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们现在能做什么?就眼睁睁地看着他们杀人吗?”归海一刀的眼中,杀气凛冽。
他的道,很简单。
谁是坏人,他就杀谁。
在他看来,西厂滥杀无辜,就是坏人。皇帝纵容西厂,也是坏人。
他都想杀。
“我让你查的事情,你查得怎么样了?”段天涯没有直接回答他的问题,反而问道。
他交给归海一刀一个任务,让他去查验那些被西厂杀死的人的身份。
归海一刀沉默了一下,从怀里掏出一本小册子,扔给了段天涯。
“我去了三处地方,英雄楼,快活赌坊,还有城西的陈尸场。一共查验了一百三十二具尸体。”
“其中,有二十七人,是各地官府通缉的要犯,身上都背着人命。”
“有四十五人,是在册的江洋大盗和采花贼。”
“还有三十一人,是金陵城本地的地痞流氓,平日里敲诈勒索,无恶不作。”
“剩下的人,身份不明。但从他们身上的纹身和伤疤来看,也绝非善类。”
归海一刀的声音,第一次,带上了一丝困惑。
段天涯翻看着手里的册子,上面的记录,比归海一刀说的,还要详细。
xxx,外号“过江龙”,三年前在河北犯下灭门惨案,杀死十三口人。
xxx,人称“花蝴蝶”,专好奸淫掳掠,被六扇门通缉多年。
xxx,金陵城有名的恶霸,手底下养着一群打手,欺男霸女……
看着这些罪证,段天涯的心,也变得无比复杂。
“所以……”他抬起头,看着归海一刀,“西厂杀的这些人,大部分,都是该死之人?”
归海一刀没有说话。
他无法反驳。
因为这是他亲手查出来的。
他本以为,西厂是在滥杀无辜。可查出来的结果,却狠狠地给了他一巴掌。
这些人,如果按照江湖规矩,或者朝廷律法,确实都该死。
西厂,只是用了一种更直接,更残暴的方式,替天行道了而已。
“可是……可是他们杀人,不经审判,不分青红皂白……”归海一刀的声音,有些干涩。他试图为自己心中的“道”辩解。
“一刀,你告诉我,如果让你来,你会怎么做?”段天涯看着他,认真地问道。
“我……”归海一刀愣住了。
他会怎么做?
他会去挑战他们,然后杀了他们。
但这需要时间,需要一个一个地去找。
而西厂,只用了一个晚上。
“我明白了。”段天涯叹了口气,将册子收了起来,“皇帝这是在用一场屠杀,来完成一场大扫除。”
“他把所有垃圾,都扫到了一起,然后一把火,烧得干干净净。”
“手段虽然残忍,但对这个国家,对金陵城的百姓来说,或许……是一件好事。”
这句话,让归海一刀如遭雷击。
他呆呆地站在那里,脑子里一片混乱。
他从小接受的教育,就是忠君爱国,锄强扶弱。
可现在,他发现,他要锄的“强”,和他要扶的“弱”,似乎并不是他想象的那样。
而那个他本以为是暴君的皇帝,所做的事情,却又带着一丝“为国为民”的意味。
他的世界观,在这一刻,发生了剧烈的动摇。
“天涯,一刀。”
密室的门再次被推开,上官海棠走了进来,她的脸色,比段天涯还要难看。
“出事了。”她将一张刚刚从外面揭下来的皇榜,拍在了桌子上。
“你们看。”
段天涯和归海一刀凑了过去。
当他们看清皇榜上的内容时,两人的脸色,同时大变。
“这……这是要把人往死路上逼啊!”段天涯失声说道。
皇榜上的内容,和贾诩所献之策,一模一样。
公布罪证,占领大义。
检举揭发,分化瓦解。
限定时间,赶尽杀绝。
这是一套环环相扣的组合拳,根本不给那些江湖人任何喘息和团结的机会。
“我刚才回来的时候,已经看到有江湖人,偷偷摸摸地往六扇门的衙门方向去了。”上官海棠的声音里,带着一丝悲哀,“为了活命,他们开始出卖自己的朋友,同门,甚至是兄弟。”
“我联络好的那几个门派,现在也人心惶惶。武当的清虚道长,差点被他自己的徒弟给绑了,送去西厂领赏。”
“江湖……已经乱了。”
“不,不是乱了。”段天涯看着那张皇榜,眼中闪过一丝明悟,“是完了。”
“皇帝这一招,彻底摧毁了江湖赖以生存的根基——‘义气’。”
“从今往后,再也没有人会相信所谓的江湖道义。剩下的,只有猜忌,背叛,和为了活命,不择手段。”
归海一刀死死地盯着那张皇榜,他一言不发,但握着刀柄的手,却在微微颤抖。
他不是在愤怒,而是在迷茫。
他忽然抬起头,看着段天涯和上官海棠,问出了一个让他自己都感到困惑的问题。
“我们……护龙山庄,究竟在守护什么?”
