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宿管王阿姨那台“宝贝”收音机在秦风手里“升级”完毕，并成功转型为“窗台牌暖手宝”兼“异次元噪音发生器”之后，王阿姨的抱怨就没停过。她不仅逢人便说秦风那小子不靠谱，把好好的收音机修成了“烫手山芋”，还顺带着把秦风实验室那高得离谱的用电量当成了新的谈资。
“你们是不知道哇，就物理系那个秦风，他们那个小实验室，一个月用的电，比我们整栋楼加起来都多！邪了门了！”王阿姨一边织着毛衣，一边对着来串门的隔壁楼刘阿姨神秘兮兮地说道。
刘阿姨咂舌：“真的假的？一个小实验室能用那么多电？他们是在里面炼丹不成？”
“谁知道呢！反正电表跟疯了似的转！”
这些话，原本只是宿管阿姨们之间的小范围八卦。然而，当燕京大学后勤部能源管理科的小张会计，戴着他那副深度近视眼镜，颤颤巍巍地从一堆报表中抽出秦风那个“特殊材料物理实验室”的电费结算单时，他感觉自己的世界观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冲击。
“个、十、百、千、万……十万？！”小张会计揉了揉眼睛，以为自己眼花了。他摘下眼镜，用衣角使劲擦了擦，重新戴上，再次凑近那张薄薄的纸片。
没错，一串长长的数字，清晰地显示着上个月该实验室的用电费用——一个足以让任何一个小型加工厂老板都肉疼的金额。
“张哥，怎么了？看你脸都白了，中暑了？”旁边工位的小李探过头来，好奇地问道。
小张会计哆哆嗦嗦地把电费单递给小李：“你……你看看这个，我是不是算错了？还是打印机出故障了？”
小李接过单子，起初还带着一丝戏谑，但当他的目光落在那个惊人的数字上时，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嘴巴张得能塞下一个鸡蛋：“我……我靠！这……这是哪个系的实验室？他们在里面开矿吗？还是秘密进行星际通讯，试图联系三体人啊？”
“就是那个……物理学院的，秦风的那个重点实验室。”小张会计的声音带着哭腔，“上个月的电费补贴预算，学校财务处刚批下来，我还寻思着能有点结余，给科里申请换两台新空调呢……这下好了，别说空调，我估计下个月咱们科的电风扇都得省着用了！”
整个能源管理科瞬间炸开了锅。这份电费单像一颗重磅炸弹，在平静的办公室里掀起了轩然大波。科长是个五十多岁，头发微秃，名叫钱进的中年男人，平时以稳重着称。此刻，他也被这个数字惊得从椅子上弹了起来。
“胡闹！这简直是胡闹！”钱科长一把抢过电费单，脸色铁青，“一个学生实验室，就算它是研究黑洞的，也不可能用这么多电！查！给我查清楚！是不是有人偷电？还是电表坏了？或者是……有人在里面搞什么违规电器生产？”
钱科长在燕大后勤干了快三十年，什么稀奇古怪的事情没见过？学生宿舍煮火锅导致跳闸的，实验室私接电炉烤红薯的，甚至还有偷偷用大功率设备挖比特币的（虽然这个时代比特币还没那么火，但类似的耗电行为偶有发生）。可像秦风实验室这样，用电量直接飙升到堪比小型工厂级别的，他还是头一回见。
“科长，电表我们上周刚检查过，是最新型号的智能电表，绝对精准。线路也是单独走的，不存在被盗用的可能。”一个负责外勤的技术员苦着脸汇报道，“至于违规电器……那个实验室管理极严，我们的人根本进不去，门口常年挂着‘军工保密项目，闲人免进’的牌子，还有专人看守。”
“军工保密项目？”钱科长眉头皱得更紧了。他知道秦风是学校重点培养的天才，手上确实有几个听起来很厉害的项目，学校领导也多次强调要全力配合。可这配合，也不能这么个配合法啊！这电费，都快赶上学校给整个物理学院的年度科研设备维护经费了！
“把秦风，还有他们实验室的直接负责人，物理学院的李振华教授，给我叫来！”钱科长一拍桌子，“我倒要问问，他们到底在实验室里藏了什么吞电巨兽！”
很快，消息就传到了秦风和李教授那里。
李教授接到后勤部措辞严厉的“协助调查通知”时，也是一头雾水。他虽然知道秦风在搞的“熊猫量子霸王机”肯定耗电不小，但也没想到会夸张到这个地步。
“秦风啊，你老实告诉我，你那个‘收音机’……它除了能算题，是不是还能兼职发电厂的活儿，把整个燕京大学的电都吸干了？”李教授找到秦风，半开玩笑半认真地问道。
