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天后,在一处不公开的边境哨所。
一场决定了两个国家命运的秘密会谈,正在进行。
会谈的一方,是白象国派出的特使,一位经验丰富的老牌外交官。
他带来了尼赫鲁总理的亲笔信,姿态放得极低,言辞恳切,
希望双方能够“恢复到冲突前的状态”,“为了地区的和平与稳定,搁置争议”。
而龙国方面的代表,却不是什么外交官,而是一个穿着军装,戴着黑框眼镜的年轻人。
他正是那个用十五个人缴获了一个营的后勤干事,郭文涛。
林楚生在得知白象国方面想要谈判后,力排众议,做出了这个出人意料的安排。
他就是要用这种方式,告诉对方,这场冲突在龙国看来,
已经不是一个需要外交斡旋的事件,而是一个需要“战后清算”的程序。
郭文涛全程没有多余的废话。他只是从公文包里,拿出了一份文件,推到了白象国特使的面前。
那不是什么谈判草案,而是一份清单。
一份由他亲手整理的、详细到令人发指的《缴获物资及战俘统计总表》。
“根据我方初步统计,”郭文涛推了推眼镜,用他那特有的、不带任何感情的会计口吻说道,
“在此次由贵方挑起的边境武装冲突中,我方共计歼灭、俘虏贵方正规军约十一万七千余人。
缴获各类火炮一千三百余门,坦克装甲车辆五百余辆,各型号枪支弹药、后勤物资……不计其数。”
白象国特使看着那份密密麻麻的清单,脸色由白转青,由青转紫。
“我方无意扩大冲突。”郭文涛继续用他那平静无波的语气说道,
“我方最高统帅部的意见是:第一,以现有实际控制线为新的边境线,贵方必须在所有公开场合承认此事实。一寸,都不能少。”
“第二,贵方必须为此次冲突,向我方支付战争赔款。
具体数额,可以参考这份清单上的物资折价,我们给你们打个八折,凑个整数就行。”
“第三,释放所有战俘前,贵方需支付所有战俘在我方关押期间的伙食费、住宿费、以及思想教育课程的培训费。收费标准,我们会参照国际人道主义援助的最高标准来计算。”
郭文涛每说一条,白象国特使的脸色就难看一分。
当听到第三条时,这位见惯了大风大浪的老牌外交官,终于没忍住,捂住了胸口,剧烈地咳嗽起来。
他这辈子,参加过无数次谈判,见过各种苛刻的条件,但从未见过如此……如此不讲道理,却又让人无法反驳的条款。
这哪里是谈判?
这分明就是单方面的“结账”!
最终的结果,外界无人知晓细节。
人们只看到,几天后,白象国的报纸上,关于“边境大捷”的报道悄无声息地消失了。
取而代之的,是一些呼吁“和平与理智”的社论。
驻扎在亚东的龙国军队没有撤走,而是开始了永久性工事的建设。
那片被龙国收回的土地,再也无人敢于觊觎。
白象国政府虽然没有公开承认领土的变更,但也再未对此提出任何异议,仿佛那片土地从来就不属于他们一样。
一场由白象国主动挑起、被其宣传为“世纪反攻”的战争,在短短不到两个月的时间里,以一种近乎闹剧的方式,虎头蛇尾地结束了。
华盛顿,五角大楼。
一份关于此次中印边境冲突的评估报告,被送到了最高层的案头。
报告的结论部分,这样写道:
“龙国的胜利,是全方位的。
他们展示了令人震惊的后勤投送能力、远超我们预期的武器装备水平、以及灵活高效的指挥体系。
但最令人感到恐惧的,是他们的战争意志和战略规划能力。”
“他们的总指挥官,林楚生,像一个冷静而精准的外科医生。
他知道什么时候该下刀,知道该切多深,更知道什么时候该收手。
他用一场规模有限的边境战争,兵不血刃地拿到了所有他想要的东西,
并且成功地在白象国的喉咙上,留下了一把随时可以致命的刀。”
“结论:我们必须重新评估龙国的综合国力。
从今天起,它不再是一个区域性强国。
它是一个足以在世界棋盘上,与我们和苏联平等博弈的,真正的巨人。”
而在京城,林楚生并没有沉浸在胜利的喜悦中。
他站在巨大的世界地图前,目光早已越过了喜马拉雅山,投向了更远的地方。
这场仗,打醒了白象国,也震慑了全世界。
为龙国赢得了宝贵的、至少二十年的和平发展环境。
但对他来说,这仅仅是万里长征的第一步。
真正的挑战,才刚刚开始。
一九六九年,初春。
莫斯科,克里姆林宫。巨大的会议室内,壁炉里的火焰熊熊燃烧,却无法驱散空气中那股冰冷刺骨的寒意。
尼基塔·谢尔盖耶维奇·赫鲁晓夫,这位苏维的最高领导人,
正像一头被激怒的北极熊,在他的红木长桌前烦躁地来回踱步。
他那颗标志性的光头,在吊灯的映照下,反射着愤怒的红光。
“混蛋!一群忘恩负义的混蛋!”
他猛地一拍桌子,厚重的实木发出痛苦的呻吟。
桌上的玻璃杯被震得跳了起来,水花四溅。
在场的苏维元帅和政治局委员们,一个个噤若寒蝉,连大气都不敢喘。
“我们给了他们什么?在他们一穷二白,百废待兴的时候,
是谁把我们的专家、我们的技术、我们的图纸,像面包一样送到他们手里的?是我!是我们苏维!”
赫鲁晓夫的嗓音嘶哑而尖利,充满了被背叛的愤怒。
“结果呢?他们是怎么回报我们的?在国际共运的大会上,当着全世界同志的面,指着我的鼻子骂!
骂我是修正主义,骂我是投降派!
我提议建立长波电台,是为了什么?是为了保护整个阵营的东翼!
我提议建立联合舰队,是为了什么?是为了让太平洋舰队有一个可靠的出海口!
他们呢?拒绝!毫不犹豫地拒绝!把我们的好意,当成了驴肝肺!”
他越说越激动,唾沫星子横飞。
“这些也就算了!现在,就在几天前,在乌苏里江的那个小破岛上,他们竟然敢主动向我们开火!
还抢走了我们一辆全新的t-62!那是我们最先进的主战坦克!”
赫鲁晓夫一把抓起桌上的一份文件,狠狠地摔在地上。
“同志们,这不是简单的边境摩擦!这是挑衅!是赤裸裸的、对我们苏维,对伟大军队的挑衅!
他们以为打赢了那个连军队都算不上的白象国,就天下无敌了?
他们忘了,是谁教会了他们怎么打仗!是谁给了他们第一辆坦克,第一架飞机!”
他停下脚步,用那双小而锐利的眼睛,扫视着在场的每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