“我们守护的,是那些为了活命,可以出卖同门的‘大侠’吗?”
“我们守护的,是这个充满了背叛和猜忌的‘江湖’吗?”
“如果这个江湖,本身就是一个毒瘤。那我们……是不是一直在助纣为虐?”
这石破天惊的一问,让段天涯和上官海棠,都愣在了原地。
是啊。
他们一直以守护大明,守护江湖为己任。
可如果,江湖的存在,本身就是对大明的一种伤害呢?
那他们所做的一切,又有什么意义?
三位护龙山庄最顶尖的密探,在这一刻,第一次,对自己坚守了半生的信念,产生了怀疑。
鸿胪寺驿馆。
这里本是用来接待外邦使臣的地方,如今却成了朱无视的临时居所,或者说,是一座华丽的囚笼。
驿馆内外,三步一岗,五步一哨,全是西厂和六扇门的精锐。美其名曰“保护”,实际上,连一只苍蝇都飞不进来,也飞不出去。
朱无视已经在这里待了整整一天一夜。
他没有吵,也没有闹,只是安静地坐在书房里喝茶,看书,仿佛对外面的血雨腥风,一无所知。
但他越是平静,负责监视他的那个西厂档头,心里就越是发毛。
这位可是铁胆神侯,传说中能跟神仙打架的人物。他要是真的发起疯来,自己这点人,够他塞牙缝的吗?
就在那档头坐立不安的时候,一名小太监,迈着小碎步,匆匆跑了进来。
“刘档头,宫里来人了。”
“哦?谁来了?”
“是……是陛下身边的贾诩,贾大人。”
“贾诩?”刘档头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连忙起身相迎。
这位贾大人,虽然没什么官职,但却是陛下身边最信任的谋士,是真正的大红人,他可得罪不起。
“贾大人,您怎么亲自来了?”刘档头一脸谄媚地迎了上去。
贾诩只是淡淡地瞥了他一眼,那眼神,像是在看一个死人。
“陛下有旨,宣铁胆神侯,即刻入宫觐见。”
“是,是,我这就去通报!”刘档头吓得一个哆嗦,连滚带爬地跑向了书房。
“神侯,神侯!陛下宣您觐见!”
书房的门被推开。
朱无视放下手中的书卷,缓缓抬起头。
他的眼神,平静如水。
“知道了。”
他站起身,整理了一下身上的紫色蟒袍,然后迈步,走出了书房。
从始至终,他都没有看那个刘档头一眼。
但那股无形的压力,却让刘档头感觉自己像是被一座大山压着,几乎喘不过气来。
直到朱无?的身影消失在门口,他才浑身一软,瘫倒在地,背后已是一片冰凉的冷汗。
……
皇宫,武英殿。
朱栢依旧站在那巨大的沙盘前。
只是这一次,沙盘上,多了一些东西。
一些红色的,代表着“死亡”的标记。
金陵城内,至少有上百处地方,被插上了这种标记。
朱无视一走进大殿,目光就被这些刺眼的红色标记吸引了。
他的心,猛地一沉。
“皇叔,来了。”朱栢没有回头,声音很平淡,像是在跟一个许久未见的老朋友打招呼。
“臣,朱无视,叩见陛下。”朱无视躬身,行君臣之礼。
“免了。”朱栢摆了摆手,“你我叔侄,不必这么多虚礼。”
他转过身,脸上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容,指了指身边的沙盘。
“皇叔,你看,朕这金陵城,如今,是不是干净多了?”
朱无视的目光,扫过沙盘上那些红色的标记,又扫过朱栢那张年轻,却显得无比深沉的脸。
“陛下,滥杀无辜,非明君所为。”他沉声说道,“如此倒行逆施,恐会激起民变,动摇国本。”
“民变?”朱栢好像听到了什么好笑的事情,“皇叔,你看看外面。城中百姓,有谁在为那些江湖人叫屈吗?”
“没有。他们甚至在拍手称快。”
“为什么?”
“因为西厂杀的,是平日里欺压他们的恶霸,是抢他们钱财的盗匪,是玷污他们妻女的淫贼。”
朱栢走到沙盘边,拿起一份卷宗,扔到了朱无-视的面前。
“皇叔不妨看看,这是六扇门刚刚呈上来的。就在昨夜,西厂清洗过之后,金陵城一夜之间,盗窃案,抢劫案,斗殴案,下降了九成。”
“城南的王寡妇,不用再担心晚上被地痞骚扰。”
“城东的李记布庄,不用再交所谓的‘保护费’。”
“这,难道不是好事吗?”
