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九十八章 connection
本来林昭昭以为那几个外国人又像是之前一样是总部过来的人，但是这次发现好像不是，因为那几个人在咨询了哪间房间可以当做试衣间之后，那几个外国人直接走进去换衣服，然后几个sales开始介绍。
期间大概是发现聊到那场秀的概念，林昭昭会乐意多说两句，所以旁边的sales一直在和林昭昭聊那场秀。
随着那几个人从试衣间出来，林昭昭这才意识到齐骁为什么在林昭昭表示试衣服来回穿脱会很热，表示奇怪了。
因为其实都有模特试，根本用不着齐骁自己来回穿。
大概因为提前说了是两个人一起出去度假，所以男女模特基本是一对一对上的，齐萧和林昭昭的任务只包括坐在沙发上，喝着香槟，吃着点心然后说“留下来”和“下一套”。
“我感觉我是皇帝，就坐在那儿赐香囊——赐花——”林昭昭没忍住，开始脑补自己，穿着龙袍坐在那儿，脑袋里是《甄嬛传》里面皇帝的脸。
“诶，你还真别说，这真跟以前选妃一样一样的，你选几件漂亮的往衣橱里一放，用不用的看着也舒服呀。”sales立刻接话道。
其实那些衣服在模特身上都不是完全合身，看起来要宽松一些。
不过林昭昭的心思不在那个衣服身上，而是顺手趁他们不注意的时候去搜了一下这个品牌，然后最先搜到的就是他们去年换了创意总监étienne dumont，她顺手点到这个人的页面，发现进去之后那个主页是这个étienne dumont和他的同性情人牵手出席活动的照片。
不知道为什么林昭昭有种果然如此的感觉。
然后大概是被旁边的sales注意到了:“这个东西在时装圈子里面其实还是挺常见的……”
“哦，我这点包容心还是有的，米歇尔.福柯也是嘛，他还公开表示过，很厌恶这种说法，觉得人类不应该被一个标签分类。”
“米歇尔是哪个品牌的新任设计总监吗？最近时装圈里几个品牌的创意总监都都差不多在轮换了，我不是记得很清。”sales说的话其实还算诚恳，并没有什么傲慢的意思，但林昭昭一下子就没兴趣了，只是有点儿尴尬的笑了一下。
……
她刚刚跟她聊了那么多全景敞式监狱的问题！她还特别认真的在旁边听！一边听一边说自己对这个特别感兴趣！林昭昭说这么多话容易吗？
然后发现她其实根本不感兴趣，因为这个概念后来被广泛推广就是在福柯的《规训与惩罚》里。
林昭昭忽然就有种被骗了的感觉，就像你跟人聊了半天，尼采叔本华黑塞，海德格尔，对面发来了一句看看腿的失落。
其实人家也认真听了，及时给反馈了，非得在对方到底感不感兴趣这个话题上较真就显得自己很不宽容。
模特去换下一套衣服的时候，齐骁一扭头，似乎感觉到林昭昭周围的气压有点儿低，凑过来道:“没挑到你满意的？”
“也不是。”林昭昭低头打字:我感觉我被骗了。
齐骁:……？
林昭昭:……我以为她对之前我们那场秀的主题真的很感兴趣，我还聊了那么多关于哲学的问题，结果我发现她根本不知道那些理论到底来自谁。
齐骁低头看了一眼手机，差点没笑出声来。
齐骁飞快的打字:你在乎他们干什么？
齐骁:在你来跟我一起挑之前，她们个个都是赛车迷，机械狂热爱好者，还特别喜欢打游戏。
齐骁:要是我妈跟过来一起挑，那这些人基本就除了给专业意见，沉着冷静，其他的一句话都不会多说，一点多余的声音都不会有，连模特都不会穿高跟鞋的。
齐骁:服务行业不都是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你感兴趣的话题，她们又不可能比你更专业，肯花心思就好，你要实在生气就直接指出来。
肯花心思就好，也不是什么客人都要花这种心思的。
林昭昭咂摸了一圈，觉得赤裸裸的皇帝心态，四大爷的脸仿佛更加清晰了。
那后面的大箱小箱，大包小包也不仅全是衣服，甚至包括一个保温箱里面冰的香槟，奶油点心和水果保温箱里面有专门的冰袋转过来了。
齐骁选衣服倒也不怎么看男装，反倒是有些他觉得女装配的好看另一个就顺手要了，期间林昭昭问在听面料介绍的时候，有件绞花的短袖polo，sales介绍是羊绒，多嘴问了一句“这个季节穿羊绒去东南亚会不会有点热？”
sales微笑的表示，其实这个季节正好，齐骁:“那边冷气跟不要钱一样，尤其是港城那边，之前我在那边转机，差点冻感冒了，确实这个季节正好。”
林昭昭学到的最大的一件事情，就是不要对自己不了解的东西发表评论，就不怎么说话了，只是有点好笑的觉得人都说东南亚热，原来在有些人的印象里，就算是东南亚也是很冷的。
林昭昭一边佩服人类改造自然的能力，一边又莫名其妙的想，把空调打到需要穿长袖的地步，又得增加多少不必要的碳排放，大概人类对自然真的很坏。
随后那个男模特，穿着一件黑色的无袖背心出来的时候，齐骁似乎微微坐起来。
“这个是不是我常买那个？”
“是的，是很经典的基础款，不过今年我们新增加了几个颜色……”
林昭昭也认出来那个似乎就是齐骁夏天的时候天天焊死在身上的衣服。
“不用了，就黑白灰就行，每一个颜色要一打。”
“还是每个颜色12件是吗？”
“嗯。”
林昭昭:？
“所以你夏天的衣服就是这么买的？你要真想要那件无袖背心儿，弄这么大张旗鼓的干什么？”
“有时候也得买点别的，应付场合，但是平时肯定是穿那个最舒服了。”
“是的，这个款式就是我们的一个放松系列，林小姐要不要也来一件试试看，这件衣服比较偏中性款，男女都能穿哦。”
齐骁难得点点头:“真的很舒服。”
“不是再舒服，你一个款式买36件？”林昭昭这种买东西的方式表示难以置信。
“轮着穿呗，有的时候这个房子丢两件，有的时候那个房子丢两件，就不太够穿了，到时候还得再买一打，有时候临时买店里还不一定有货。”
林昭昭终于还是没忍住，问了一句:“一件多少钱啊？”
“啊，这个是基础款，单件3999。”
林昭昭把数字飞快的在脑子里过了一遍，然后第一次觉得数字居然有令人窒息的力量。
“那你去年那些怎么办？每年都卖36件新的吗？”
“去年的？丢的差不多了吧？他们怎么处理我怎么知道？ ”
“你没考虑过把你旧衣服都捐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