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时安又拿出一个木盒,“情蛊有两只,分为母蛊和子蛊,被下蛊的是子蛊,子蛊会对身上有母蛊的人情根身种。”
“到时候,跟你离开寨子,也不过是一件很容易的事情。”
周青晏依旧没说话,只是打开了新拿出来的木盒,微微挑眉。
那盒子里是一只大一些的虫子,看上去确实很像同源。
他指尖在桌上轻点,似乎在犹豫着什么。
谢时安放轻了声音,“阿晏,我只是想帮你,我知道自己之前做得不对,我想补偿你。”
“我希望你能得偿所愿。”
周青晏没有说话,但谢时安知道,他动心了。
如果没有被自己说动的话,这人会第一时间拒绝,而不是沉默。
周青晏这个人,对待什么事情都不在意,对任何人都没有太深的感情,即便是跟他一起长大的自己。
可这种人,对于最在乎的人,却极为偏执。
他能有一个在乎的人很难得,那不管这人是什么理由,只要不会跟他待在一起,就一定会发疯发疯。
“阿晏,这个蛊虫不会伤害他,你可以放心。”
两个人就这样沉默了良久,直到周青晏伸手把木盒收下,谢时安才勾起唇角。
他当然不会这么好心,那两只蛊虫根本就不是什么子母蛊。
给温慕言的是让人死亡的毒蛊,给周青晏的,才是情蛊的子蛊。
至于母蛊,当然是在自己这里。
明天,会有好戏看的。
他把这一切都藏进心里,笑吟吟地开始给周青晏解释,这东西要怎么给。
其实跟下药差不多,就着水让温慕言喝下去就可以了,至于怎么喝下去,就是周青晏自己需要考虑的。
第二天,周青晏起床之后,有些双眼无神地看着床头柜上的木盒。
他想要温慕言爱他,永远也不离开他。
还没想好要不要把人约出来,毕竟昨天把人惹生气了,今天不一定愿意见自己。
房门突然被敲响,周青晏皱眉,还没开口,门口就响起温慕言的声音,很轻。
“周青晏,是我。”
周青晏还穿着睡衣,听到他的声音,直接起身走过去。
开门看到一身银饰的温慕言,不自觉地扬起笑,“阿蛊,你怎么来了?”
温慕言眨眨眼睛,把手轻轻放在他的手上,“我不能来吗?昨天赶你走,你生气了?”
周青晏一用力把人带进屋里,重新把门关上,“怎么会,我怕你生气才对。”
他把人搂进怀里,轻轻蹭了蹭他的肩膀,“阿蛊,我没办法留在寨子里,但这不代表我们会分开,你知道异地恋吗?”
“等我赚够了钱,我就回来,带你出去转一转,转完之后我们又回寨子。”
温慕言沉默了两秒,“所以,你还是不会留下来。”
周青晏把两个人分开了些,着急解释,“不是,我现在不会,但之后我一定……”
温慕言伸手捂住他的嘴,“你明天就要走了,今天不要说这么扫兴的话好不好?我听了不高兴。”
周青晏抿了抿唇,心里在思考自己要不要留下来算了。
正想着,他的手突然碰到了一片温热的肌肤,银饰发出点点轻响,像是隐晦的暗示。
他有些惊讶地抬眸看向温慕言,只看见对方微微低头,亲了亲自己的唇瓣。
“周青晏……”
温慕言什么都没说,只是轻轻吻着他的唇瓣,指尖解开他的衣扣,轻点上胸膛。
两个人也慢慢从地面,挪到了床上,急促的呼吸响起,伴随着屋内温度的升高。
温慕言的目光落在从窗户外爬进来的蛊虫,有一瞬间想要逃离。
虽然是他喊进来的,但还是很吓人啊。
没等他往后退,周青晏就伸手把人给拉了回来,加深了这个吻。
不知道过了多久,当其他屋子的人都出来,却没有看到周青晏的身影时,都有些奇怪。
谢时安也微微皱眉,难不成是去找阿蛊了?
但万一不是呢?
他现在是希望周青晏去找阿蛊的,不然自己的蛊虫不就白给出去了。
他拉住裴烬,“裴烬,阿晏还没起床吗?”
裴烬打了个哈欠,他昨晚熬夜打游戏,还没睡醒,“好像没听到他出去的声音,谢时安,你放过他们吧,累不累啊。”
谢时安冷下脸,“跟你有什么关系,而且我可什么都没做,听不懂你的话。”
裴烬嗤笑,见他要去找人,只能跟在他身后。
万一悄悄溜进周青晏的屋子,做些奇怪的事情怎么办。
只是,两个人走到门口,却听见了屋里传来若有若无的声音。
那声音像是被压抑在嗓子里,听不太真切,也不知道是个什么情况。
谢时安有些奇怪,刚想敲门,却被裴烬拉住。
裴烬的表情有些奇怪,因为他其实也不太确定,“好像还在睡觉吧,我们先走吧。”
谢时安疑惑地瞥了他一眼,“他说了今天要去找人的,万一迟到了怎么办?”
裴烬狐疑地看着他,“你有这么好心?”
谢时安不想跟他多说什么,余光却瞥到门被什么东西顶开了,露出一条缝,却没有人说话。
只是那闷闷的声音,变得明显了些。
他有些奇怪地凑上去,还没看到开门的是什么东西,整个人却瞬间僵住,愣愣地看着屋内。
他想找的人此刻乖顺地躺着,手腕被按住,喉间被压.抑的气.音碎在上方垂落的发间。
而温慕言正垂首,青丝扫过那人的颈侧,眼尾泛着绯红,眼底带着几分餍足的欣赏。
这时,周青晏忽然抬眼,眼尾泛着湿意,努力仰头去蹭他的下颌,惹得温慕言轻笑出声,低头接了一个湿.濡的吻。
他没有亲太久,再抬眼时,看的却不是周青晏,而是门口。
漆黑的眼眸里似是闪过一抹红光,无尽的凉意出现在身后,瞧得谢时安心底发凉。
温慕言,知道门口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