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样的话梁染墨又跟周璇说了一遍,周璇虽然看着大大咧咧没什么心眼,但是其实很多事情她都看得很清楚,比如爹爹为什么三年都没回京,比如明明是英王的舅舅却很少同镇国公府走动。
“嫂嫂,我和三婶走了,你和母亲还有祖母怎么办?祖母还病着呢,这时候能挪动么?”
“放心吧,祖母的病是演的,等你们安全离京后,我便会和母亲兵分两路离京,到时候我让十三跟着你们,若是有什么事你便找他,知道了吗?”
“知道了,你放心吧。”
等周璇这边也安排好后,梁染墨便带着蝴蝶和谢扬出了府朝她的茶楼而去。
茶楼的人都是谢扬安排的信得过的人,镇国公府的人若是都走了之后,安焱定然会顺藤摸瓜查到茶楼来,故而茶楼的人她要也做好安置。
到了茶楼后,梁染墨将掌柜喊了过来,同他说起要离京的事情来。
“沈掌柜,过几日等我的消息传来你们便挂牌歇业,你们扮做商队带着镇国公府三房还有周璇出城,一路往西南去,别人问起就说是去买茶叶了,我会让镇国公府的暗卫跟着你们一起走。”
“是。”沈掌柜应得很快。
如今这茶楼里从掌柜到伙计都是谢扬召回来的原本宋氏覆灭时跟着他逃出去的那一支暗卫,虽然已经很多年没有拿过刀,但是从前的身手还是在的,所以梁染墨才特地选了他们扮做商队。
这几日十三十四已经暗中观察过,在府外盯着镇国公府的是一个八人的小队,分作两组四人轮换,前门两人后门两人。从前门走太过招摇,很容易便会被人察觉出来,故而最好离开的方式便是从后门走。
府中负责采买的人会让人每日从后门送新鲜的瓜果蔬菜和鸡鸭鱼肉来,将几个人装在竹筐里运出去不成问题,左右那些人也不敢明着去查那菜农的车,只要人出了府她便能让谢扬赶紧将人转移藏好。
时间匆匆而过,周璨和何战等人火速夺下计城、又趁士气大涨一鼓作气连拔两城、将辽王逼退到契丹地界的消息先朝廷的报信官一步传回到梁染墨这里时,梁染墨立刻告诉谢扬他们开始执行计划。
四月十六,菜农在巳时前便到了,趁人搬运蔬菜瓜果的时候,梁染墨便让蝴蝶扶着三夫人和周璇还有喝了安神汤的童儿躲进了菜篮子里。那菜农早就已经被买通了不会在外乱说什么。
等人安全从后门出去后,谢扬便领着人绕到茶楼后门,顾氏和周璇乔装一番后便跟着“商队”出门了。
到城门时那些守着城门的官兵照例要查看他们的文书,除了顾氏、周璇和周童的文书是伪造的之外,其他的文书都是真的。好在让周璨的人仿制一份文书这东西还是很简单的,而且今日守门的校尉是英王的人,先不说这文书会不会被看出是假的,就算看出了,他也不会说出来。
就这样,顾氏和周璇带着三岁的周童安全的离开京城了。左右顾氏平日里很少出府、周璇自太夫人病后也没有出过门,所以就算她们不见几日也不会有什么人发现。不过为了谨慎一些,还是要赶在被发现前赶紧远离京城,商队的人护着离京之后在故意遮掩踪迹的同时迅速赶到渡口顺水而下,直奔阙城而去。
四月十七,何战他们大败辽王平定辽东叛乱的消息传回京城,朝堂和民间都很是震动,京城上下都沉浸在开心之中,就连病还没好全的安焱都很是高兴,立刻将人召回京城受赏。但颇为特别的是,安焱命镇北军返回西北、淮东军返回淮东,何战继续领兵打扫辽东战场,防止辽王卷土重来,且他的封赏单独另下一道圣旨送去辽东,最后仅周璨、张磊同其麾下的副将、都尉五人进京受赏。
到了这个时候,梁染墨自然知道安焱又动了跟当年周璨回京时一样的心思,说不定这次安焱还不一定愿意看到周璨活着回来,毕竟这次的辽东平叛,但周璨独自一人将契丹大将萧律三斩杀就足够引起安焱的忌惮。
杀机就在眼前,她们已经不能再呆下去了。
梁染墨立刻让药师治好太夫人的“病”,仍旧是同周璇她们一样,她带着太夫人从后门离开。
谢扬和蝴蝶身手好避开那些暗中盯着的人翻了出去提前在外面接应他们。
梁染墨和蝴蝶扮作农家女,太夫人也去掉了钗环首饰扮做了一个老妇人,两个年轻的孙女扶着身子不好的祖母进京看病,病看完了租了一辆驴车带着祖母回家,倒是没有引起任何的怀疑,至于谢扬等人,扮做农夫也不会引起注意,毕竟这京城繁华,每日都有许多人进城出城。
安国公主倒是跟平常一样,让镇国公府的车夫驾车,身后还带着一队保护她安全的护卫大摇大摆的出了城。
安国公主的车驾同往常一样,照旧往那道观去,不过行至半路时她便已经半路下车了,如今在车里的那位“公主”也是暗探假扮的。
傍晚,镇国公府的马车照常回来。因为天色渐暗,再加上暗探特地扮作了安国公主,下车时还故意微微挡住了脸,那些守在远处的探子完全没有发现下来的人根本不是安国公主本人。
至此,镇国公府在京城的人全部安全撤离。
不过为了争取时间,第二日时暗探仍旧照常扮做公主出门,晚膳时又回到镇国公府,许是因为演得太过自然,那些暗探竟连着三日都没有发现不对。三日过去,梁染墨和安国公主等人已经到了阙城,并藏在了阙城的玄武隐蔽的地方。
之前梁染墨为了防止安焱发现他们逃跑派人来追捕,特地命十支暗探小队扮做她们逃往四面八方,故而安焱就算发现了也很难立刻找到他们真正所在。
四月二十一,英王手持先帝遗信,直指安焱为了早登帝位将先帝谋害致死,如此不忠不孝之人不堪为安国之主,故自西南阳州揭杆而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