朱无视打开卷宗,看着上面一条条记录,沉默了。
“可是,陛下,江湖之中,亦有侠义之士。您如此不分青红皂白,一概诛杀,岂不是会错杀好人,寒了天下武林同道的心?”
“好人?”朱栢冷笑一声,“皇叔,你告诉我,什么样的人,是好人?”
“是不遵王法,快意恩仇的人吗?”
“是言必称‘替天行道’,却从不问青红皂白,只凭个人喜好杀人的人吗?”
“还是那些自诩名门正派,却为了活命,连自己的师父和徒弟都可以出卖的人?”
他拿起另一份卷宗,那是贾诩刚刚汇总上来的,关于江湖人互相揭发检举的报告。
“皇叔,你再看看这个。”
“武当派弟子,检举其师叔私藏兵器,意图不轨。”
“华山派剑客,揭发其师兄曾与平南王府的人有过接触。”
“还有你护龙山庄极力保护的那些所谓‘名门正派’,现在,他们为了一个活命的机会,已经快要把彼此的祖坟都给刨出来了。”
“这就是你口中的‘侠义之士’?这就是你想要守护的‘江湖’?”
朱栢的声音,一句比一句严厉,一句比一句诛心。
“皇叔啊皇叔,你真是老了。”
“你守护了一辈子的江湖,在你眼里,它充满了仁义道德,充满了侠肝义胆。可在朕看来,它就是一个藏污纳垢的粪坑!一个威胁我大明江山社稷的巨大毒瘤!”
“朕现在,就是要将这个毒瘤,连根拔起!永绝后患!”
朱无视看着手里的卷宗,听着朱栢那振聋发聩的话语,他感觉自己坚守了一辈子的信念,正在一点点地崩塌。
他想反驳,却发现,自己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因为,朱栢说的,都是事实。
他无法否认。
“陛下……”他艰难地开口,声音嘶哑,“就算江湖有错,但罪不至死。他们,也都是大明的子民。陛下何不给他们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
“机会?朕给了。”朱栢指着沙盘,“九月十五,紫禁之巅,英雄宴。这就是朕给他们的机会。”
“顺我者昌,逆我者亡。”
“愿意归顺朝廷,遵守大明律法,为国效力者,朕可以既往不咎,甚至封官加爵。”
“但如果,还有人抱着那套可笑的‘江湖规矩’不放,还想在这朗朗乾坤之下,做什么化外之民,做什么法外狂徒……”
朱栢的眼中,闪过一丝冰冷的杀意。
“那朕,不介意让这金陵城,再多流一些血。”
他走到朱无视的面前,直视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道:
“皇叔,你一生都以守护大明江山为己任。”
“现在,朕问你。”
“你,是站在朕,站在大明这一边?”
“还是,要站在那个腐朽、肮脏、即将被朕彻底埋葬的江湖那一边?”
这是一个选择。
一个无比艰难,却又必须做出的选择。
朱无视看着眼前这个年轻的侄子,他那张还带着一丝稚气的脸上,却有着他父亲朱元璋,都没有的霸道和决绝。
他忽然明白了。
这不是一场可以调和的矛盾。
这是一场新旧两个时代的碰撞。
而他,正站在新旧时代的交界口。
是选择固守过去,然后被新时代的洪流,无情地碾碎?
还是选择,拥抱这个充满了血腥和残酷,却又似乎代表着未来的新时代?
朱无-视的心,乱了。
天牢,第九层。
黑暗,潮湿,恶臭。
这里是时间的尽头,是希望的坟墓。
燕王朱棣,盘膝坐在冰冷的地面上,双目紧闭。
他已经不记得,自己被关在这里多久了。
十天?二十天?还是一个月?
在这里,时间已经失去了意义。唯一能感觉到的,只有那无边无际的黑暗,和从骨子里透出来的寒冷。
但他没有绝望。
因为,他有了一个新的希望。
一个疯疯癫癫,却又强大到不可思议的师父。
一个叫做“金刚不坏神功”的希望。
“喂,大块头,想什么呢?是不是又想你那个皇帝老爹,还有你那帮在北平吃香喝辣的兄弟了?”
一个懒洋洋的声音,从旁边的草堆里传来。
古三通翘着二郎腿,嘴里叼着一根不知从哪里找来的干草,一脸的幸灾乐祸。
朱棣没有理他。
他正按照古三通所教的心法,引导着体内那微弱的气流,在已经变得残破不堪的经脉中,艰难地运行。
痛苦。
难以言喻的痛苦。
每一次气流的运行,都像是有无数把小刀,在切割他的经脉和血肉。
汗水,早已浸透了他的囚服,他整个人,就像是从水里捞出来的一样。
但他咬着牙,一声不吭。
他戎马一生,什么样的伤没受过?什么样的痛没忍过?
这点痛苦,跟他心中的仇恨和屈辱比起来,根本不算什么。
他要变强!
