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二郎的心骤然碎了!
“三十七是谁?”裴风冷着脸又喊了一声。
吕二郎打起精神,笑着上前,将竹签摆在裴风面前:“是我。今日真是巧得很,竟和你遇上了。”
裴风挑了挑眉头,忽然笑了起来。
这可真是太好了!
想什么就来什么。今日就好好称量称量吕二郎的能耐。
吕二郎心里凉飕飕的,直冒凉气。
裴萱拿着竹签去寻对手,登记妥当了回转,正好看到这一幕。探头一看,顿时笑了起来:“这可太巧了。今日竟是你们两人对战。待会儿我可得仔细瞧瞧热闹。”
裴家军里,人人勇武好斗。每个月的演武都卯足力气。别说堂姐堂弟,就是亲姐弟遇到了,也照打不误。还有夫妻都在军中做头目的,遇上也是毫不含糊,就没有手下留情的说法。
裴萱也丝毫没有为吕二郎忧心的意思,先鼓励吕二郎几句,又对裴风说道:“别客气,让这些后来的看看真正的裴家军是什么模样。打得他们落花流水!”
裴风咧嘴,露出两排白牙。
吕二郎:“……”
看着这一幕的裴青禾,也笑了起来。
来凑热闹的时砚,无声扬起嘴角。
别人确实都是抽签。李驰和吕二郎的对手,是裴青禾特意安排的。为了“磨炼”他们两人,裴青禾可谓是煞费苦心。
来吧!来战!
裴青禾是裴家军的灵魂人物,独当一面的裴芸冒红菱,都是厉害人物。不过,在演武场上,众人最不愿遇到的是裴燕。
裴燕一动起手来,就格外亢奋,像一头疯虎似的。能招架得住她的,整个裴家军里挑不出几个来。
李驰在战场上见识过裴燕的勇猛,在演武场里对上还是头一遭。
李驰做了充足的心里准备,可一交手,还是被打懵了。
裴燕像猛虎下山一般,呼啸着狠狠扑上来。身后一众女兵扬起木刀木枪,厉声高呼,下手又黑又狠。
裴燕领着的这一营女兵,多是裴氏女。练兵时最刻苦,打仗时最不怕死。明明辽西军汉们更高壮更有力,交战时如饿狼的却是女兵,像绵羊一样无助被揍得无还手之力的是辽西军汉。
诶哟诶呦的痛呼声不绝于耳。
李驰被揍得最惨。裴燕狞笑着挥舞木刀,转往李驰下三路招呼。李驰心惊肉跳,额上直冒冷汗,心里叫苦不迭。
木刀不会要人命,要是结结实实地挨一下,轻伤是免不了的。短短片刻,他已经挨了两下结实的,腿上火辣辣的疼。
嘭!裴燕冷不丁出左拳,李驰下巴被拳风扫了个正着。
不知是哪个缺德的,趁机扫他一腿,他右腿吃痛战立不稳,被裴燕踹倒在地。然后就再没机会站起来了……
对战时,主将被“斩”,基本就注定了败局。裴燕一点都不厚道,“斩”了李驰,丝毫没有停手的意思,继续挥木刀,揍得一众军汉鬼哭狼嚎。
连裴青禾都看不下去了,吹响竹哨,终止了这一场对阵。
“裴燕一营获胜!”
“李驰,你服不服?”裴燕昂着头斜着眼,一脸睥睨。
李驰苦笑,忍着疼痛拱手认输:“裴燕姑娘厉害,我李驰心服口服。”
裴燕得意洋洋地咧嘴。
杨淮一脸骄傲地挺直胸膛。
在观战的吕二郎心里直冒凉气。对阵演练竟然这般凶残!被扶着下去的军汉比比皆是,还有个别被揍的厉害的,直接抬下去敷药。
“别慌,演练用的是木刀木枪。”裴萱轻声笑着安抚:“不会闹出人命。我们裴家军的伤药也备的格外足实。”
吕二郎并没有被安慰到。
对阵进行得很快,对冲过后厮杀,一炷香左右就见胜负。如果双方实力相当,打得胶着,也只多给一炷香时间。练武场也足够宽敞,三场对练同时进行。
很快,就轮到吕二郎上场了。
吕二郎深呼吸一口气,沉声喝令众军汉摆开阵仗。
裴风这一营多是十几岁的少年郎,裴氏嫡系男丁都在。一张张年轻的脸孔,满是朝气和裴家军独有的骄傲。
范阳军的军汉们难免生出了轻视之心。都是些毛没长齐的毛头小子,能有多厉害?
吕二郎来不及给众人训话,用力瞪众人一眼:“都给我打起精神,用全力对阵,别输的太难看了。”
军汉们大口中应着,心里俱都不以为然。
竹哨声响起。
少年们熟稔地结成兵阵,齐喝一声,刀枪棍棒齐挥。
军汉们这一边,反应有快有慢参差不齐,一个对冲,就被少年们冲散了。
裴风和裴燕作战方式不同,他和另四个少年结了兵阵,稳步向前推进。
没等吕二郎庆幸松口气,裴风忽地高呼一声,兵阵以一个令人眼花缭乱的速度变换。如果从上空俯瞰,便会看到少年郎们将军汉们分割成了一块一块。然后逐渐吞食。
吕二郎被军汉们围在中间,一直支撑到最后。可他的心里绝不好受。就那么眼睁睁地看着前后左右的军汉一个接一个地倒地“死去”。
裴青禾没有吹竹哨,将对战的时间延长了一炷香时间。
这是默许裴风给吕二郎一个深刻的教训。
裴风咧咧嘴,挥刀继续向前。
他没急着对付吕二郎,甚至故意放过了吕二郎,专心揍别的军汉。身边少年郎和他默契十足,很快领会了裴风的用意,有志一同地“杀”军汉。
吕二郎身边人一个接一个倒下。
吕二郎再也按捺不住了,怒吼一声,挥刀冲向裴风。
来的正好。
裴风冷笑一声,挥刀格挡。
吕二郎只觉右腕一颤。
下一刻,木刀就直奔着他胸膛来了!吕二郎倒抽一口凉气,闪身避让。裴风木刀迅疾一变,木刀顺势一横,从吕二郎的胳膊划过。
吕二郎左臂一痛,右手迅速挥刀。
裴风再次格挡,右腿飞踢。吕二郎左腿剧痛,战立不稳。裴风一刀又到胸前,吕二郎不得不退。
然后再次被踹中,倒地,裴风的木刀直抵吕二郎的喉咙。
“吕二哥,”裴风低头一笑:“承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