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部？”
陈握着通讯器的手猛地一紧，指节泛白，连呼吸都滞了半秒 —— 这个答案像块巨石砸在她心头，让她瞳孔微微收缩。
“他们是我的牧群，也是我的手足。”
梅菲斯特的声音带着诡异的温柔，他抬了抬下巴，吐出两个代号。
“g7，g6。”
话音刚落，那两名原本呆愣在原地的变异整合运动成员突然动了 —— 他们僵硬地抬起头，脖颈发出 “咔嗒” 的错位声，浑浊的眼球转向陈，喉咙里挤出一声沉闷的低吼，涎水顺着嘴角滴落，源石覆盖的手臂微微蜷缩，像蓄势待发的野兽。
“你....”
陈看着这副扭曲的模样，胸口像是堵着团火，气得声音都发颤。
“他们不会倒下的。”
梅菲斯特摊了摊手，语气理所当然得令人发指。
“因为我会治愈他们所有的伤痛 —— 无论是肉体上的，还是精神上的。”
“治愈？”
陈终于压不住怒火，厉声怒斥，佩刀的刀尖因为情绪的波动而微微颤抖。
“你像操控木偶一样操控他们的身体，把他们变成没有意识的怪物，这也叫治愈？他们只是你的傀儡，怎么配叫手足！”
“在我看来，没什么区别。”
梅菲斯特漫不经心地摆了摆手，眼神里没有丝毫温度。
“为了理想，我们可以是武器，可以是盾牌，自然也可以是手足 —— 只要能达成目的，是什么都无所谓。”
陈盯着他轻蔑的嘴脸，眼底的寒意几乎凝冰。
“如果你把这种扭曲的毁灭叫做理想，那看来，我今天必须解决掉的，就只有你一个。”
她说着，握着剑柄的手又紧了几分，指腹已经感受到纹理被攥得发烫。
梅菲斯特看着她这副剑拔弩张的模样，反而笑了，语气里带着几分戏谑的夸赞。
“有目标，有干劲，还够决绝 —— 真是很有魅力啊，陈长官。”
“咻 ——！”
就在这时，一道破空声从隔壁楼传来。
早已架好重型弩炮的近卫局成员盯着瞄准镜里的梅菲斯特，声音嘶哑却坚定。
“火力集中！快！目标敌方指挥官！开火！”
“轰隆 ——！”
数发爆破弩箭带着锐啸射向天台，火光瞬间在半空炸开，气浪掀得陈的衣角翻飞。
可下一秒，那些变异的牧群突然像疯了一样扑上前，用身体挡在梅菲斯特身前 —— 爆破的冲击狠狠撞在他们源石覆盖的背上，发出沉闷的 “砰砰” 声，却连一道伤口都没留下，甚至连后退半步都没有。
“但我的护卫，也绝非常人能撼动的。”
梅菲斯特站在牧群身后，笑容里满是得意。
“用肉体挡爆炸..... 还毫发无伤？！”
隔壁楼的近卫局成员看着瞄准镜里的画面，惊得声音都变调了。
“刚才那几发弩箭，威力差不多能炸穿一层城市防壁啊！怎么会.....”
