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边三位千夫长连忙点头如捣蒜,越想越觉得有道理,连声音都拔高了几分:
“对!肯定是伏羲玄龟!
咱们这可是‘活’见过的,比高宇顺带回来的石板稀罕多了!
这次咱们御马监可算在圣皇面前长脸了!”
刘吹水悄悄捂着额头,心里直犯嘀咕:
哪有龟长这样的?哪有八条腿的玄龟?
咱家可不和这群认死理的傻子掰扯。
他当机立断,转身就朝蓄塘队的人摆手:
“走,咱们先出通道,别在这儿耗着了!”
为啥急着离开?
刘吹水心里门儿清——
得赶紧出去发电报回京城,请研究院派人来。
地上的符文图案太古怪,必须找文理科教授解读;
那只“大瓢虫”到底是啥谁也说不准,现在没危险不代表以后没事,农科、生物科教授都得来看看;
万一那是会飞的机械,鲁总监更是必须到场,这可是远超大明工艺的稀罕物!
看着蓄塘队的人顺着通道往外走,方正化愣了片刻,突然一拍脑门,声音都亮了:
“对啊!咱们也出去!
得赶紧跟京城联系,报告发现伏羲玄龟的大惊喜!”
他越想越觉得自己没错——
上古神话里的玄龟本就有几十丈大,说不定这贺兰山腹地就是玄龟巢穴,刚才那只黑色半球,搞不好还是只没长大的幼崽呢!
贺兰山的消息通过无线电报飞速传回西苑皇庄,电讯室的宫女手指翻飞,麻利地将刘吹水发来的电码转译成文字,纸上清晰写着:
贺兰山腹地,发现史前文明遗迹,有上古符文,疑似飞行器类瓢虫物体!
没过多久,方正化的电报也到了,内容却与前者大相径庭:
贺兰山克夷门山腹发现玄龟巢穴,疑似幼崽出现,龟背有电报符文图案,请研究院教授来解答!
此时已到酉时末,天边的霞光渐渐褪去,天色暗了下来。
电讯室的人看着这两条截然不同的电报,不敢有半分耽搁,赶紧将纸张叠好,送到王承恩手中。
王承恩捧着电报文,一路小跑穿过回廊,直奔圣皇寝宫汇报。
朱有建接过电报一看,见内容蹊跷又矛盾,当即下令:
即刻召集鲁总监、各大工坊大匠,以及文理科、农科、生物地理科的教授们,让所有可能相关的人齐聚议事厅,连夜商议。
更热闹的是,或许是众人第一次熟练用电报传消息,除了方正化和刘吹水,留在贺兰山的其他队员也没闲着——
有人忙着发自己翻译的符文,有人细致描述黑色半球的细节,电讯室的电报机“滴滴答答”响个不停,新信息还在源源不断地传过来。
议事厅内烛火通明,众人手里的电报纸被传阅得边角发皱。
文理科六位教授本是冲“玄龟巢穴”来的,此刻却围着那段断句混乱的符文稿纸争得面红耳赤,铅笔在纸上勾划着各种句读可能性,连手边的茶盏凉透了都没顾上碰。
鲁总监则带着许大匠、陈大匠和四大卫匠,凑在角落的沙盘旁低声研讨——
许大匠用手指在沙上画着“瓢虫飞行器”的轮廓,眉头拧成一团:
“能悬浮还能喷气,底盘肯定藏着暗装的机关,只是这黑色外壳的材质,咱们工坊里还没有能媲美的。”
陈大匠连连点头附和,指尖轻轻敲着沙盘边缘:
“最奇的是那能收放的黑腿,关节处定有精巧的传动结构,若能拆解看看……”
话没说完,就被鲁总监用眼色制止——
眼下连那物体的来历都没摸清,谈拆解还为时过早。
朱有建端坐主位,指尖捏着那张印着符文的电报纸,指腹反复摩挲着纸面的纹路,目光沉凝。
议事厅内本还带着几分议论的嘈杂,随着他沉默的片刻,渐渐静了下来。
忽然,他开口说道,声音不高,却清晰地传遍了整个厅堂:
“朕试试断句——
第五太阳(日)纪一一八九二年,山东箕域风部入侵,海西毕域雨部入侵,帝令星部出动,一二九七基地故障,六月坤界沦陷,洪水泛滥,昆仑成墟,一二九七无法启动,罪,罪,罪!”
这一断句出口,厅内瞬间落针可闻。
文理科的教授们先是一怔,随即眼中齐齐亮起光来,先前紧锁的眉头也舒展了大半。
一位老教授猛地一拍案,低声赞道:
“妙!这般拆分,语句逻辑通顺得太多!”
众人凑得更近了,“第五太阳纪”四字,听着便像极了上古传说中记载的纪年法;
“风部”“雨部”“星部”,显然是部族或军团的名号,尤其“星部”二字,更是引人遐想;
而“一二九七基地”与“坤界”,则透着股远超当下大明工艺的神秘。
最让人心头一沉的是末尾三个叠在一起的“罪”字,笔墨虽淡,却仿佛带着千钧重量,让人依稀能触摸到刻下符文时那份深入骨髓的绝望。
鲁总监也停下了沙盘旁的讨论,直起身看向主位,眼中带着思索:
“圣主这般断句,倒让那‘瓢虫飞行器’多了层可能——
说不定就是那‘星部’或是‘一二九七基地’留下的物件?”
这话像一粒石子投进沸水,议事厅瞬间又热闹起来。
烛火跳动着,映照在每个人脸上,有恍然大悟的清明,有探究未知的好奇,更有对解开谜团的迫切期待,连空气都仿佛染上了几分兴奋与焦灼——
所有人都盼着能早日揭开贺兰山腹地藏着的秘密。
议事厅里的议论声陡然拔高,几位教授捧着符文稿纸凑成一团,争得面红耳赤,连声音都比刚才亮了几分。
“山东箕域!莫不是上古时箕子封国的那片地方?”
一位白发教授手指重重点着“箕域”二字,眼神发亮,
“史载箕子封于朝鲜,疆域曾达辽东至朝鲜半岛一带,若‘箕域’是其旧称,那‘风部’便是当地部族?
可海西毕域又是什么说法?
难不成是漠西草原上靠雨养牧的部落?”
旁边戴眼镜的教授立刻摇头反驳:
“不对!‘毕’字倒让我想起二十八宿里的毕宿——
西方白虎七宿之一,古人早有‘毕主雨’的说法,且毕宿分野对应冀州,正是今山西、河北一带。
说不定‘毕域’是依着毕宿分野划定的地域,而非单纯的部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