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凡刚把佣兵工会的任务结算单揣进怀里，手刚碰到门帘的粗麻绳，就被一个沉得像铁块似的声音喊住了。
“这位小兄弟，留步。”
他脚步一顿，转头看过去。
只见个壮汉从工会里侧的石阶上走下来，肩宽几乎占了半个过道，胳膊上的肌肉把黑色皮质轻甲撑得鼓鼓的，领口露出来的锁骨上还留着道浅疤 —— 一看就是常年在刀尖上滚的人。
更扎眼的是他胸前别着的徽章：银色狼头，狼眼那点红漆磨得发亮，在工会昏暗的光线下都透着劲儿。
这人气息稳得很，叶凡心里一动 —— 开元境巅峰，离灵罡境就差一层窗户纸了。
周围的佣兵早注意到这边，有人先低呼出声：
“是铁狼团的赵铁鹰！”
“我的天，赵团长居然亲自出面了？”
“刚才那小子收拾王家护卫的样子，肯定被他看着了！”
议论声嗡嗡的，没一个敢大声的 —— 铁狼团在临渊城的佣兵界，那可是能排进前三的中型佣兵团，赵铁鹰这名字，比城主府的护卫队长还好使。
赵铁鹰走到叶凡跟前，目光跟扫刀似的上下打量了他两圈，嘴角却勾了点笑：“小兄弟好身手。赵某是铁狼佣兵团的团长，赵铁鹰。”
他顿了顿，又问：“小兄弟怎么称呼？”
叶凡指尖在袖管里轻轻蜷了下 —— 他不想暴露真名，早琢磨好了化名。
“叶尘。”
声音不高，却没半点怯意。
赵铁鹰点点头，“叶尘兄弟” 三个字说得挺实在：“方才你跟王家那几个护卫动手，赵某都看着了。王家在城里是横了点，但你下手也确实重了些 —— 不过这不是重点。”
他往前凑了半步，声音压低了点，却更清楚：“重点是，你才开元一重的修为，能打出那样的战力，赵某活了四十多年，没见过几个。”
这话一出，周围的议论声瞬间没了 —— 谁都听出来，这是要招揽了。
果然，赵铁鹰接着说：“不知叶尘兄弟有没有兴趣加入我铁狼团？咱们团在临渊城也算有头有脸，资源肯定少不了你的 —— 每月三枚聚气丹，还有专门的淬体药浴，接的任务也都是挑着风险和报酬搭着来的，不会让你白拼命。”
他顿了顿，抛出更实在的条件：“只要你肯来，至少一个分队副队长的职位，赵某现在就能拍板。手下管着二十来号人，不用跟底层佣兵似的抢那些鸡毛蒜皮的小任务。”
这话一落，旁边几个扒着柱子听的佣兵都炸了：
“分队副队长？赵团长这是下血本了啊！”
“我在铁狼团混了三年，还只是个普通队员，这小子刚来就当副队？”
“人家有那本事啊！你能在开元一重把王家护卫打趴下？”
议论声又起来了，都带着点羡慕，还有点酸。
可叶凡没怎么犹豫 —— 他心里早有谱，不想被任何势力绑住。
他冲赵铁鹰拱了拱手，语气挺诚恳：“多谢赵团长抬举。不过叶某打小就喜欢自己瞎晃，散漫惯了，不习惯听人管着，暂时没打算加入任何势力。您的好意，我心领了。”
赵铁鹰脸上的笑顿了顿，眼里那点欣赏的光暗了暗，手指还摩挲了下腰间的狼头刀柄 —— 显然是有点失望。
但他没勉强，很快又笑了：“人各有志，赵某理解。没事。”
他往后退了半步，给叶凡让开道：“不过我铁狼团的大门，随时为你敞开。日后你要是改了主意，或者遇到啥难处，直接去城西铁狼团的驻地找我就行。”
“一定。” 叶凡点点头。
他对这赵团长印象不错 —— 不仗势压人，还挺爽快，比那些只会耍横的贵族强多了。
“那我就告辞了。”
“小兄弟保重。”
叶凡又拱了拱手，转身掀开门帘，脚步没停地走出了佣兵工会。
赵铁鹰还站在原地，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街角，才低声叹了句：“这小子啊，绝非池中之物。”
旁边的副手凑过来：“团长，就这么放他走了？”
赵铁鹰摇摇头，目光往远处的天空瞟了瞟：“留不住的。临渊城这点地界，装不下他。”
他顿了顿，又补了句：“早晚得飞出去。到时候，咱们这些人，怕是都够不着他的边了。”
而刚走出工会大门的叶凡，被风一吹，才觉得后颈有点汗 —— 拒绝赵铁鹰是痛快，可接下来该往哪儿走呢？
总不能一直当个散佣兵，像没头苍蝇似的瞎撞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