秦风此刻也有些头大。他预料到“熊猫”的能耗会引起注意，但没想到会这么快，而且这么猛烈。主要是因为“潘洛斯阶梯猜想”的验证计算量实在太大，几乎是榨干了“熊猫”初代机的每一分潜力，散热和能耗自然也就水涨船高。
“老师，这个……属于正常科研消耗。”秦风摸了摸鼻子，一本正经地说道，“我们正在进行一项关于‘高维能量场约束下的粒子行为观测’实验，需要极强的瞬时功率和长时间的稳定能量供给。目前还处于关键数据采集阶段，所以能耗暂时会比较高。”
“高维能量场？粒子行为？”李教授听得眼皮直跳，这些词儿单独拎出来他都懂，但组合在一起，从自己这个天才学生嘴里说出来，就感觉玄之又玄，深不可测。他明智地没有追问细节，只是叹了口气：“行了，后勤部的钱科长点名要见你，估计是为电费的事情。你自己去解释吧，记住，态度好点，别把天聊死了。学校的经费，也不是大风刮来的。”
秦风点点头：“明白，老师，我会处理好的。”
于是，在后勤部能源管理科那间气氛略显凝重的办公室里，秦风见到了传说中因为一张电费单而“龙颜大怒”的钱科长。
钱科长上下打量着秦风，眼前的年轻人穿着简单的t恤牛仔裤，看起来和普通大学生没什么区别，完全不像是一个能把实验室电费搞出天文数字的“狠人”。
“秦风同学是吧？”钱科长清了清嗓子，尽量让自己的语气显得平和一些，但眉宇间的疑虑却丝毫未减，“关于你们实验室上个月的电费……这个数字，实在是有点……嗯，惊人。”他将那张电费单推到秦风面前。
秦风看了一眼，表情平静无波，仿佛那不是一笔巨额账单，而是一张普通的实验数据记录表。
“钱科长，您好。”秦风礼貌地打招呼，“关于电费的问题，我正想跟学校相关部门汇报一下。我们实验室目前正在进行一项具有国际前沿水平的重大科研项目，该项目涉及到对极端物理条件下的物质形态进行模拟和分析，需要消耗大量的计算资源和能量。”
“国际前沿？重大科研？”钱科长显然对这些空泛的词汇不太感冒，“秦同学，我知道你是学校的宝贝，搞的都是高精尖的东西。但是，凡事都要有个度。你们这个用电量，已经远远超出了一个实验室应有的范畴。说句不好听的，学校里有些小型附属工厂，一个月的用电量都到不了你们这个数！”
办公室里的其他科员也都竖起了耳朵，想听听这个传说中的天才少年如何解释。
秦风微微一笑，不慌不忙地说道：“钱科长，我理解您的顾虑。实际上，我们目前使用的实验设备，其核心运算单元采用了一种全新的‘量子协同计算架构’，这种架构在处理复杂问题时效率极高，但其初始激发和维持稳定运行所需的能量阈值也相对较高。您可以将其理解为……一台超级跑车，虽然速度快，性能强，但油耗自然也比普通家用车要大得多。”
“量子协同计算架构？”钱科长和周围的科员们面面相觑，这些词汇对他们来说，简直像是天书。
“是的。”秦风继续“科普”，“而且，为了保证实验数据的绝对精确和运算过程的连续性，我们的设备需要24小时不间断运行，并且配备了高功率的精密温控和电磁屏蔽系统，这些都会产生额外的能耗。不过，请您放心，这些能耗都是在为获取突破性的科研成果服务。一旦我们的理论模型得到验证，其潜在的科学价值和社会效益，将是无法估量的。”
秦风这番话，半真半假，既点出了“熊猫”的某些特性（当然是经过艺术加工的），又画了个大饼，把后勤部的同志们说得一愣一愣的。
“无法估量的价值？”钱科长喃喃自语，他虽然不懂那些高深的理论，但也知道，学校对秦风的期望有多高。如果真能搞出什么震惊世界的成果，别说这点电费，就算再翻几番，学校估计也愿意掏。
“那……这个高能耗的状态，大概会持续多久？”小张会计忍不住小声问道，他更关心的是下个月的预算。
秦风沉吟片刻，说道：“目前第一阶段的关键数据采集即将完成。后续我们会对设备进行优化升级，预计在第二阶段，单位科研成果的能耗比会有显着下降。当然，如果我们要挑战更复杂的科学难题，总能耗可能还是会维持在一个较高的水平。”
这话说了等于没说，但又让人挑不出毛病。
钱科长揉了揉太阳穴，感觉跟这些顶尖学霸打交道，比跟那些胡搅蛮缠的违规用电户还累心。他挥了挥手：“行了，秦同学，你的解释我大致明白了。科研为重，学校肯定是支持的。但是，这么大的用电量，安全问题不容忽视。你们实验室的内部线路和设备负载情况，我们后勤部有责任进行一次全面的安全检查，这也是为了你们好，防止出现意外。”
