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战命身边还能用的校尉去收整残兵,退守至恭城。
“将军,周璨那贼子率领镇北军据险而守。”校尉赵康递上军报,语气中带着一丝疲惫,“我军多人受伤,甚至还多有发热,是否先固守此处另做打算?”
何战接过军报,目光扫过,唇角下垂:“传令下去,全军修整,同时立刻周围几个城池派出斥候去送求援信,如今光凭我们的人已经很难打赢周璨的镇北军。”
“是。属下这就命人去送信。”那校尉应下来之后立刻就离开了何战的屋子,独留何战坐在特制的轮椅上。
镇北军大营。
“恭城已是穷途末路。”周璨望向远处层峦叠嶂的山脉,“他选恭城据守,看似聪明,实则愚蠢。那里水源不足,粮草断绝,不出三日,军心必乱。”
周济顿了顿,语气笃定:“而我军粮草充足,士气正盛,此战必胜。”
周璨远眺群山,心中清明如镜。这一战,他筹划已久。一个月前,当他知道是何战来拦他时,就已布下天罗地网。故意示弱,诱敌深入,再断其退路,如今终于到了收网之时。
何战想要固守恭城,可是周璨并不给他这个机会。
周璨并未急于强攻,而是分兵两路:他亲自率领一路从正面攻城门,吸引敌军主力;一路绕至后山,断其退路。
“公子神机妙算,恭城果然中计!”周洲兴奋地回报,“他已将退守至后山处。”
周璨点头,翻身上马:“传令,按计划行事。”
周璨率领铁骑直扑后山,临安军没想到原本在城门前激战的周璨已经到了此处,故而措手不及,阵脚大乱。
周璨一马当先,长剑所向,无人能挡。每一剑都精准地击溃敌人的战斗力,将人斩于马下。
很快他就看到了那个熟悉的身影——何战,昔日的临安军大帅,如今被人背着的手下败将。
“何将军,大势已去,投降吧。”周璨勒马,声音平静。
何战披头散发,状若疯魔:“周璨!你不过仗着归城易守难攻,有何资格在我面前耀武扬威!”
周璨摇头:“你错了。我军之胜,在于因地制宜等待机会。”他剑指何战身后那些面露惧色的士兵,“你为报仇泄愤,可曾问过这些跟随你多年的将士,他们是否愿意为你的私仇牺牲?”
何战身后一阵骚动,士兵们面面相觑,已有放下兵器之意。
“休要听他蛊惑!”何战暴喝,命人举刀冲向周璨。
两马相交,不过三合周璨便将上前的人杀了,接着周璨的剑尖已抵在何战喉头。
“这一剑,为枉死的百姓。”周璨声音冷峻。
何战面如死灰,颓然弃刀。
战事很快平息。何战部下见主将被擒,大多放下武器投降。
“将军,何战该如何处置?”周洲问道。
周璨看着被缚的何战,沉吟片刻:“后日杀了祭旗。告诉安焱,他的皇位已经摇摇欲坠了。”
入恭城不久周济来报截获一封密信。
周璨展开信纸,扫过内容,唇角泛起一丝冷笑,那信是从上写的是营救何战。
“果然沉不住气了。”周璨将信收好,“传令,加强关防,没有我的手令,任何人不得出入。”
周洲疑惑:“将军是担心...”
“何战被擒,他的同党必会想尽办法救他。”周璨目光锐利。
当夜,周璨特意将关押何战的牢房守卫增加一倍,明哨暗岗,布置得滴水不漏。而他本人则在军帐中静坐,静候来人。
二更时分,帐外传来细微的响动。周璨不动声色,手已按上剑柄。
帐帘微动,一道黑影闪入,寒光直到周璨面门。
周璨侧身避过,长剑出鞘,与来人战在一处。不过十招,他已挑落对方面纱。
“果然是你,黄校尉。”周璨语气平静,仿佛早有所料。
黄校尉面色惨白:“少将军...早知道是我?”
周璨收剑入鞘,“半个月前,我就怀疑军中有奸细。”
黄校尉颓然跪地:“末将...末将也是被逼无奈,他们抓了我爹娘...”
“所以你就背叛镇北军,害死那么多同袍?”周璨声音转冷,“何战许诺你什么?事成之后,封你为临安军都尉?”
黄校尉猛地抬头,满脸惊骇:“你...你怎么知道?”
周璨从案上取出一叠信函:“这些是你与何战往来的密信,我早已截获多时。之所以不动你,就是要等你自投罗网。”
黄校尉面如死灰,再无言语。
昏暗的牢房中,何战蜷缩在角落,早已不见昔日威风。
“明日杀你祭旗。”周璨开门见山。
何战浑身一颤,不过仍旧是一副硬气的样子:“纵是一死又有何惧!”
“不怕死啊,我还想给你机会来着,看来是不用了?”周璨声音平稳,话风一转,“军中还有谁是你们的同党?”
何战苦笑:“说了是死,不说也是死。”
“说了,我可保你家人无恙。”周璨道,“不说,你全家都要为你陪葬。”
何战猛地抬头:“你...”
“我早已查明你宠爱的外室所居之处。”周璨从袖中取出一支玉簪,“这是你外室的信物,你除了何方还有一个外室子,你应当不想断子绝孙吧。”
何战颤抖着接过玉簪,老泪纵横:“我...我说...”
“镇北军上下很难安插探子,若不是之前在辽东时我身边的官兵同那黄校尉熟识,知道了他老家的地址,我意外得知后派人寻了过去,确实找到了他的家人,将人绑了之后便同这般拿了信物去威胁他,一开始他还十分不愿,后来我的人又接着威胁他,他坚持了好几日最后才给我们传了信说接受我的安排。一开始我也并不是很相信他,毕竟他是镇北军的人,不过我也没有其他的办法了,只能将希望寄托在他身上,毕竟我已经伤了腿不能再上阵杀敌,只能想些其他的招数来对付你。只是此事你是如何得知的?”
周璨看了看他说道,“你说,若是有一个人突然整日在你面前晃荡,你会不会觉得奇怪?”
“原来如此。是我报仇心切急病乱投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