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通则是继续道:“我商盟今日诚邀莫道友,与流云剑派赵乾道友、妙手丹心柳青大师、阵道大家孙不易道友三位本地乡绅一同,新增为本次交心会的‘论道讲师’,为众修讲解筑基玄妙,不知莫道友意下如何?”
这三位被点名的,无不是昜州成名已久的筑基修士,赵乾筑基后期,剑术超群;柳青大师筑基中期,炼丹术闻名遐迩;孙不易筑基中期,阵法造诣高深。
面对周通的邀请,众目睽睽之下,莫沉心念如电急转。此举虽会让他置于风口浪尖,但亦是快速融入高阶修士圈子、获取信息和资源的捷径。他略一拱手,从容应道:“周执事过誉,诸位道友抬爱。莫某初踏筑基,本为学习而来,既蒙不弃,愿与诸位同道交流心得,共探大道。”
“好!莫道友爽快!”周通执事大喜,“那诸位自便,我先行安排论道顺序,一个时辰后,把诸位同道接引到得月台去。”
说完,周通向四方拱手,随后下楼出了百川阁。
众人暂歇,莫沉又与这小房的其他四人继续交谈一二。
交心会将会持续数日,这会莫沉与林风、苏婉、庞海、楚若璃四人相约在百川阁二楼的其中一间清雅的茶室闲谈。
品着香茗,气氛比刚刚融洽了许多。莫沉放下茶杯,看向见识最广的庞海,状似无意地问道:“庞道友见识广博,莫某近日欲寻一味药材,名为‘龙纹蕴神果’,不知道友可曾听闻?”
“龙纹蕴神果?”庞海闻言,面色一肃,沉吟片刻道,“此物乃是传说中能滋养神魂的奇果,据古籍零星记载,此果需汲取龙气或大地龙脉精华方能生长,但是十分难以保存,且大多都是直接食用,不成想竟然还能炼丹?道友这一问,倒是提醒了我。”
庞海压低了声音,“近期昜州西南的‘隐雾山脉’确有不寻常的异动,有进山猎杀妖兽的修士传言,夜间曾见山中有蛟形虚影幻象腾空,伴有异香。当时只以为是寻常天象或妖兽异动,如今结合这龙纹蕴神果的特性来看……”
苏婉接口道,语气带着专业性的肯定:“庞道友所言极是。龙纹蕴神果性温润,主蕴神,确需至阳至纯的龙气滋养。若隐雾山脉真有龙气异动,此果现世的可能性的确极大。只是此果采摘需用玉器,且不能见金铁之气,否则药性立散。”
这时,一直沉默的楚若璃开口,声音清冷:“我玄剑宗负责监察昜州地脉。月前,师门长辈亦察觉隐雾山脉地气有异,推测可能会有蛇类妖兽即将进阶化蛟,也很可能是一座与古修相关的洞府或秘境,因岁月流转或地壳变动,禁制松动,但下次地气喷涌之时是明年的惊蛰,还有九个月呢。”她看向大家,“洞府之内,机缘往往与风险并存。除了龙纹蕴神果,或许另有他物。我奉命前往查探,若诸位道友有意,可同行。”她直言目的,倒是十分干脆。
庞海立刻顺势笑道:“哈哈,妙极!楚仙子消息确凿,那此事便八九不离十了!一座古修洞府现世,其中机缘,岂是等闲?莫道友为寻药,楚仙子为宗门任务,老夫嘛,就去碰碰运气,捡点破烂也好。林小子、苏姑娘,你们意下如何?”他巧妙地将众人目标统一到探索秘境上。
林风兴奋道:“同去同去!那隐雾山脉我有一个好友十分熟悉!正好给几位当向导!”他摩拳擦掌,跃跃欲试。
苏婉也柔声道:“古修洞府内,往往有外界罕见的灵草。婉娘也想去碰碰机缘,或许能补齐几张古丹方。”她眼中满是期待。
此刻,五人心中各有思量。林风想的是为宗门立下功劳,或许能获得核心传承;苏婉渴望找到稀有灵草,重振家族丹道;庞海精明算计,想着如何从中获取最大利益;楚若璃肩负师门使命,同时也将此行视为历练;而莫沉,目标明确,首要便是那可能存在的“龙纹蕴神果”,至于其他机缘,有则取之,无则加勉。
