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她想不想活。”秦可看着紧闭着双眼，满脸蜡黄的女孩，又叹了一口气。
她失血太多，她父母求救的也太晚。
“大师，人家都说你能把死人都救活，你肯定能让我家大丫活过来的。”女人却对秦可却信任。
女人很固执，秦可不再试图让她相信。
她替大丫施了针。
血却还是没停。
她又开了药方子。
当女人拿到药方子，她不识字，却使劲盯着看，半晌，才小心翼翼地问：“大师，抓这药要很多钱吧？”
“我听人说要吃人参才能让大丫好起来。”女人絮絮叨叨，“人参那可是稀罕物，我们哪吃得起啊！”
话落，她巴巴地看着秦可，“不给大丫吃药行不行？”
“我刚看了，大丫流血少了，过几天肯定就好了。”女人难得大方，“我这几天多给大丫冲两个鸡蛋，吃了就能好得快。”
“她好不了。”秦可沉下脸，问她，“你真想救你闺女？”
“你这话说的，她是我生的，我怎么就不想救她了？”女人自认对大丫已经足够好了，“哪个女人不生孩子？我当年生三丫的时候也流血，没吃药，一个月就好了，我是心疼大丫，才找大师来看的。”
她那时候别说鸡蛋了，天天有口吃的就不错了，还不是好了？
“你与她不一样。”秦可摇头。
“什么不一样？都一样的，大丫就是血流的多一点。”女人没放在心上，“大师，我听说你有药，你的药能救人命，要不，你给我一颗，我好给大丫吃。”
这才是她的目的。
女人说话前后矛盾，“你不是说你女儿没事？既然不用药方子，也应该不需要我的药。”
“我，我这也不是想大丫早点好嘛。”
“要我的药也行。”秦可扫了她一眼，“一粒药二十块钱。，她这个身体，需要吃三十粒。”
女人不会算数，但是听到一颗就要二十块，她直接懵了，“二十？”
“这么贵？”女人怀疑地看向秦可，“我听方云她妈说过，你的药免费的，人家给你钱你都不要，怎么到我这里，你就要二十？”
“我去卫生所拿药，一盒才几毛，二十块，我家一年都吃不完。”
秦可笑了一下，起身，“既然这样，那你去卫生所买吧。”
“哎——”女人跟上秦可，“你就不管了？”
“我开的药方子，你不信，我卖的药，你嫌贵，既然你这么有主意，那你自己治吧。”秦可厌恶地看了女人一眼，大步离开。
女人却飞快地窜到秦可面前，一把关上门，她直接给秦可跪下，“大师，我说错话了，你别跟我一般见识，我就是个什么都不懂的农村女人，你看在大丫的面子上，就卖给我一颗药吧。”
“二十块钱有点贵，我们家没那么多钱，能不能便宜点？”
“你说多少？”秦可双手环胸，看向女人。
她眼底的算计太明显，她竖起两根手指，“两块，行不行？”
“大师，我没骗你，我家是真的没钱了，你看看我家这屋子，都破成什么样了，这房子漏雨，我们都没钱补。”女人一个劲哭穷，“就这两块钱都是我攒了好几个月的，大师，我还得留着点钱给大丫买鸡蛋。”
“一颗根本救不了她。”
“我家大丫之前身体一直好，别人要吃多，我家大丫一颗就够了。”女人直接掏出个手绢，打开手绢后，里头都是一张张毛票子，她手指在嘴里添了一下，一张张数，数出两块钱后，依依不舍地递给秦可，“你数数，两块钱，一分不少。”
秦可没接钱，反倒是慢悠悠问了一句，“你家大丫多大？”
“哎，她都二十四岁了。”提到这个，女人就发愁。
别人家闺女二十四五岁，孩子都生了，她家大丫也生了，可生的是个孽种。
早知道当年卫家那卫国让人来说亲的时候她就同意了。
她家大丫十七八岁就跟那卫国好上了，可卫国妈脑子有点问题，卫国爸瘸了一条腿，卫国还有个妹子，一家四口就靠卫国一个人养着，他连五十块钱彩礼都拿不出来，她当然不愿意她家大丫嫁过去。
卫国后来也来过几次，都被大丫她爸打了出去。
后来卫国再不上门了，前年娶了媳妇。
谁知卫国娶了媳妇后，日子就过好了呢？
刚开始没人知道他自己去镇上偷摸买卖粮票肉票，后来老百姓也能自己做生意，卫国从倒卖五金杂货开始，到今年六月，听说那卫国夫妻两在镇上都租了一间门面房，就卖五金，还跟人合伙卖砖。
村里有人说看到卫国媳妇脖子上带了个金链子，手上还带着大金镯子，少说也得百十来块钱。
她要是同意大丫跟卫国，那金链子跟金镯子就都是她家大丫的。
她家大丫的，那也是她的。
女人没跟任何人说过，在孩子刚生下来的第二天，她就去找了卫国，问卫国能不能离婚，娶大丫，她说大丫一直在等他。
可那个臭小子翻脸不认人，直接将她推出去了。
回来她骂了卫国好几天，被大丫听到了，大丫逼问她，她气急了，将这一年多的担惊受怕一股脑发泄到大丫身上，她骂大丫是个害人精，害的家里日子一天不如一天，怪不得卫国不要她。
大丫当时就晕了，血流的更多。
“你家二闺女跟三闺女多大？”秦可又问。
“二十二了。”女人不明白秦可为什么要问这些不相干的问题。
“你儿子呢？”
提到儿子，女人笑了，心情都好了很多，“我儿子今年十九岁了。”
“十九岁，能结婚了吧？”
“可不是。”女人笑眯眯地，“我看中了好几家。”
“对了，大师，你不是还会算命吗？要不，你给我儿子算算，哪个娶回来能旺我儿子啊？”女人追问。
“你不是属意一家吗？”秦可一步步问。
“是。”女人一心都是儿子的婚事，没意识到秦可竟然什么都知道，“那家有钱，爹妈是双职工，就是家里有个有病的兄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