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九十九章布衣
“捐了？好像挺麻烦的吧，想做慈善的话，还是直接捐款或者是拍卖会比较方便吧。”
“不麻烦，总比扔了好，要不我来，好歹还有点绿色能量收呢。”
齐骁有点奇怪:“那就捐了呗，我让王姨去收拾收拾，我也不知道有多少，你要捐多少才有绿色能量？”
一旁的一个sales也赶紧说:“其实我们品牌也很支持环境保护呢，之前推进了好几个关于环保的项目，其实像u口口，z口口，h口口那些快消品牌，才是污染的大头，服装质量太差没多久就要换衣柜，做捐赠都没办法的呢。”
林昭昭:……
齐骁:“我也买过。”
“不过话又说回来，确实有一些比较新潮的款式做的还是很不错的，偶尔也要尝尝鲜嘛。”几句话打过去，那位又想把话题转移到全景监狱去，齐骁一点儿没犹疑的开口，“你还是说环保项目去吧，这种东西她更喜欢和Emma聊。”
那人愣了一下，丝毫没有尴尬的表情，要么人家是销售呢，立刻聊起了品牌最近赞助的几个慈善拍卖和明星活动，然后问昭昭喜欢的明星。
林昭昭都听愣了，悄悄对齐骁说:“你是真不怕人生气啊。”
齐骁:“生气？怎么可能，和我在一起，不会有人和你生气的。”
林昭昭愣了一下，齐骁这句话说的声音其实不算小，但是另外的人都当没听见一样，随即她才意识到，也许齐骁自己都不知道，这是一句狂妄至极的话。
比自己之前看的各种言情小说里面“这是我的黑卡，随便刷，你再怎么刷都不会少一个零”“这是我的腰牌，进出xxx没有人会拦你”和“大胆，你不知道这是x首长的太太”的狂妄有过之无不及。
因为这不是某种“规则”“律法”这种带有强制性的东西。
林昭昭:“啧，所以你周围没人跟你生过气呗。”
“也不算，我妈生过气的，小时候弄得太离谱王叔也说过我，不过大部分人都性格很好。”
林昭昭笑了笑:“不是还有谢志兰么，我记得你说她跟了你好久才。”
齐骁显然不太愿意提起她，只是冷笑了一声低低的说了一句:“大部分‘人’都很好，不包括疯子。”
“嗯，你学过《唐雎不辱使命》吗？”
“好像学过，不记得了，怎么了。”
林昭昭很没样子的靠在沙发上:“嬴政说，天子之怒，伏尸百万，流血千里，唐雎回答什么你还记得么？”
“什么。”
“唐雎用‘布衣之怒’来应对。”林昭昭缠着头发，“夫专诸之刺王僚也，彗星袭月；聂政之刺韩傀也，白虹贯日；要离之刺庆忌也，仓鹰击于殿上。此三子者，皆布衣之士也，怀怒未发，休祲降于天，与臣而将四矣。若士必怒，伏尸二人，流血五步，天下缟素。”
“平民百姓的怒火看起来好像平时真的没意义，但真到了鱼死网破的时候，你也并不比谢志兰多一条命，不是嘛。”林昭昭道。
齐骁有点茫然，大概是在回忆那一长段的古文到底是什么意思。
“死亡面前谁的愤怒都不比谁高贵。”林昭昭轻松的说。
齐骁没反应过来，好像旁边两位sales用某种看外星生物的眼神看着林昭昭了。
林昭昭神色如常，仿佛刚刚那些都没说过。
“嗯……所以谁要杀我？”
林昭昭一个没忍住笑出声来。
“没什么，就是就事论事而已，我觉得你刚刚那句‘没有人跟你生气’不全对而已。”林昭昭安抚似的拍了拍他。
“那你生气了？”
“也没有。”
“那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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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我在——没人敢跟你生气——’。”程野阴阳怪气的声音从电话对面传过来，“他还跟我说一遍，问我这话有什么问题吗？我说你不觉得装到爆了吗？我白眼快飞到天上去了。”
林昭昭:“我以为他没放在心上呢，没想到他居然还去问你了。”
“可不是嘛，他有时候就会莫名其妙的给你装一下子，他自己都未必有意识，之前他来美国我跟他说我参与策划了一个波旁王朝的化装舞会，我问他要不要来参与一下，他说好啊是问他借文物吗？”光是听声音都能感觉到程野的鄙夷。
“那也不能怪他……”
“不怪他怪谁，昭昭啊。”程野语重心长的说，“你要知道齐骁可不是什么天真无邪小白花，不谙世事的小少爷，你还跟他讲《唐雎不辱使命》他国外待的时间比国内长他听得懂什么《唐雎不辱使命》？这人什么都懂他就故意的知道吧，你被他骗了啊——”
“……他在我身边，看起来想出去揍人了。”
“臣死谏！臣死谏！亦余心之所善兮！臣九死其犹未悔！”
林昭昭:“爱卿何事要死谏？”
“陛下糊涂啊，陛下难道不知道此事的关键究竟为何？”
“为何？”
“是陛下选衣服这种事，怎能不叫上我呢？齐贵人懂什么装饰？懂什么时尚啊！他一年四季常服不过八套，早叫上臣妾哪有这些事。”
林昭昭:“……程爱卿居心叵测啊。”
齐骁重重点头:“居心叵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