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丘祖地,幻狐洞天
粉红色的迷雾在洞天内流淌,灵狐虚影若隐若现。
水无痕周身气息沉凝如水,隐隐泛起奇异的波纹,似乎正在尝试将某种“法”之意融入其水镜刀意。
姜琦则气息起伏不定,时而专注如石,时而又透出一种奇妙的与怀中念白相呼应的频率,似乎在从狐族的“灵”性中领悟独特的控傀法门。
两人皆沉浸于各自的感悟之中,对外界浑然不觉。
陆灵早已从观想之境退出。
那融合了青丘幻法神韵与自身时空剑意的“刹那蜃楼”已在她识海中刻下烙印,只待实战验证。
看着尚在悟道中的两位师弟,她并不着急,时间尚有余裕。
她目光转向守在一旁、眼神略显复杂的涂山浅浅。
既然伪装身份需用到青丘气息,那便要做足功夫,不容有丝毫破绽。
“浅浅,”陆灵开口,声音打破了洞天内的静谧,“可有适合人族修炼,能模拟狐族气息的,较为基础的功法典籍?”
涂山浅浅微微一怔,随即明白过来,眼中闪过钦佩之色。
这位师姐行事真是滴水不漏!
她连忙从储物戒中取出几枚散发着温润玉光的玉简,恭敬递上:“有的,师姐!
这几枚玉简记录的是我青丘最通用的基础敛息、幻化及调息法门。
名为《青丘灵息引》和《幻狐小诀》,虽不算核心秘术,但胜在根基稳固,易于上手,且最能模拟出我族独特的灵气波动和气质韵味。
师姐您只需稍加修炼,配合您的修为,定能模拟得天衣无缝!”
陆灵接过玉简,入手温润。
她神念微动,扫入其中。
《青丘灵息引》专精于引导自身灵气,模拟出狐族特有的、带着一丝妩媚妖异又自然灵动的气息波动。
《幻狐小诀》则是一些简单的幻形、改换容貌发色、乃至模拟狐族体态特征的小法术。
虽精妙程度远不及她自创的招数,但胜在自然平和,是青丘子弟常用且不会引人怀疑的手段。
“很好。”陆灵微微颔首。她不再多言,再次盘膝而坐,手握玉简,神念沉入其中。
以她如今化神后期的修为与恐怖悟性,这些基础法门几乎一看即明,一学即会。
她体内灵气按照《青丘灵息引》的路线微微运转,几息之间,周身那股属于神霄圣女的清冷空灵气息便悄然淡去。
转而散发出一种温和中带着一丝若有若无妖异、灵动中蕴含着淡淡魅惑的独特气韵。
同时,她的发梢末端悄然泛起淡淡的霞光,眼眸深处,银辉似乎也蒙上了一层朦胧的粉色光晕,正是《幻狐小诀》带来的细微改变。
此刻的她,若不细查神魂本源,单凭气息感应,已然与一位修为精深的青丘嫡系子弟无异!
……
万魂宗腹地,魔音谷外殿。
与此同时,远离青丘的喧嚣与杀伐,在终年笼罩阴森鬼气、血煞弥漫的万魂宗腹地深处。
一座名为“魔音谷”的宫殿,是供宗门高层子弟享乐的奢华殿宇内。
白雪儿斜倚在一张铺着不知名妖兽皮毛的软榻上,指尖捻着一只盛满暗红色灵酒的玉杯,眼神却有些飘忽,不复往日的精明与算计。
殿内弥漫着浓郁的香粉与酒气,角落里有靡靡之音传来,那是万魂宗一些放荡子弟在寻欢作乐。
因为她的心,一阵阵莫名的不安和心悸如同毒蛇般噬咬着她的神经。
“该死!这该死的心慌……”白雪儿一口饮尽杯中辛辣刺喉的灵酒,试图压下那股不安,却徒劳无功。
她的直觉,一向准得可怕!从上一世便是如此!
每一次巨大行动前,她都会有这种预兆般的心悸!区别只在于强弱。
而这一次……这不安来得如此强烈、如此诡异!
明明她现在身处万魂宗腹地,远离战火,并无任何明确危险降临的迹象!
可她就是感觉……大祸临头!
为什么?
她苦思冥想。
是涂山婉莹那个老女人在策划什么针对自己的阴谋?
还是……万魂宗内部要对自己这只“狡兔”下刀了?
总不可能是陆灵从东域杀过来找自己麻烦了吧?
她猛地想起自己现在的处境。
在万魂宗,她虽然献上了投名状(青丘的绝密情报),也确实得到了庇护和一定的修炼资源,但……她永远都是外人!
是一只被利用完随时可以丢弃的“废物”!
那些真正核心的资源、真正的秘辛,她根本接触不到。
宗内那些魔修,看她的眼神都带着赤裸裸的轻视、贪婪和占有欲,仿佛她只是一件漂亮的玩物或者待宰的肥羊。
她相信,若不是自己咬死没有透露出青丘核心祖地的方位。
自己肯定被啃食干净了!
不行!绝对不能坐以待毙!
白雪儿眼中闪过一丝绝决的狠厉。
靠山山倒,靠水水流!这万魂宗,绝非久留之地!
跑!必须尽快跑!离开这魔窟,离开中域,找个谁也找不到的地方,隐姓埋名,用卷来的资源潜心修炼!
等实力够了,再谈其他!
但是……怎么跑?
万魂宗对外围的把控极其严密,核心腹地更是如同铁桶,寻常弟子出入都需要层层报备,更遑论她这种“敏感人物”。
强行硬闯,无异于自寻死路!
她的目光,不由自主地飘向大殿深处那间最奢华的包厢门口。
那里,是万魂宗少宗主“血魂公子”司马桓琅的专属享乐之地。
这位少宗主,修为在化神后期,资质不算拔尖,但仗着他父亲(万魂老祖的师弟)的权势。
在宗门内肆意妄为,尤其好女色,且口味刁钻,寻常庸脂俗粉入不了他的眼。
白雪儿深吸一口气,眼中媚意流转,那是在青丘就早已练得炉火纯青的本事。
她整理了一下略显凌乱的衣袍,刻意让领口敞开了那么一丝恰到好处的弧度,露出一段莹白的脖颈。
她知道司马桓琅对她觊觎已久,只是之前她一直以疗伤修炼为由,若即若离地吊着。
现在……是时候下饵了。
她端起酒壶,袅袅娜娜地走向那扇隔音禁制都挡不住里面调笑声的门。
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底的厌恶和强烈的不安,白雪儿脸上绽放出一个混合着清纯与妖媚的妩媚笑容,轻轻推开了门。
“少宗主?一个人在喝闷酒么?雪儿特来……陪您尽兴……”她的声音,瞬间吸引了包厢内所有人的目光。
尤其是正中那位身着血袍、眼神带着病态侵略性的青年——司马桓琅。
计划开始了。
是成为逃跑的跳板,还是彻底坠入地狱的深渊?白雪儿不知道。
她只知道,这是她目前唯一能抓住的……生机。
她只能赌!赌她的算计更胜一筹,赌司马桓琅的精虫上脑,赌她青丘学来的…幻术与魅惑天赋,能在最后关头发挥关键作用!
而那股强烈的的不安,正是她下定最后决心的最后推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