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平帝在早朝时晕了过去,一时间朝堂之上乱作一团,在场大臣无不震惊愕然。
黄公公反应很快,立刻将人将安平帝背回了寝殿,同时让人立刻去将太医院的太医都请来。
好几位太医轮番上阵问诊,几人商量之后得出的结论是因为忧虑过重、再加上上次风寒后没有好好将养,这次又骤然得知福王抗旨不遵,急火攻心这才导致了晕厥。而后又一商量开出了药方。
等其他太医离开后,覃见川留下来继续在旁伺候。
刚才众位太医会诊,他紧张到虚汗直流,让人以为他是因为担心安平帝所以才会那般紧张,但其实他是担心其他太医查出安平帝身体的异样。毕竟从前一直是他在给安平帝诊脉,他还用银针刺穴之法给安焱下了药,若真被他人发现了什么,他就是第一个死的。万幸他们虽然诊出脉象虚浮,但也只是以为是因为操劳过度导致上次的风寒病跟没断。
一个时辰后,安焱才慢慢转醒,覃见川立刻上前又给他把了脉,又将刚才众位太医会诊的结果说了一遍,只是在末尾加了一句醒来便无大碍了。
很快,黄公公便将温热的汤药端上来递给安焱。
“今日早朝朕晕过去的事情最后是怎么处置的?”
“陛下,老奴担心陛下晕倒一事传出去会动摇军心、引起大乱,故而斗胆将百官们都留下来继续议事了。”
“嗯,此事处置得不错。”安焱面色仍旧苍白,但是总算比刚醒来时好看了些。
安焱接着又道:“你去传朕旨意,百官散朝,今日朕昏厥之事不得透露出去半个字,违令者抄家治罪。”
“是。”
安平帝这话不只是说给黄公公听的,也是说给覃见川听的。
黄公公得了旨意便直接往太极殿去传旨,覃见川也跟着退了出来。
他已经连着给安平帝下了四次药,只要最后再下一次,潜藏在安平帝身体的药效被激发出来后,安平帝便会同先帝那般,日渐虚弱最后药石无医。
到了此时,覃见川大概也猜出来在背后驱使他的究竟是何方人马了。
之前他也不是没考虑过那女子是英王的人,只是当时英王没有要起兵的迹象,所以才他一直往辽王那边去想。那女子和她身边的人每次出现时都带着帷帽,根本看不清面容,他原以为那人是岁和郡主,岁和郡主那飞扬跋扈的性子可能是装出来的,毕竟身后有这么多暗卫保护,定然出身贵重。
直到现在他才明白过来,辽王已败,定然没有兵力再卷土重来,但是她们依旧有恃无恐,那就说明她们不是辽王的人!英王竟然隐藏得如此之深,怕是提前布局良久!
今日安平帝当朝昏厥之事传到太医院时,他便知道西南局势许是发生了什么巨变,否则一向善于隐忍的安平帝怎么如此暴怒到昏厥。
一直等到覃见川下值回府后,这才知道了导致今日早朝巨震的消息——福王火焚圣旨斩杀太监,与英王一同起兵,如今西南东南已尽入两位王爷之手!
覃见川听完消息后呆坐在书房的椅子上半晌没回过神来。不过待他回神后,他心中慢慢浮现起一种诡异?高兴,他如今也算是在为英王办事,若英王登基,他便也算是功臣一个,到时候他便同英王求要解药,想必英王看在他尽心竭力为他办事的情面上会赐他解药,或许品阶还能往上升一升。
此时覃见川已经完全没有了一开始给安平帝行针下药的惶恐,甚至开始畅想未来官运亨通的样子。
就在镇北军进展顺利且京城大乱的时候,梁染墨也没有继续在阙城呆着,而是辞了太夫人和安国公主后一路往英王所在的地方而去。
十三十四留在阙城保护安国公主他们,谢扬和蝴蝶还有一队暗卫继续保护梁染墨南下。
英王虽然从西南起兵,但是在去往西南的路上却意外撞上了安焱派去西南的人。不过见过梁染墨的人不多,倒是不用担心被人认出来。
原本梁染墨并没有打算去往西南,但是之前周璨在同英王的书信中提到了她,英王得知她足智多谋便差人给梁染墨送过信,此事周璨也是知道的,只不过当时梁染墨需要将太夫人她们安全送往阙城,这才没有在离开京城的时候直接往西南去。
虽然一路过去盘查十分严格,但是好在蝴蝶早就备好了身份文书,梁染墨从来没来过西南,这次西南之行也算亲身体验了一番西南风光。
因为正陷入战乱,官道阻塞,烽烟四起。梁染墨弃了官道,携谢扬和蝴蝶转入蜿蜒崎岖的思南古道。
行至第三日黄昏,却在途中遭遇了山匪。为首的人脸上带着刀疤,目光贪婪地掠过她们简单的行囊,最后定格在梁染墨难掩姿色的脸上。
“小姐!”蝴蝶低声提醒,却被梁染墨轻轻按住手背。
“没事。”她声音平静,那匪首狞笑着上前,电光火石间,谢扬手腕一翻,匕首划伤了那人的眼睛。匪首惨叫捂眼,几乎同时,蝴蝶足尖挑起地上一颗石子,精准击那人的膝盖,他吃痛直接跪了下来。
他身后的其他匪徒见大哥受害了,纷纷持刀上前,不过很快便被一直藏在暗中保护她的暗卫一一收拾了——那些乱匪不是镇国公府暗卫的对手。
直到这个时候,那些山匪才意识到,这路过思南古道的主仆几人根本不是逃难的世家女或是商贾,否则不可能有武功高强到十分少见的护卫暗中随行,他们这是不小心惹上了硬茬儿,今日怕是难以善了了。
那匪首还算有自知之明,立刻带着兄弟们跪地求饶:“今日是我们有眼不识泰山,还请贵人饶我们一命!”
“怎么,一开始觉得我们好欺负,如今发现打不过了便开口求饶,你们山匪都这般没骨气么?”蝴蝶很是不屑地看着他们。
“小姐,咱们要放了他们么?”谢扬开口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