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初初打量着这位楼主,他气场强大,目光锐利,确实像一方霸主。
然而,就在她开启“真实之眼”的瞬间,得到的信息却让她微微一怔。
【姓名:厉锋】
【身份:极乐楼楼主】
【经历:前“影刹”组织金牌刺客,代号“孤狼”。】
身份是楼主,经历却是刺客?
而且这经历与楼主应有的经营、权谋似乎毫不相干。
席初初立刻明白了——他是摆在明面上的楼主,但很可能不是真正的幕后掌控者!
这极乐楼的水,比她想的还要深。
她不动声色地环视四周,试图找出真正的话事人,但“真实之眼”一天只能开启三次,今天已经用了三次。
而且一级的“真实之眼”只能显示最基础的身份信息,无法看穿更深层的关联和伪装。
她这段时间一直有意识地使用和探索,希望能刷经验升级,但这系统限制严格,无法速成,还差临门一脚。
知道眼前这个所谓的“楼主”不过是个摆在明面上的傀儡后,席初初脸上的兴致如同潮水般退去,瞬间变得意兴阑珊。
她神色淡漠,仿佛眼前的一切都成了无聊的闹剧。
“我没空与你们玩这种替身游戏。”她伸出三根手指:“我数三声,极乐楼真正的主事人若再不现身,我就杀光在场所有人,一个不留。”
“你在说什么?他就是我们的楼主!”风羽声音发紧,试图维持最后的假象。
厉锋怒目圆瞪,厉道:“你太放肆了!”
“放肆?”席初初狞笑一声,那笑容里带着纯粹的、不加掩饰的疯狂与恶意:“我就放肆了,你能拿我怎么样?”
她话音未落,身形已动,与冲上来的护卫以及厉锋缠斗起来。
她有意拿他们练手,初时招式还有些许生涩,毕竟“一流高手”的力量需要适应。
但很快,那种随心所欲的感觉便回来了,并且愈发得心应手。
她从生疏到娴熟,从适应到碾压,整个过程让她感受到一种掌控力量的极致愉悦,嘴角不自觉又勾起了畅快的弧度。
最终,她夺过一名侍卫的长剑,反手一挥,凌厉的剑气直接将厉锋彻底钉死在了柱子上,鲜血顺着华丽的木纹流淌而下。
“啧啧~”
她悠悠然转过身,仿佛刚才只是完成了一场热身运动,再次举起三根纤细的手指,声音不大,却清晰地敲击在每个人的心脏上。
“一……”
“二……”
她数的并不快,目光如同最精准的扫描仪,细致地观察着在场每一个人的反应。
风羽、垂死的厉锋、那些瑟瑟发抖的仆从、还有那两个男宠……
当她的“三”即将脱口而出的瞬间,她敏锐地捕捉到,风羽和柱子上奄奄一息的厉锋,眼神都不由自主地、极其短暂地瞟向了同一个方向——
正是那个之前长相清秀、不算出众的男宠!
席初初猛地转头,锐利如鹰隼的目光瞬间锁定了那个清秀男子。
再联想到之前试探时,风羽对这两个男宠截然不同的微妙反应——她明面上十分紧张昳丽少年的生死,但正是如此,却更能彰显她对清秀少年不同。
电光火石间,席初初福至心灵,忽然笑了。
她没有任何犹豫,第一时间对虞临渊下令:“阿渊,杀了他!”
她手指精准地指向那个清秀男子。
虞临渊没有任何迟疑,五指虚握成爪,直取那清秀少年的咽喉,出手便是杀招。
然而,就在虞临渊即将得手的刹那,那清秀少年原本害怕的眼神骤然变得深邃如渊,身体如同没有骨头般以一种不可思议的柔韧角度扭曲,险之又险地避开了这必杀一击!
他站定身体,对上席初初那双仿佛洞悉一切的眼睛,浑身不由自主地一寒,只觉得自己所有的伪装在她面前都如同透明的薄纸。
他不再掩饰,低低地笑了起来,声音不再故作柔弱,而是带着一种低沉的磁性:“你真的很聪明。”
他顿了顿,看向席初初的眼神充满了审视与惊叹:“不,不只是聪明,还很厉害。葬雪城这样一个被遗忘的罪恶泥沼,竟出现了您这样一位人物,还真是有些……受宠若惊了。”
席初初看着他气质骤然转变,从之前那个任人拿捏的小可怜,瞬间散发出一种无形却强大的气场,仿佛整个风月厅都以他为中心。
她开口,语气笃定:“极乐楼楼主,是吧?”
对方坦然点头,承认了自己的身份。“正是在下。”
他随手一挥,甚至没人看清他是如何动作,数道细微的破空声响起。
厅内除了风羽和席初初、虞临渊之外的所有仆从、护卫,甚至包括那个昳丽男宠,眉心皆出现一点红痕,哼都未哼一声便软倒在地,气绝身亡。
他没有对席初初动手,并非轻视,而是他清楚,这种范围性清理杂鱼的伎俩,对付不了能瞬间看穿他伪装的高手。
事实上,在他挥手的瞬间,虞临渊已然如同最忠诚的影卫,迅捷无比地挡在了席初初身前,周身气机锁定对方,防范着任何可能的偷袭。
毕竟,女帝的武功虽是顶尖,却是系统速成,论及江湖经验和应对各种阴毒手段的反应,远不如虞临渊这等在尸山血海中走过的老江湖。
席初初看到他这一出,既是灭口,亦是威慑,仿佛在向她宣示,他可不是什么娇弱的男宠,有的是力气与手段。
“现在已经没有闲杂人口打扰了……”
那清秀男子,不,此刻应称之为极乐楼真正的主宰,好整以暇地理了理并无线头的衣襟,仿佛刚才瞬间夺走十数条人命只是拂去些许尘埃。
他抬眼看向席初初,语气平和,甚至带着一丝恰到好处的好奇:“不知贵人如此大动干戈寻在下,是有何事呢?”
他顿了顿,仿佛才想起礼仪,微微颔首:“对了,是在下失礼,竟忘了自我介绍。我叫月无痕。”名字倒是风雅,与他此刻内敛却危险的气质相得益彰。
席初初看着他这副故作姿态的模样,眼中的暗色愈发浓郁,如同化不开的浓墨。
她语气像开玩笑似的:“本来想杀了你,将极乐楼占为己有。”
月无痕眉梢微挑,并未动怒,反而饶有兴致地问:“本来?那现在呢?”
席初初向前踏出一步,周身那股病态的、混杂着疯狂与绝对掌控欲的气势毫无保留地倾泻而出。
她盯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声音轻柔如絮语,内容却令人毛骨悚然:“现在?自然是更想杀了你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