来了！秦风心中了然，这才是对方的真正目的。电费高昂是表象，潜在的安全隐患才是后勤部门最担心的。
“当然，我们完全配合学校的安排。”秦风爽快地答应了，“实验室的安全是我们科研工作的第一前提。随时欢迎钱科长和各位技术专家莅临指导。”
他这痛快的态度，反倒让钱科长有些意外。原本准备好的一套关于安全生产责任重于泰山的说辞，硬生生憋了回去。
“嗯，那就好。”钱科长点点头，“我们会尽快安排经验丰富的老师傅过去看看。你放心，我们只检查外部供电线路和总闸安全，不会干涉你们的核心实验区域。”他特意强调了一句，生怕引起对方的反感。
“没问题，我们一定全力配合。”秦风再次微笑道。
从后勤部出来，秦风长舒了一口气。第一关算是勉强糊弄过去了，但真正的考验还在后头。那个“经验丰富的老师傅”，恐怕没那么好打发。
他回到实验室，将情况跟李教授派来的两个研究生简单说了一下。
“秦哥，那我们怎么办？‘熊猫’那样子……要是被外人看到，会不会……”一个戴眼镜的研究生小哥，名叫赵明，有些担忧地问道。
另一个稍微年长一些，名叫孙宇的研究生则比较沉稳：“核心区域有屏蔽罩，而且关键部件都伪装在那些老旧设备外壳里，短时间快速扫一眼，应该看不出什么名堂。就是那些外接的线缆和冷却管，确实有点扎眼。”
秦风点点头：“嗯，所以我们需要提前做点准备。把一些不必要的外部连接暂时断开，或者用更隐蔽的方式重新布线。另外，实验室的卫生和物品摆放也要整理一下，尽量让它看起来更像一个‘普通’的高精度材料物理实验室。”
“明白！”赵明和孙宇立刻行动起来。
秦风则在心中默默联系系统：“系统，有没有什么办法能临时降低‘熊猫’的可见能耗特征，或者生成一份看起来非常专业的‘高耗能精密仪器安全操作与维护报告’，用来应付检查？”
【叮！宿主请注意，‘熊猫量子霸王机’的能耗与其运算强度直接相关，大幅降低能耗将严重影响其性能。】系统的声音一如既往的冰冷。
“我知道，我只是说‘可见’特征，比如让电表转得慢一点，或者让散热风扇的声音小一点，哪怕只是短时间的。”秦风无奈道。
【叮！检测到宿主面临‘凡俗世界的行政困扰’，系统商城可兑换‘低功率伪装运行模块（临时体验版）’，消耗学神积分1000点，可在24小时内将设备表观能耗降低至预设水平，但实际核心运算能力将同步受限。另可兑换‘标准化实验室安全报告模板（物理材料方向）’，消耗学神积分200点。】
“1000点积分就为了装个样子？太亏了！”秦风咂舌，“安全报告模板倒是可以来一份。”他现在学神积分虽然不少，但也不能这么浪费。
【叮！‘标准化实验室安全报告模板（物理材料方向）’已兑换，请宿主自行填充实验设备参数。】
秦风脑中立刻多了一份看起来非常正规、充满了各种专业术语和安全规范的报告框架。他满意地点点头，开始琢磨着怎么把“熊猫”的那些“黑科技”参数，巧妙地伪装成某种“高精度材料分析仪”的正常数据填进去。
与此同时，燕京大学后勤部钱科长的办公室里，他正对着电话那头说道：“老王啊，对，就是物理学院秦风那个实验室……对对对，就是那个用电量跟开了个小钢厂似的那个！你经验丰富，眼神儿也好，明天你抽个时间过去帮着看看，主要是看看他们的用电线路有没有超负荷，设备接地是否良好，有没有什么火灾隐患……嗯，我知道他们搞的是高科技，你客气点，别乱碰人家的东西，就看看安全……好，那就这么定了，辛苦你了！”
挂掉电话，钱科长看着窗外，心里依旧有些不踏实。他总觉得，那个秦风实验室里，藏着远比电费单更惊人的秘密。而这个秘密，似乎很快就要被一位“热心”的维修工，掀开一个小小的角了。
校园里的风，似乎也因为这件事，变得更加喧嚣和神秘起来。关于秦风实验室的各种猜测，在电费异常事件的催化下，又增添了更多光怪陆离的版本。有人说秦风在里面秘密研究可控核聚变，所以才需要那么多电；有人说他其实是在进行超时空通讯实验，试图联系未来；更离谱的说法是，他在用高能电磁场培养某种超级生物……
而这一切的始作俑者秦风，此刻正埋头修改着那份“实验室安全报告”，力求让每一个字都闪耀着科学与规范的光芒，足以亮瞎任何试图挑刺的眼睛。他知道，一场小小的“遭遇战”，即将在他的秘密基地门口打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