渡白一回头，就看见明识那张笑得颇为得意的脸。
他一脸懵地看着他，“你什么意思？赵如意那封辞职信我可是亲眼看见的！”
明识点点头，“那封信的确是真的，不过……”
渡白站在原地等着他的下一句，没想到明识忽然就住嘴不肯说了。渡白气急，大刀阔斧地走到明识面前，咬牙切齿道：“现在可以说了吧？我亲爱的干爹！”最后六个字他说得尤其重。
明识满意地点点头，才屈尊降贵地补充完后面句话，“不过赵如意虽然拿出了黄帝的谅解书，但犯了天条就是要有惩罚。她还要在单位里劳动义务几百年呢，哪是一张谅解书和辞职信就可以抵消的？”
这话的信息量有点足，渡白为了确认向他问道：“你的意思是，赵如意并没有辞职，只是暂时离开而已？”
明识：“是啊，就是请了个长假而已。”
“那你为什么不早说？！”
明识也很无辜，“是她自己要瞒着的。”
他没说的是，要不是看这傻孩子也要辞职，自己也不会把这件事说出来。
这种体制内招员工就是麻烦，想招新人的话，还得从天庭考里面层层选拔，面试，再重新教他做事，想想都觉得麻烦。要是从其他部门那里借仙官的话，那边也不一定愿意。
上次他叫赵如意去地府挖苏城隍的时候被地府的仙官们到处宣扬，天庭办事处的仙官明面上是在为自己单位挖员工，实际上是在为凡间的出生率做贡献。
平时各部门之间合作交接倒也还好，要是一提到想要哪个仙官，态度立马就凶神恶煞起来。
要是渡白和赵如意真的辞职……
真好，天庭办事处开创几十载，归来还是这么点神仙，有一个甚至是编外仙官。
还不如最开始部门刚创立那会儿，明老板悲催地想着。
明识晃了晃渡白刚递给他的信封，抬眼问他，“你现在还要辞职吗？”
渡白瞪他一大眼，绕过他们之间隔着的办公桌，从抽屉里面找到请假条，刷刷在上面写着什么，整个动作行云流水，嘴里怒声道：“辞个屁！我也要请长假！”
明识伸长脖子去看他写得什么，开始日期上写得是今天，截止日期却空着没写。
渡白条子一甩，“等我把她追回来的时候再写截止日期！”
明识：“……”
那完了，估计他这辈子都不会等到渡白回来上班的那一天了。
看着渡白风风火火的背影，明识喊道：“顺便帮我把楚绛玄叫过来！”
渡白扬扬手。
龙龙仙官来办公室的时候还有点惴惴不安，生怕明识是来找他算账的。
虽然他之前完全不知道北海龙王和鲛人王后的计划，但是从生理学上来说他们的确是父子关系，明识就算迁怒他也是正常的。
“老板……”龙龙给自己做了三次心理辅导，才去敲门。
等他坐到明识面前的时候，明识的目光才从文件上移开，看向自己。
“龙龙啊，算算时间，你也在单位待了好多年了。”明识叹口气，语气似乎有些惘然。
龙龙仙官神色一凛，心想终于来了，领导要开除的常规话术！
明识没察觉到他因为自己的一句话，整条龙的精神都开始一级戒备，继续说道：“你……”
龙龙一脸紧张地看着他。
“你要不要直接转到体制内啊？”
“啊……”
“啊？转到体制内？”龙龙仙官忽然有些懵
明识点点头。
是的，他没说错。从渡白要辞职开始，明识就意识到这些不缺香火花的二代们是真的完全不在乎工作这种东西，看看渡白就知道了，不想上班的心始终如一，到现在都没有变过。
虽然楚绛玄也是个二代，但好歹这份工作也是他自己想办法通关系找来的，对待工作的态度应该要比渡白要重一点。
总得来说就是，明识是真的经不起再来一个仙官跟他说要辞职了。
等楚绛玄离开后，明识才慢悠悠地拿出令牌联系黄帝，发消息问道：【感觉怎么样？】
黄帝：【……】
短短一个省略号，就能感觉到对面神仙的无尽的后悔和自责。
他轻轻哼笑一声，重新把注意力放到桌子上文件，不再去好奇现在渡白一家到底乱成什么样。
当初看见赵如意和渡白两个神仙每天针尖对麦芒的样子，明识就没指望过他们两个会有合作的那一天。谁想到黄帝自己过来联系他说让渡白和赵如意多相处相处，看看能不能化解一下往日的恩怨。
现在倒好，直接把小孙子的心给丢了！
你说后不后悔？
黄帝当然后悔，今天看见小孙子风风火火的回家还以为他在外面惹了什么大事或者受了什么委屈，想回家找个靠山。没想到刚回来就说自己以后都不去办事处上班了，要一心一意把赵如意找回来。
黄帝当即两眼一黑，“你说什么？！”
渡白面对自己的祖父还是很有礼貌的，但说出来的话就有点大逆不道了，“我说，我喜欢赵如意，我要追她，所以我不去上班了。”
少昊连忙扶着黄帝坐到一旁的太师椅上，让他把胸膛里面的气喘匀乎了才对着渡白怒骂道：“你是不是疯了？忘了她对我们家是什么态度，对你曾祖父又是什么态度了吗？还追她？别说我们同不同意，她自己都不会愿意嫁进来的！”
渡白在看见黄帝被自己气到咳嗽的时候心里一紧，差点就要上去扶，却被少抢先一步。他梗着脖子说道：“我当然知道她一直对我们家有意见，别说嫁过来了，路过的时候没顺手放火烧了我们家都算她有素质。”
少昊和黄帝下意识松口气，还好还好，这小孙子没有被恋爱冲昏了头脑，还有的救。
熟料，下一刻他们就听见自家疼爱了多年的小孙子说道：“我压根就没准备让她嫁过来，我要自己嫁过去，嫁妆我都准备好了！”
黄帝：“……”
少昊：“……”
? ?渡白这算不算第一个嫁进大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