“别白费力气了。”
梅菲斯特的声音透过风传过去，带着刻意的嘲讽。
“你们手里的武器，根本伤不到我的护卫 —— 毕竟，他们是我特意为你一个人准备的‘礼物’，陈长官。”
他抬了抬手，对着楼外的方向高声喊。
“同胞们，起身。别让任何人干扰我和长官之间的‘谈话’。”
“陈 sir！不好了！”
通讯器里突然传来队员崩溃的呼喊，背景里满是金属碰撞的脆响和牧群的嘶吼。
“整合运动正一波又一波地往我们这边涌！常规攻击根本打不穿他们的源石外壳，完全击溃不了！”
“可恶！他们难道感受不到痛苦吗？！”
另一道声音紧跟着响起，还夹杂着武器砸在硬物上的闷响 —— 显然是队员用防爆盾抵住了牧群的冲击，却连一丝撼动都做不到。
“其他小队也遇到了同样的情况！”
“楼外徘徊的整合运动也动了，他们正疯狂撞我们刚控制住的安保门！金属门都快被撞变形了！”
“优先处理你们身边的敌人！守住防线！”
陈立刻对着通讯器下令，语气冷静得不像身处绝境，可握着佩刀的手却在微微发抖 —— 她能想象到楼里队员们的处境，每一秒都在生死边缘挣扎。
通讯那头传来盾牌被撞裂的脆响。
“这些东西根本没有知觉，怎么打都不死！而且近卫局大楼已经被包围了，我们抽不出人手去支援你！”
梅菲斯特就站在一旁，悠闲地看着这一切，嘴角挂着残忍的笑意。
“很壮观，对吧？他们经历了太多战斗，连意识都快撑不住了，但他们的血肉和源石，依然足够强壮 —— 足够成为我理想的基石。”
他向前迈了半步，目光重新落回陈身上。
“我想好好和你谈谈，长官。无关这场战斗’。”
陈没有任何回应。
她猛地握紧佩刀，冲向梅菲斯特 —— 可还没靠近，就被两道漆黑的箭矢从斜后方射来，陈只能被迫闪躲，箭矢钉在地上，箭尾还在嗡嗡震颤。
“很快，但是还不够快。”
梅菲斯特轻笑着摇头，眼神里满是玩味。
又是一发箭矢射来，速度比之前更快，直逼陈的咽喉。
陈反应极快，横刀一挡，“当” 的一声脆响，箭矢被弹开，却也震得她手臂发麻。
而刚才那一瞬间的破绽，早已被涌上来的牧群填补 —— 它们像堵活墙，牢牢挡在梅菲斯特身前，让她连靠近的机会都没有。
“用狙击阻挠我的动作，再用牧群预判我的路线，填上所有破绽？”
陈盯着梅菲斯特，语气里满是冰冷的了然。
“抱歉啊，长官。”
梅菲斯特摊了摊手，语气里带着得意的笃定。
“我大致能估算出你所有的进攻路线，只要稍加封锁，你就根本碰不到我。”
他指了指浮士德所在的方向。
“至于那些弩箭 —— 尖锐的穿甲箭，带爆炸的破盾箭，还有沉重的钝击箭，你更喜欢哪种死法？”
陈沉默了片刻，风掀起她额前的碎发，露出眼底的决绝。
她缓缓开口，声音不大却异常坚定。
“也许你把棋局规划得很周全，但棋手一旦认定了所有棋子的走法，就只会把对手当成按部就班的异色棋子 —— 却忘了，有人根本不会按棋盘规则走。”
梅菲斯特的目光扫过陈的全身，突然顿住 —— 他看见陈的衣角上，沾着几星白色的粉尘，正是他之前吹出的那种。他像是突然明白了什么，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看来，你是准备用底牌了？”
“我不会像你那样纸上谈兵。”
陈打断他，语气里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
“我既然敢来，就一定有备而来。”
她抬手按在腰间另一把剑的剑柄上，那把剑一直被鞘包裹着，从未出鞘。
“棋盘不适用于我，小子。我不是谁的棋子，我是龙门的利刃 —— 是用来斩断一切威胁的利刃。”
“勇敢和鲁莽，可是差了一线的。”
梅菲斯特的笑容淡了些，眼神里多了几分警惕，却仍带着嘲讽。
“你那把剑，总不会是装饰品吧？我好像从没见过你拔出来 —— 怎么，是舍不得用，还是根本没能力用？”
“你们还不配让我拔出这把剑。”
陈的声音冷得像冰，目光扫过天台下的嘶吼和火光，语气里多了几分沉重的决绝。
“但你们做的事，必须付出代价 —— 为了龙门，为了切尔诺伯格所有死去的无辜者，这份代价，你们今天必须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