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总参谋部作战大厅。
气氛与新德里截然相反,这里洋溢着一种压抑着的、胜利的喜悦。
巨大的沙盘上,代表着龙国军队的红色箭头,已经势如破竹地插到了白象国的腹地边缘。
“林总,李怀谦的报告。”秦峰将一份电报递给林楚生,脸上是掩饰不住的笑意,
“马援朝那个‘疯子’,已经把他的师指挥部,搬到了瓦弄城防司令的办公室里了。
这小子,还真是不客气。”
张浩云也笑着补充道:“还有那个郭文涛,后勤处的一个干事,带着十四个人,
就敢包围人家一个营,还把对方营长给气晕了。我们这支部队,从上到下,真是……真是藏龙卧虎啊!”
大厅里的将帅们都发出了会心的笑声。
只有林楚生,在看完战报后,脸上的笑容很快就收敛了。
他走到巨大的沙盘前,目光在那几支深入敌境的红色箭头上,久久停留。
他打这一仗,不是为了占领瓦弄,更不是为了去新德里喝茶。
他要的是打断对手的脊梁,打出未来几十年的和平。
现在,军事上的目标已经超额完成,但政治上的博弈,才刚刚开始。
“传我命令。”林楚生的声音平静,却让整个大厅瞬间安静下来。
“命令西线所有部队,立刻停止追击,以现有占领线为基准,转入防御。各部清点战果,收拢俘虏,巩固阵地。”
“停止追击?”秦峰愣了一下,这和之前“全歼”的命令似乎有些出入。
“对,停止追击。”
林楚生转过身,“我们不是侵略者,我们的目的,是收回属于我们的土地,给那个狂妄的邻居一个永生难忘的教训。
现在,教训已经足够深刻了。再打下去,性质就变了。”
他拿起指挥杆,在地图上点了两个位置。
一个,是阿萨姆邦当面的实际控制线。
另一个,则是在锡金与不丹交界处,一个名叫“亚东”的小县城。
“命令李怀谦,将主力部队进行重新部署。
以两个军的兵力,在阿萨姆当面,给我摆出兵临城下的姿态,做出随时准备南下的样子。但是,这只是虚晃一枪。”
他的指挥杆,重重地落在了亚东县。
“把我们最精锐的一个快速反应军,包括马援朝的三十三师,给我秘密调动到亚东!
让他们在那里,给我扎下一颗钉子!一颗悬在白象国脖子上的,致命的钉子!”
在场的将领们顺着他的指挥杆看去,瞬间明白了林楚生的意图,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
亚东,正对着白象国那条最脆弱、最致命的“西里古里走廊”!
那条宽度仅有二十几公里的“鸡脖子”,是连接白象国本土与其东北部七个邦的唯一陆上通道。
一旦驻扎在亚东的龙国军队南下,只需几个小时,就能彻底切断这条走廊。
到那时,白象国东北部的广袤领土,将成为一片彻底的孤地,瓮中之鳖。
这已经不是战术了,这是阳谋。是把一把开了刃的匕首,明晃晃地抵在对方的喉咙上。
我不杀你,但你敢动一下试试?
“我倒要看看,”林楚生放下指挥杆,眼中闪过一丝冰冷的寒芒,“是他们的嘴硬,还是我们的刀子硬。”
白象国,西里古里。
陆军第17军军长辛格中将,正举着望远镜,面色凝重地眺望着北方。
从他的位置,可以清晰地看到远处亚东县的山谷里,那些拔地而起的、属于龙国军队的营房和阵地。
虽然对方并没有任何越界的举动,但那股无形的、冰冷的压力,却像喜马拉雅山的寒流,吹得他和他麾下的数万名士兵,从骨子里感到一阵阵战栗。
他知道那是什么。那是一柄悬在整个国家头顶的达摩克利斯之剑。
只要对面那个名叫林楚生的男人一声令下,驻扎在亚东的那个军,
那支刚刚在高原上创造了神话的钢铁洪流,就能在一天之内,将他和他身后的这条“国家命脉”彻底碾碎。
到那时,阿萨姆、那加兰、曼尼普尔……整个东北部,都将成为与本土隔绝的孤岛。
那将不是一场军事失败,而是整个国家的分裂。
“将军,新德里来电,询问我们是否有能力……确保走廊的安全。”一名参谋小心翼翼地递上电报。
辛格中将放下望远镜,苦涩地笑了笑。
确保安全?怎么确保?
他手里的部队,大部分都是从南方二线军区紧急抽调过来的,连高原气候都还没完全适应。
而对面,是刚刚全歼了王牌第四师、士气和战力都达到顶峰的百战精锐。
更重要的是,对方占据了地利。
从亚东居高临下,一个俯冲就能将他们拦腰截断。而他们,却要仰攻那片易守难攻的山地。
这仗,根本没法打。
“回电。”辛格中将的声音充满了疲惫和无力,“告诉他们,从纯军事角度,我们……无法阻止。
我部唯一能做的,就是用士兵的生命,去延缓他们前进的速度。也许,能争取一两天的时间。”
这份堪称绝望的回电,如同最后一根稻草,彻底压垮了新德里国会大厦里,那些主战派政客们最后一丝不切实际的幻想。
会议室里,争吵再次爆发,但这一次,不再是互相推诿责任,而是为了“求和”的条件,吵得面红耳赤。
“不能答应!他们这是赤裸裸的讹诈!我们不能放弃任何一寸土地!”一个鹰派议员涨红了脸,拍着桌子。
“不答应?难道你想眼睁睁地看着国家分裂吗?”反对党领袖冷笑道,
“你告诉我,我们现在除了答应,还有别的选择吗?是你的嘴炮能挡住龙国人的坦克,还是你的爱国口号能让他们撤军?”
“我们可以向联合国申诉!向全世界揭露他们的侵略行径!”
“别天真了!”国防部长梅农无力地挥了挥手,
“我们已经试过了,没有人会为了我们,去得罪一个刚刚向全世界展示了其恐怖战争潜力的核大国。在他们眼里,我们,已经是输家了。”
“输家”这个词,像一记重锤,狠狠地砸在每个人的心上。
最终,尼赫鲁做出了他一生中最艰难,也最屈辱的决定。
他看向自己的外交秘书,声音沙哑:“去,通过秘密渠道,联系龙国方面。
告诉他们,我们……愿意坐下来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