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声惊天动地的巨响,那辆即将开炮的t-62,整个炮塔被凌空打爆,
巨大的火球腾空而起,将周围的焦土映成一片橘红色。冲击波夹杂着金属碎片,从王虎等人的头顶呼啸而过。
王虎趴在地上,感觉自己的后背被烤得滚烫。他抬起头,看着那辆变成一堆废铁的坦克,半天没回过神来。
“妈的……还愣着干什么!撤!”一名老兵一脚踹在他屁股上,将他从劫后余生的震惊中唤醒。
王虎一个激灵,背起火箭筒,拉着那个已经吓傻了的新兵,连滚带爬地钻进了旁边的交通壕。
“是二排的兄弟救了我们!”
“别废话!快走!毛子的炮火要覆盖过来了!”
他们通过蜘蛛网般四通八达的交通壕,迅速撤回了山体内部的主坑道。
这才是“人民战争”的精髓,打了就跑,绝不恋战。
利用复杂的工事网络,将自己化作无数个致命的幽灵,在敌人庞大的身躯上,不断地撕开新的伤口。
整个广袤的东北前线,在这一天,都上演着相似的剧本。
一个个像王虎这样的猎杀小组,利用林楚生提前布局、经营了数年之久的永备工事和坑道网络,将苏军的钢铁洪流切割得支离破碎。
苏军引以为傲的“大纵深突击”战术,在这种“地道战”与“高科技反坦克武器”的全新结合面前,彻底破产。
坦克失去了步兵的保护,就成了瞎子和聋子,只能被动挨打。
而苏军的伴随步兵,乘坐着装甲车,根本跟不上坦克的突击速度,
等他们赶到时,往往只能看到一地燃烧的坦克残骸和自己战友的尸体。
苏军指挥列车内,气氛凝重如冰。
短短数小时的战斗,战损统计已经突破了三百辆坦克和装甲车辆。
这个数字,还在随着前线不断传回的坏消息而飞速攀升。
对于一场旨在“速战速决”的战争来说,这是一个灾难性的开局。
巴甫洛夫大将像一头被困在笼子里的狮子,在车厢里来回踱步。
他看着地图上那些几乎没有移动的红色进攻箭头,脸色铁青。
他戎马一生,从未打过如此憋屈的仗。
自己的拳头明明比对方硬得多,却始终打在一团棉花上,而那团棉花里,还藏着无数根能刺穿钢甲的毒针。
“找到他们!给我把那些该死的黄皮猴子从地洞里挖出来!用火焰喷射器!
用温压弹!把他们连同他们的地洞一起烧成灰!”
他咆哮着,但心里却明白,在如此广袤的山林地区,想找到那些神出鬼没的地道口,无异于大海捞针。
黄昏时分,一名浑身是血的苏军少校,冒着九死一生的风险,从战场上拖回了一具“新40火”的发射筒和一枚幸运的未爆弹。
列车上的技术专家们连夜对其进行解剖。
当他们切开那枚粗大的火箭弹,看到内部那结构精密、如同艺术品的空心紫铜药罩,
以及分析出那闻所未闻的高能炸药配方时,整个技术分析室陷入了死一般的沉默。
“是……是聚能射流……但它的能量密度,比我们现役的RpG-7高出至少百分之五十……”一名老专家声音发颤。
“还有这个导弹……”另一名专家指着屏幕上对67式导弹的分析数据,
“它的制导方式,和我们的At-3‘萨格尔’几乎一样,但抗干扰能力和精度,明显更高。
他们……他们吃透了我们的技术,并且……做得更好。”
结论是明确的:龙国人不但仿制了苏维埃最先进的单兵反坦克武器,还进行了魔鬼般的升级改造!
这份绝密的战报和技术分析报告,以最高加密等级,火速传回了莫斯科,摆在了克里姆林宫那张红木长桌上。
赫鲁晓夫看着开战首日就损失超过三百辆各型战车的惊人数字,和他一起看到的,
还有那枚被拆解的“新40火”弹头照片。他感觉一阵天旋地转,心脏像是被一只冰冷的手狠狠攥住。
他可以对天发誓,当年援助龙国的时候,RpG-7和At-3“萨格尔”反坦克导弹,都是严格写在“禁止转让技术清单”上的最高机密!
他们是怎么得到的?他们是怎么掌握的?他们又是怎么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把它做得比原版更致命的?!
一连串的问题,像重锤一样砸在他的脑袋上。
他猛地想起六年前,那个叫林楚生的男人,是如何把白象国玩弄于股掌之上的。
他想起五角大楼那份报告里的评价:“一个冷静而精准的外科医生”。
一股寒意,从赫鲁晓夫的脊椎沟里,直冲上他那颗光亮的头顶。
他原以为自己是手持猎枪的猎人,去教训一只忘恩负义的土狗。
可现在他才惊恐地发现,自己鲁莽地闯进了一头史前巨兽的巢穴,
而那头巨兽,刚刚对他露出了由高科技武装起来的、锋利无比的獠牙。
他感到了一丝发慌。这不是愤怒,而是一种更深层次的、对未知力量的恐惧。
苏军前线指挥部内,巴甫洛夫大将一夜未眠。
他血红的双眼死死盯着地图,昨日的狂妄早已被严酷的现实击得粉碎。
他知道,再用昨天的战术,无异于让更多宝贵的坦克去送死。
“命令!”他的声音沙哑,却透着一股钢铁般的坚决,“改变战术!所有坦克部队,以营为单位,收缩编队!
步兵必须下车,在坦克前方五十至一百米,呈散兵线推进!每个步兵班,配备火焰喷射器!”
他指着地图上的山林区域,咬牙切齿地说:“我要用步兵,一寸一寸地搜索!
把那些地老鼠给我从洞里逼出来!坦克提供火力支援,发现可疑目标,
先用高爆弹轰平,再让步兵上去用火焰喷射器烧!我要让他们无处可藏!”
战争,在第二天,迅速进入了更加血腥、更加残酷的绞肉机模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