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慧只觉一阵委屈。
仔细想想,自己就像是个货物一样被大哥和马东亮送给了李建国。
他们面上是为她好,实则将她推进火坑,只为换得一时安宁与利益。
而马东亮,也曾是她心底唯一的慰藉,如今却成了刺向她的利刃。
她曾以为逃离山村便是自由,殊不知早已沦为他人棋局中的牺牲品。
亲情、爱情、欲望交织成网,将她牢牢困在罪恶的漩涡中。
直到铁窗落锁,她才看清,真正困住她的,从来不是命运,而是一次次为贪欲妥协的自己。
明明她是那样的喜欢马东亮,可到头来,自己的一腔真情只是他们换取利益和好处的手段。
想想这几年,李建国对她也是很不错的。
吃喝上很照顾她,就是钱财上也没亏过她。
说实话,她已经习惯了这种安逸的日子。
但李建国的好,仅限于物质上。
不管是床事还是感情上,他那个人还真是有些冷淡呢。
即便是同处一室,他和她上床的次数,有时一个月还不到一次。
哪怕来上一次,那也是草草了事。
他的心思,几乎全扑在了他的厂子上。
成天早出晚归的。
要不是有马东亮不离不弃陪伴,王慧觉得,自己这枯燥的日子实在是没有办法熬下去了。
她很喜欢马东亮不遗余力伺候她,让她体会到了一个女人该拥有的欢愉与快乐。
但这份快乐终究是建立在谎言与背叛之上。
每次马东亮离去后,空荡的房间便涌进无边的恐慌与罪恶感。
她开始害怕照镜子,不敢直视那个曾经单纯、如今却满身污浊的自己。
对李建国的愧疚如藤蔓缠绕心头,越收越紧。
她清楚,这场畸形的关系终将吞噬所有人。
可当她想抽身时,马东亮却以孩子为要挟,逼她继续隐瞒。
她像被困在悬崖边缘的人,前进一步是毁灭,退后一步是深渊。
她终究无法挣脱这扭曲的羁绊,夜深人静时,悔恨如潮水般涌上心头,她蜷缩在床角,泪水浸湿了枕巾。
甚至,她居然曾喜欢过李建国的沉默内敛与常人没有的远见,以及挣钱能力。
自从回到京市,她的生活根本就没有发过愁,成天吃的饱饱的。
她不用像别人一样,每天早上要去挤公交车,傍晚回来时都是满身的疲惫。
她曾以为安稳便是幸福,殊不知心早已在安逸中腐朽。
每一次谎言的延续,都在灵魂上刻下一道裂痕。
她望着窗外繁华夜景,霓虹闪烁却照不进内心的黑暗。
她开始明白,真正的自由不是逃离山村,而是直面自己、挣脱欲望的枷锁。
可她已走得太远,连回头的勇气都成了奢望。
而马东亮一直催一直催,催得她都快要崩溃了。
就不能再等等吗?
让她再想想行不行?
但马东亮等不及了,他害怕李建国哪天突然醒悟过来,发现他们之间的阴谋,到时候他不仅得不到想要的一切,还可能身败名裂。
他步步紧逼,言语中透着不容抗拒的狠厉。
王慧感到呼吸愈发沉重,仿佛有双无形的手扼住她的喉咙。
她知道自己正被推向悬崖,可脚下早已无路可退。
而马东亮不断地给王慧施压,甚至以离开相威胁。
王慧在这两者的夹缝中左右为难,一方面是多年的感情和现实的安逸,另一方面是马东亮的逼迫和未来的不确定。
她不确定李建国死后,她和马东亮能不能安然脱身?
她更不确定,自己还能否在谎言织就的温床中安睡。
每一个深夜,李建国熟睡的侧脸都让她心如刀割。
他曾为她挡下风雨,撑起一片天,如今却要被她亲手推向深渊。
但经过马东亮的怂恿,王慧还是选择了向李建国下手。
虽然咨询过大夫,低血糖的人不能多吃高脂肪的东西,但家里的餐桌上顿顿都有大肥肉,还有花生瓜子等。
哪怕李建国去医院检查后要吃一些药物缓解身体的不适,她还会将那些药物想办法换成降血糖的药。
甚至到了后面,她还给李建国注射一定剂量的胰岛素。
最终,她还是选择了和马东亮一起走上这条不归路,却没想到等待他们的不是双宿双飞的美好生活,而是法律的严惩。
警方顺藤摸瓜揭开了这场精心伪装的谋杀阴谋,照片、购药记录与地上的胰岛素瓶都成了他们无法抵赖的铁证。
王慧被捕那日,雨下得倾盆。
她望着审讯室冰冷的墙,终于崩溃痛哭。
她以为逃离贫穷便是自由,却在欲望中彻底迷失了自己。
看着跟个受害人一样,尽力推卸责任的马东亮,王慧终是泣不成声。
“我有罪,我认罪。
是我害了李建国,一切都是我做的。
至于他的厂子,是李建林怂恿我逼迫李建国让他上位的。
他手里有我和马东亮来往的证据,我不能不帮他。
他还答应我,一旦拿到厂子,他会给我百分之三十的分红,我动心了,所以便答应了他的要求,尽快........尽快送李建国离开这个人世。”
“你个老女人简直是胡说八道!
我啥时候要挟你了?
你和那个野男人成天搂搂抱抱的,这镇上哪个人不知道你就是一个水性杨花的娼妇啊?
李建国是我哥,是我亲哥,我怎么可能让你去害他?
你自己要死了,别红口白牙来诬陷我!”
李建林很是害怕。
他猛地站起身,椅子在地面划出刺耳的声响。
冷汗顺着他的额角滑落,眼神慌乱地闪躲着审讯员的目光。窗外雷声轰鸣,仿佛天地都在震怒。
他张了张嘴想要辩解,却发不出任何有力的声音。
那些精心藏匿的转账记录、密会照片正一一被警方调出,像一张越收越紧的网。
他终于明白,王慧不是一个人在招供,而是用最后的良知拉他一同下地狱。
“下贱的破烂货。
别胡乱攀咬人,我家男人和他大哥的关系那是好的不能再好了。
要不然,他大哥岂能把那么大一个厂子交到我男人的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