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小璃睁开眼，掌心还残留着火的热度。她低头看了眼手指，皮肤泛红，但经脉通畅。刚才那股热流在体内走了一圈，像是重新洗过一遍。
她站起身，拍了拍红衣下摆的灰。石府里安静得很，只有墙上玉璧还在微微发亮，映得地面一片青光。
“练了这么久，总得让人看看成果。”她活动了下手腕，朝仙府中央走去。
脚踩在石板上发出轻响。她走到空地中央停下，深吸一口气，把手抬起来。指尖一动，一团火苗从掌心冒出来，稳稳停在半空。
这不是普通的火。颜色更深，边缘带着一点金丝，烧起来没有烟，也不烫脸。
她手指轻轻一划，火焰跟着移动，在空中画出一道符纹。符成瞬间，火光炸开，化作一只九尾狐的影子盘旋在她头顶。
这招是她自己琢磨出来的，叫“心焰九变”。没口诀，没法印，全靠意念控制。以前系统给的焚天诀要靠灵力催动，现在她直接用心火引路，省了大半力气。
九尾狐虚影转了几圈，突然俯冲而下，贴着地面掠过。所经之处，石板上留下一道焦痕，但没裂开。
她收手，火影消散。
“第一式，成了。”她嘀咕了一句，回头看向坐在蒲团上的老头。
前辈依旧坐着，双手搭在膝上，脸上没什么表情。看不出满意，也看不出不满。
白小璃心里咯噔一下。她当年在公司做项目汇报，最怕领导不说话。现在这情况，跟那时候一模一样。
“行吧。”她甩了甩手，“反正我已经不是靠别人点头才能干活的人了。”
她闭眼调息，把丹田里的热流重新理了一遍。这次她不再慢慢引导，而是猛地一压，让火气回灌四肢百骸。
下一秒，她睁眼出手。
掌心火焰暴涨，朝着前方虚空一推。火浪轰然铺开，像潮水一样涌向前方，把整个空地都照亮了。
这一招叫“心火燎原”，也是自创的。重点不在威力，而在控火。她故意把火压低，不让它往上窜，只让它贴着地面烧。这样一来，热量集中，破坏力反而更强。
火势蔓延到墙边才停住，石壁表面被烤出一层暗色，但没有崩裂。
她收回手，喘了口气。这招耗神，比之前那个费劲多了。
可她没停，立刻接第二式。
双手交叉胸前，她开始反向运转灵力。火焰顺着经脉倒流，从指尖退回手臂，再一路回到心口。这个过程不能快，也不能慢，稍有差池就会伤到自己。
她额头渗出汗珠，但眼神没变。一直到最后一缕火气回归丹田，她才松了口气。
“灵脉逆溯，搞定。”她抹了把汗，“这要是放在以前，非得炸经不可。”
第三式她等了几秒才出。不是体力不够，是想让自己冷静点。前面两招已经够狠了，最后一招她打算玩点不一样的。
她抬起右手，指尖燃起一小簇火苗。然后轻轻一点眉心。
刹那间，九道火影从她身后升起，每一道都像她的影子，却又不一样。有的穿着现代工装，有的披着破旧斗篷，还有一道干脆就是只雪白的小狐狸。
这些是她这些年走过的路，拼出来的命。每一道影子，都代表一次生死关头的选择。
火影缓缓转动，最后合为一体，变成一只巨大的九尾狐虚影，仰天长啸。
声波震得玉璧嗡嗡作响，符文接连闪烁。
等一切平息，她才收了法术，站在原地喘气。
三招结束，她浑身都湿透了。不只是汗，还有灵力消耗带来的虚弱感。但她嘴角翘着。
“看完了？”她转身面对前辈，拍了拍衣服，“给个反馈呗。不给好评我可要去天机阁投诉你了。”
老头终于动了。
他缓缓抬头，看了她一眼，忽然笑了。
这一笑把白小璃吓一跳。这家伙进屋到现在，连眉毛都没动过，现在居然笑出声了。
“妙。”他说，“真是妙。”
他站起来，袖子一挥，空中残存的火气凝成四个大字——道可通玄。
那字悬在半空，金光闪闪，久久不散。
“你学的不是我的法。”老头说，“你走的是自己的路。”
白小璃愣住。
“焚天诀本是死法，靠外力强推，伤身损寿。”老头看着她，“可你把它变成了活路。不用丹药，不借符箓，全凭心意驱动。这是开创，不是修炼。”
他顿了顿，又说：“万中无一。”
白小璃没说话。她感觉胸口有点发烫，不是因为累，是因为这句话。
她低头看了看手。掌心还有点红，但已经不痛了。
“所以……”她抬起头，“我不是在抄作业，是在写新教材？”
老头又笑了一下，“你可以这么理解。”
白小璃咧嘴笑了。她原地蹦了一下，转了个圈，“那我这算不算从培训班毕业了？”
“还没。”老头摇头，“只是拿到了入学资格。”
“哎哟，还挺严格。”她撇嘴，“我还以为能混个毕业证呢。”
“你想混，我也不会给。”老头坐回蒲团，“真正的修行，现在才开始。”
白小璃耸耸肩，正要说话，忽然觉得胸口一热。
她低头一看，玉简贴着的地方发烫，像是被人用手捂过一样。
她伸手摸了摸，温度很快降下去了。
“怎么了？”老头问。
“没事。”她摇头，“可能是……系统反应。”
她说完这话，抬手打了个响指。
一团火从指尖跳出来，稳稳落在掌心。
这次她没用灵力，也没调动丹田热流。纯粹是念头一动，火就来了。
她看着那团火，轻声说：“我现在点火，不需要理由了。”
老头点点头，“那你已经不需要证明什么了。”
白小璃笑了。她把火捏灭，拍了拍手。
“那我走了？”她说，“外面太阳快晒屁股了。”
“去吧。”老头闭上眼，“记住，路是你自己选的，别回头。”
她转身往门口走，脚步轻快。红衣下摆随着步伐晃动，眉间朱砂痣一闪一闪。
就在她快要踏出门槛时，胸口又是一热。
她停下脚步，没回头。
玉简贴着的地方，传来一阵细微震动，像是有什么东西在里面轻轻敲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