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过闻言一怔,脱口而出:\"芙妹这小妮子当真什么都做得出来!\"
黄药师微微摇头:\"如今襄阳军务繁忙,你郭伯伯和蓉儿实在分身乏术,这才请我出面寻人。老夫此次西行,本是为寻芙儿而来,不曾想一路上竟寻不到她的踪迹,反而在半路上遇上了锋兄。\"
杨过脑海中闪过离开襄阳前,和郭芙拥吻的画面,耳根微热,当即收敛心神,正色道:\"师祖放心,过儿定会留心打探。若是遇见芙妹,必当护她周全,将她平安送回襄阳。\"
黄药师微微颔首,沉默片刻,方道:“过儿,我观你所学,桃花岛武功、全真派剑法、古墓派轻功心法,乃至部分白驼山武功,博杂无比。以往你或依仗聪明,分而用之,或强行融合,却未必圆转如意。”
他缓缓转身,目光如电,直视杨过:“你之资质,百年难遇。既已窥众多武学堂奥,何不跳出窠臼,融汇百家?须知学我者生,似我者死。拘泥于前人招式,终是落了下乘。当取其神髓,忘其形迹,以你之心意驾驭诸般武学,届时水到渠成,自可创出一套完全属于你的武功。你人生之悲欢离合,皆可融入武学之中。切记,意在招先,神与气合。”
这番话如暮鼓晨钟,敲在杨过心坎之上。
他一直以来确实感到自身武功虽多,却似乎总隔着一层,未能尽数化为己用。
黄药师此言,无疑为他指明了一条通往更高境界的道路。
“意在招先,神与气合……融汇百家,自创武功……”杨过喃喃重复,眼中光芒渐亮,只觉前方一片豁然开朗。
他深深一揖:“师祖教诲,如拨云见日,过儿必当穷毕生之力,探寻此道!”
黄药师不再多言,只是摆了摆手:“去吧,江湖虽大,若有心,终有再会之日。”
杨过心中记挂着殷如梦,离了黄药师处,便径直来到殷如梦养病的静室。
室内药香弥漫,烛火昏黄。
殷如梦静静躺在榻上,面容苍白却安宁,仿佛只是沉睡。
青龙、白虎、玄武三位法王皆在室内,或坐或立,神情凝重。
见杨过进来,三人齐齐起身。
青龙法王东方煜率先开口,“教主。”
杨过微微颔首,走到榻边,俯身凝视殷如梦片刻,伸手为她掖了掖被角,动作轻柔。
他直起身,面向三位法王,沉声道:“诸位,我需离开光明顶一段时日。明教内务,暂由你们共同执掌。杨某此去,归期未定,教中上下,就托付给诸位了。”
青龙法王东方煜率先抱拳:“教主放心前去!教中事务,我等自当尽心竭力,必不使生乱。若有重大决断,会以信鸽传讯于你。”
玄武法王江止水也点头道:“教中根基,我等誓死守护,定平稳等教主归来!”
白虎法王司徒烈上前一步,承诺道:“教主,殷师妹之事,你亦不必过于忧心。我们必将动用我们所有关系与人脉,遍访天下名医,探寻西域、南疆乃至海外各种奇术良方,无论如何,也要寻得救治殷师妹之法!”
杨过心中感动,对三位法王深深一揖:“有劳诸位!杨过在此拜谢!”
他知道,有这三位经验丰富、忠心耿耿的法王坐镇,明教暂时可保无虞。
青龙法王东方煜却像是忽然想起了什么,眉头微蹙,开口道:“教主,这几日我翻阅殷师妹平日整理收藏的诸多古籍杂录,尤其是关于苗疆蛊术的部分,倒是发现了一则模糊的记载。”
杨过闻言,立马追问道:“绝情谷?东方兄,那古籍上还说了什么?”
东方煜自怀中取出一本泛黄的古籍,书页已然残破,显然年代久远。
他翻到做了标记的一页,指着其中一段文字道:“教主请看,这上面记载,绝情谷乃一处与世隔绝之地,谷中遍生情花,其毒奇特,唯绝情丹可解。而据古籍记载,情蛊与情花之毒颇有相通之处,或许绝情丹对情蛊也有效用。”
杨过接过古籍细看。
那书页上不仅文字古朴,还绘有一幅简略地图,然而山川走向奇特,并无任何可辨识的标记。
东方语气带着几分不确定:“不过,此书年代久远,记载语焉不详,这‘绝情谷’具体位于何处,入口何在,外界几乎无人得知。更像是一个传说中的地方,是否真实存在,尚未可知。
作为穿越者,杨过当然知道这是一个真实存在的地方,绝情丹也是真实存在的。
他当即决断道:“既然如此,我即刻动身,便是走遍天涯海角,我也要找到这绝情谷。”
白虎法王司徒烈上前一步,浓眉紧锁:“教主,您转而寻找绝情谷,只怕会打乱了您原本的计划。”
玄武法王江止水也附和道:“是啊,教主。寻药之事,交由属下派人去办即可。您身系明教兴衰,岂可因此等不确定之事而轻涉险地,耽误大事?”
杨过抬手,制止了他们进一步的劝说:“诸位好意,杨过心领。其他之事,但可暂缓。如梦的伤势耽搁不得。若是因我迟延而误了救治时机,我此生难安。”
三位法王见杨过态度坚决,且所言在情在理,心中虽仍担忧,却也不由生出几分敬佩。
东方煜拱手道:“教主重情重义,属下感佩!既如此,请教主一路务必小心。光明顶有我等在,必无闪失。我等也会继续广布人手,打探绝情谷的确切消息,若有线索,立刻设法通知教主。”
杨过抬头望向远方渐暗的天际,目光如星。
江湖路远,此去不知归期。情义两难全,唯有一往无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