陵西玥感觉南斯御还没离开,正要再说点什么,背后高大的身影覆上来,骨节如玉的大手优雅又略带强势地拿走她手里正在摆弄的小物件,搁置在一旁。
陵西玥愣了下:“斯御哥?”
“西西。”南斯御嗓音清冷温柔,以最寻常的语气提起不寻常的诉求,“我想先吃糖。”
陵西玥一怔之后蓦然转身,男人站在极近的位置,近乎与她身体相贴,在她转身的刹那,条件反射伸手将她虚搂入怀,微低了头看她。
他的神情平静,还是那清贵禁欲的模样,但深邃的眼眸里有微微的乱流。若不是听他亲口说,她根本不会想到这具清风朗月的模子之下,已经生了那样的心思。
陵西玥望着他,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所以,根本没什么重要事务需要你处理?你刚刚急着回来是……”
是什么,她没说,耳根却红了。
难怪,她觉得从试衣间里允了他,这人后面逛街都没什么心思。
原来心思放这儿……
“怎么不算重要事?”南斯御低声反问,“昨夜一夜没睡好,再大的项目都没有让我这么失眠过。”
陵西玥:“……”
原来被昨夜那场热吻搅得失眠的,不止自己一个。
她目光盈盈地看着他。
眼前的男人是清冷无欲的山涧雪,是矜贵难攀的天上月,是京圈女人爱疯了的白月光,这场阴差阳错被绑定在一起的情侣关系,按理,该沉不住气、该心猿意马的是她才对。
“南斯御。”她心里涌动着欢喜,娇娇软软唤他全名。
南斯御搂着她后腰的手紧了两分,极浅地嗯了声。
下一刻,女孩双臂攀上他的脖子,主动踮起了脚尖。
国际港口项目启动会现场。
作为帝都方的代表,陵九寒被来自各个势力的代表众星捧月了好一会儿,终于抽出身来,找了个相对僻冷的角落,神情淡淡地给自己倒了一杯酒。
港都苏家大公子苏闻白跟闻着味儿似的寻过来,很是客气地与他寒暄:“陵董计划什么时候回帝都?离开之前,不知是否有荣幸让我一尽地主之谊,请陵董吃个饭?”
陵九寒寡凉地睨他一眼,懒得说话。
苏闻白并不介意,依然一副熟络的样子:“漫夕妹妹也在港都,到时候一起约着见见?我这个当大哥的,这么多年还没好好和她说过话。”
陵九寒眼神陡然冷漠:“苏公子如果还是不知道什么叫识趣,趁我人在港都,不如替你清算一下产业?”
苏闻白沉默数秒:“陵董财大气粗,苏家哪里配让陵董出手。只是无意间听说我那漫夕妹妹和我那不成器的二弟私下约了周末见面,不知是否是陵董的意思?”
陵九寒不置可否地冷笑一声。
苏闻白继续试探:“苏家庙小,陵董不与我合作,还请束手旁观到底。”
“这么怕我偏帮苏炳?”
苏闻白并不否认:“自然是怕的。虽不知道漫夕怎么和苏炳搅合在一起,但我也相信,陵董的心性,瞧不上我,自然更瞧不上苏炳那种人。”
陵九寒散漫转动着酒杯,并不回应。
不回应,便是默认。
苏闻白心中松了口气,亲自替他斟酒,面上便带了笑容转移话题:
“陵董与南董都是帝都贵客,听说项目会的提前是南氏代表团提出,他们急着明日赶回帝都,不知陵董是否方便透露一下,帝都那边的商界可是有了什么新动向?”
陵九寒拿酒杯的动作微顿:“帝都,不管什么事儿,都轮不到苏公子来分一杯羹。”
苏闻白尴尬地笑了一声:“不过是好奇罢了!两个小时前无意间看见南氏代表团那边接到一个电话,脸色都变了,硬生生把交流会变成启动会,我想着陵董和南氏走得近兴许知道点什么,陵董不愿说,便当我没问过。”
陵九寒不再搭理他。
自讨没趣了一会儿,苏闻白告辞,陵九寒见他左右逢源地周旋在别的势力群体内,淡淡收回目光,打了个隐晦的手势。
立刻便有保镖上前:“boSS。”
“通知苏漫夕身边的保镖,近期多留意她的行程,尤其是和苏家二少的往来。”
“是。”
“西西和南斯御,还在逛街?”陵九寒问。
保镖立刻低头联系陪在陵西玥那边的保镖,很快带来答复:“没有,一个小时前回酒店了,据说是南董那边有要事。”
陵九寒点燃一根烟,猩红的烟头映出他妖冶却凉薄的面容:“知道了。”
酒店。
客厅内,陵西玥将买来的小玩意儿来回摆弄了好几遍,南斯御终于从浴室出来,一身冰凉。
陵西玥看了眼手机时间,他在浴室待了近一个小时。
她清了清嗓子,明知故问:“斯御哥每次洗澡都这么久?”
南斯御穿着保守的浴袍,每一个地方都扣得严丝合缝,身上残存着沐浴后的微湿气息,闻言神色莫名地看着故意逗他的女孩子:
“有西西以前不是,有西西以后,难说。”
他顿了顿:“与你哥说好了,两周后领证,西西做一下与我住一起的心理准备。”
陵西玥噢了一声,故作轻松:“又不是没住一起过。”
南斯御深邃的目光落在她重新补过妆的绯红唇色上,语气很轻:
“游轮上的住一起,又没有夫妻生活,怎么能一样。”
陵西玥揉了揉突然变得有些烫的脸,不敢回应南斯御一本正经的开车,顾左右而言它:“你刚刚洗澡的时候,周总助给你打了好多个电话。”
南斯御拿起沙发上的手机,看了一眼,十几个未接来电。
想来真的是有挺重要的事儿。
他俯身,以连着两夜的激情深吻换来的熟稔度,极其自然地在她唇上落下轻吻,温和开口:“我出去一下。”
酒店门口,周则律来来回回绕了几十个圈,脸上的郁色难以遮掩。干等了一个多小时,总统套房的门终于打开,南斯御从里面走出,眉目淡淡:
“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