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仙城的钟声持续了整整一日，回荡在灵界的山川湖海间。幸存的修士们互相搀扶着返回城内，街道上随处可见带伤的身影，空气中弥漫着血腥味与丹药的苦涩，却掩盖不住那股劫后余生的振奋。
唐凡站在城主府的最高处，望着下方忙碌的人群。龙族在修补城墙，百草谷的弟子在救治伤员，万妖海的妖兽们帮着清理战场……昔日分散的势力，此刻因共同的胜利凝聚在一起，形成一股温暖而坚韧的力量。
“主人，这是清点后的伤亡名单。”冰凤递来一卷兽皮，声音带着一丝沉重。联盟虽胜，却也付出了惨痛代价——三成修士陨落，渡劫境的强者折损过半，北域冰原的三位长老更是全部战死，用生命为大军撕开了祭坛的防御缺口。
唐凡接过兽皮，指尖划过那些熟悉或陌生的名字，心中一阵刺痛。这些人，都是为了守护灵界而牺牲的英雄。
“厚葬他们。”唐凡的声音沙哑，“他们的家人，由联盟供养终身。”
“已经安排好了。”冰凤点头，目光转向城外，“龙王与百草谷主在界灵祭坛的废墟处发现了一些东西，说对你或许有用。”
唐凡起身，与冰凤一同前往城外的废墟。
祭坛坍塌的地方，已被清理出一片空地。龙族龙王正用龙爪扒开一块巨大的黑曜石，石头下露出一个布满裂纹的玉盒；百草谷主则蹲在一旁，小心翼翼地收集着散落在地的血色符文碎片。
“唐小友，你看这个。”龙王将玉盒递给唐凡，“这是玄阳子分身留下的，里面的东西被仙力封锁着，我们打不开。”
唐凡接过玉盒，入手冰凉。他能感觉到，玉盒上的封印蕴含着纯正的五行殿法则，与他识海中玄阳子的神念印记同源。
“让我来试试。”唐凡将五行时轮的力量注入指尖，轻轻按在玉盒上。时间“回溯”奥义发动，封印上的裂纹竟缓缓愈合，随后又在五行法则的冲击下，“咔嚓”一声碎裂开来。
玉盒打开，里面躺着一枚古朴的玉简与半块残缺的令牌。
玉简上刻满了仙界文字，唐凡借助五行卫的本源记忆，勉强辨认出内容——竟是玄阳子的修炼手札，里面详细记录了他对五行法则的理解，甚至包括几式五行殿的禁忌秘术。
“这……这是无价之宝啊！”百草谷主凑过来看了一眼，眼中闪过震惊，“有了这手札，我们对仙界法则的理解至少能提前百年！”
唐凡却更在意那半块令牌。令牌由仙金铸就，上面刻着一个“玄”字，边缘处镶嵌着一颗暗淡的星辰石——正是仙界刑狱司的执法令牌，与之前斩杀的李玄所持令牌一模一样，只是这半块的气息更加古老、也更加霸道。
“这令牌……”唐凡指尖摩挲着“玄”字，心中突然涌起一个猜测，“玄阳子的身份，或许不只是五行殿副殿主那么简单。”
刑狱司是仙界掌管刑罚的机构，权力极大，与负责资源掠夺的五行殿分属不同体系。玄阳子能同时调动两系的力量，背后必然隐藏着更深的秘密。
“不管他是什么身份，”龙王瓮声说道，“这手札与令牌都是好东西。手札能提升我们的实力，令牌或许能作为日后对抗仙界的突破口。”
唐凡点头，将玉简与令牌收好。他看向百草谷主收集的符文碎片：“这些碎片有什么特别之处？”
“这些符文蕴含着界灵的吞噬法则，”百草谷主拿出一片碎片，上面的血色纹路仍在微弱跳动，“但奇怪的是，里面还夹杂着一丝不属于灵界或仙界的气息，像是……魔界的法则。”
唐凡心中一动，接过碎片。破妄天目运转，果然在血色纹路深处，看到了一缕极淡的黑色雾气，散发着与上古战场遗迹中相似的怨念。
“玄阳子不仅勾结魔界，还用魔界法则改造了界灵……”唐凡的眉头紧锁，“他的目的，恐怕不止是占领灵界那么简单。”
就在这时，天空突然闪过一道刺目的金光，金光中传来一声威严的冷哼，仿佛来自九天之上：
“唐凡……本尊记住你了。”
声音落下，金光消散，只留下一股霸道的仙威压得众人喘不过气来。
“是玄阳子的真身！”龙王脸色剧变，“他竟能隔着界面传递神念？！”
唐凡握紧五行剑，眼中闪过一丝凝重。这道神念中蕴含的力量，远超他的想象，至少是仙帝境中期的水准——这样的存在，若真降临灵界，仅凭他们现在的力量，毫无胜算。
“他在警告我们。”唐凡沉声道，“也在试探灵界的法则屏障是否真的修复。”
刚才的金光虽强，却未能撕裂空间，显然界灵祭坛的破坏是彻底的，短时间内，仙界真身无法降临。
但这道神念，如同一片阴影，笼罩在所有人的心头。
“我们必须尽快提升实力。”百草谷主的脸色凝重，“玄阳子不会善罢甘休，下次再来，必然带着更恐怖的力量。”
唐凡看向手中的玉简与令牌，眼中闪过一丝决然：“手札中的秘术虽为禁忌，却能快速提升战力，我会从中筛选出可用的部分，传授给联盟的核心成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