回来再说。”
“那我就安心了。”林天祖微微一笑,“还是自家人办事靠得住。沙皮哥,收拾行李,咱们出发。”
沙皮一怔:“小华不一起去吗?”
“小华要守家,她去了做什么?”李xiang东拍了拍沙皮的肩,“快去准备,晚上就走。”
沙皮略带遗憾地转身收拾行李,心里却已经开始幻想国外旅行的惬意xiang受。
李xiang东掏出一本护照递给林天祖:“按你的要求办的,海关查不出来。”
林天祖淡然一笑,官方伪造的东西,怎么可能被查出来。
东欧,我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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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
达契亚国,机场出口。
“冷死了!”沙皮一下飞机就冻得直跳脚,身子瑟瑟发抖地往前挪。
“早让你多穿点。”林天祖轻笑一声,“现在才三月,正是寒冬,能不冷吗?还好这儿才零下几度,要是往北走,非把你冻僵不可。”
沙皮懒得听他数落,急忙从背包里扯出一件风衣,紧紧裹在身上。
李xiang东三人早有准备,穿着厚实的大衣,精神抖擞地伸手拦下一辆出租车。
司机停下车,嘴里噼里啪啦说着听不懂的话,手舞足蹈地比划着。李xiang东皱眉,用俄语回应了几句。
司机愣了一下,随即也断断续续地用俄语回答,虽然说得吃力,但总算能沟通。
李xiang东又说了几句,配合手势反复解释,最后无奈地看向林天祖:“白换货币了,他们根本不收列尹,只认美元或实物。”
列尹是达契亚的法定货币,自1970年起,该国政斧宣布其不可自由兑换。
苏东剧变后,齐奥塞斯库政权倒台,列尹恢复可兑换地位,随之爆发严重恶性通胀。
最初1美元兑8列尹,一路狂泻,最终贬值近五千倍,直到改用欧元才得以稳定。
如今经济萧条,物价飞涨,出租车司机一见外国人便不愿放过,坚持只收美元。
不过林天祖早有预料,从容抽出一张十美元递了过去。
司机顿时双眼放光,嘴里叽里咕噜地说个不停,满脸堆笑跳下车,拉开后门,做了个请的手势,示意林天祖一行人上车。
他们五人面面相觑,觉得挤一挤确实能坐下,但实在没必要受这份苦罪,于是抬手又拦下一辆出租车。
五个人分成两辆车,朝着城外方向疾驰而去。
司机心里直犯嘀咕,通常外国旅客落地后都是直奔酒店,可这几位却执意要去乡下,目的地不明,只让一路往前开。
车里连暖气都不通,沙皮冻得浑身发抖,接连不断地打喷嚏。
与此同时,林天祖正低头研究一张地图,时不时低声与懂俄语的戚京生交谈几句,再由戚京生转达给司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