这屋内的五人明面上都想去隐雾山脉,虽建立在共同的利益目标上,却也暗含各自的动机。
“隐雾山脉,龙纹蕴神果……”莫沉心中默念着,眼中闪过一丝期待的光芒。
正当五人都还想说些什么的时候,周通执事再次来到百川阁二楼,招呼一众筑基修士动身前往得月台。之间其击掌三声,窗外立即传来清越鸣叫。
但见数只神骏异常的灵兽翩然而至,羽翼舒展间有霞光流转。
此兽名为“霓裳鸟“,乃是昜州特产,通体七彩,尾羽长达丈余,飞行时如彩虹横空。
“诸位请。“周通执事当先跃上鸟背。莫沉也跟随二楼的一众筑基修士,轻点足尖,跃空而起。
筑基修士三五成群,按照之前交谈之类聚,落在霓裳鸟上。随后,林风、苏婉等人也先后落在灵兽背部。
待莫沉落于霓裳鸟背上时,灵兽通灵,回头轻啄他衣角,显得十分亲昵。
霓裳鸟振翅高飞,昜州城在脚下铺展开来。但见千街百坊如棋盘纵横,无数修士如蝼蚁穿行其间。
飞过市集时,可闻讨价还价之声;掠过酒楼时,酒香与诗文并涌;经过演武场时,兵刃交击之声不绝于耳。
飞至城中心时,一座白玉高台闯入眼帘。台高数十丈,在日光下熠熠生辉,台顶平整如镜,四周有九根盘龙玉柱环绕。即便相隔甚远,也能感受到台上流转的阵法之力。
周通执事指着高台道:“那便是得月台。台上设有'九霄传音阵’,便是蚊蚋之声,亦可清晰传遍全场。“
随着距离拉近,隐约可闻山呼海啸般的人声传来,如同万千蜂群振翅。
霓裳鸟掠过最后一片屋宇,得月台全貌豁然展现。但见白玉高台巍峨耸立,台下人潮如海,黑压压望不到边际。
莫沉还在百川阁时便听闻了,每次得月台的论道的座次都会售罄且供不应求,就连座位之间的站票都好卖得很。
莫沉低头往下看去,发现确实如此,此言并未夸张。
两千席位座无虚席,有白发苍苍的老修士颤抖着手准备记录要诀;有年轻修士紧张地搓着衣角;有父母带着稚子,指着高台谆谆教诲。更远处,无座的修士摩肩接踵,有的爬上树梢,有的站在屋檐,更有施展轻身术悬在半空。
当霓裳鸟掠过头顶时,人海顿时沸腾。无数手臂挥舞,声浪冲天而起:
“看!是讲师们来了!“
“求前辈指点迷津啊!“
有个少年跪在人群里,朝着高台重重叩首:“弟子卡在炼气三层十年了,求前辈指点!“他身旁的老者喃喃道:“老夫寿元将尽,若能闻得筑基真义,死亦无憾矣。“
还有个妇人抱着婴儿,婴儿腕上带着测灵镯,她不断重复:“儿啊,好好看着,这些可是筑基高人...“
莫沉立在鸟背上,俯视着这人海,看到有炼气两三层的修士拿出全部积蓄买的听课玉牌,紧紧攥在手心;看到有人衣衫褴褛,却眼神灼灼;看到有人已经垂垂老矣,却仍不肯放弃道途。
山风拂过,带来台下细微的对话:
“听说这次有出云岫的筑基前辈!“
“我可是花了二十块灵石才买到的站票,定要听个明白才不亏!“
“若是能得半分感悟,或许就能突破了...“
霓裳鸟稳稳落在台心。莫沉踏上白玉台面,只觉一股清凉之气自足底升起,耳边顿时清净许多,唯有自己的呼吸声清晰可闻。他试着轻咳一声,声音竟如涟漪般扩散开去,传遍每个角落。
周通执事走到台前,运功发声:“昜州筑基交心会,正式开始!“声音经过阵法放大,如黄钟大吕,震彻云霄。
人海顿时安静下来,数千道目光聚焦高台。
在周通宣读完论道讲师名单后,莫沉发现自己排名顺序并不靠前,于是,莫沉便不急不缓地在台下讲师席打坐,听其他筑基同道轮番上台交流各种修炼心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