他要出去!
他要亲手,将那个把他关在这里的十二弟,碎尸万段!
“啧啧,还挺能忍的嘛。”古三通看着朱棣那因为痛苦而扭曲的脸,嘿嘿一笑,“想当年,我练这门功夫的时候,可是疼得哭爹喊娘,在地上打了好几天的滚呢。”
“你这小子,心够狠,是个练武的好苗子。”
他说着,忽然伸出脚,在朱棣的背上,不轻不重地踹了一下。
“噗!”
朱棣只感觉一股奇异的力量,从古三通的脚上传来,瞬间冲入了他的体内。
那股力量,霸道无比,瞬间将他体内那原本微弱的气流,冲撞得七零八落。
“啊!”
朱棣再也忍不住,发出一声痛苦的嘶吼。
他感觉自己的五脏六腑,都像是要被撕裂了一样,一口鲜血,喷了出来。
“你……”他艰难地转过头,愤怒地瞪着古三通。
“别用那种眼神看我。”古三通撇了撇嘴,“不破不立,破而后立。你原来的那点内功底子,虽然还算扎实,但路子走歪了,都是些战场上杀伐的玩意儿,刚猛有余,韧性不足。”
“我刚才那一脚,是帮你把你那些没用的旧东西,都给震碎了。从现在开始,你才能真正地,修炼我的金刚不坏神功。”
“你得谢谢我。”
朱棣死死地瞪着他,恨不得现在就扑上去,咬死这个疯子。
但他心里也清楚,古三通说的,或许是真的。
因为,在吐出那口黑血之后,他感觉自己的身体,似乎真的轻松了不少。经脉中那股撕裂般的疼痛,也减轻了许多。
他咬了咬牙,没有再说话,而是重新闭上眼睛,继续运功。
日子,就在这种痛苦的修炼中,一天天过去。
朱棣的身体,也在发生着惊人的变化。
他原本因为牢狱之灾而变得有些消瘦的身体,重新变得壮硕起来,皮肤表面,甚至泛起了一层淡淡的古铜色光泽。
他身上的那些伤口,也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
这一天。
牢房的铁门外,又传来了送饭口被打开的声音。
但今天,送饭的那个狱卒,似乎心情很不好。
他将那碗馊掉的饭菜,重重地砸在地上,还恶狠狠地骂了一句:“吃吧!吃完这顿,就该上路了!”
然后,他还不解气,抽出腰间的铁棍,透过牢门的缝隙,朝着盘膝而坐的朱棣,狠狠地捅了过去。
“让你狂!让你叫!今天就让老子,先给你松松骨!”
这名狱卒,之前被朱棣的咆哮吓到过,一直怀恨在心。今天听说牢里的重犯,马上就要被集体处决了,胆子也大了起来,想趁机报复一下。
然而,接下来发生的一幕,却让他终身难忘。
“铛!”
一声清脆的金铁交鸣之声响起。
那根婴儿手臂粗的铁棍,在碰到朱棣后背的瞬间,就像是捅在了一块烧红的铁板上。
一股巨大的反震之力,从铁棍上传来。
狱卒只感觉自己的虎口,像是被大锤砸中了一样,瞬间血肉模糊。
他惨叫一声,铁棍脱手而出。
而朱棣的后背上,连一个白印都没有留下。
朱棣缓缓地睁开了眼睛。
他低头,看了看自己那泛着古铜色光泽的皮肤,又看了看地上那根因为巨大力道而微微弯曲的铁棍。
他的眼中,闪过一丝难以置信的惊喜。
成功了?
这就……成功了?
“哈哈哈!不错!不错!”旁边的古三通,高兴得手舞足蹈,“虽然只是入门,连第一层都算不上,但好歹是练成了!刀枪不入,水火不侵!我古三通的徒弟,就是牛!”
外面的狱卒,已经吓傻了。
他看着朱棣,又看了看自己血肉模糊的双手,以为自己是见了鬼,连滚带爬地跑了。
朱棣站起身,活动了一下筋骨。
他感觉自己的身体里,充满了前所未有的力量。
他走到牢房的墙壁前,深吸一口气,猛地一拳,砸了上去!
“轰!”
一声巨响。
那面由天外陨铁混合着糯米汁浇筑而成,坚不可摧的墙壁,竟然被他硬生生地砸出了一个浅浅的拳印!
虽然只是一个拳印,但已经足够让朱棣欣喜若狂了!
有希望了!
真的有希望了!
只要他继续练下去,总有一天,他能砸开这面墙,逃出这个地狱!
“别高兴得太早。”古三通的声音,又懒洋洋地响了起来,“你现在这点力气,跟挠痒痒没什么区别。想砸开这墙,你还差得远呢。”
“师父,那要怎样,才能更快地练成神功?”朱棣转过身,恭敬地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