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诗曰:

虎口脱身惊未定,龙潭又陷势更凶。

幸得义士肝胆照,浊浪千里走蛟龙。

上回书道,西门庆与耶律云水藏身粮袋之中,买买提扮作船工,随赵老三的漕船行至镇江码头。正值盘查紧要关头,忽闻码头喧哗,又一队人马赶来,高称奉秦相爷之命,要严查漕帮船只。船舱之内,西门庆与耶律云水闻得“秦相爷”三字,心头俱是一紧,暗呼不妙。那米袋之内,空气浑浊,闷热难当,更兼形势危急,二人掌心皆渗出冷汗来。

且说那后来的一队人马,为首的是个面皮白净、身着青色官服、腰悬朴刀的押司,乃是镇江府的通判王恩,秦桧的门生。他身后跟着十余名如狼似虎的衙役,并有几个眼神精悍、身着便服却难掩戾气的汉子,显是相府派来的高手。先前登船索贿的那伙普通官差,见王通判亲至,顿时矮了半截,喏喏连声,退到一旁。

王通判迈步上船,目光如鹰隼般扫过甲板上众人,最后落在船头赵老三脸上,冷冰冰道:“你便是船主?漕帮的?”

赵老三久历风浪,虽心中打鼓,面上却堆起惯常的谦卑笑容,上前躬身行礼:“回大人的话,小老儿赵老三,正是漕帮镇江分舵下的运粮头目,此番押运秋粮至此,有名册、文书在此,请大人过目。” 说着,双手奉上文书,又暗中将一锭更大的银元宝塞了过去。

若在平日,王通判或会笑纳。但今日情形不同,他看也不看那银子,只将文书随手一翻,哼道:“秦相爷有严令,近来有朝廷钦犯可能混迹漕帮船只南逃,凡漕帮之船,需得细细搜查,寸板不得遗漏!你这船上,除了这些糙汉,可还藏有他人?” 他边说,边用眼角余光打量着那些堆积如山的麻袋。

买买提站在船工之中,心头火起,拳头暗自攥紧,却又想起西门庆嘱咐,不可妄动,只得强忍怒气,低下头去。

赵老三赔笑道:“大人说笑了,小老儿这船运的是正经官粮,往来都有记载,怎敢藏匿钦犯?这些船工也都是熟面孔,绝无外人。”

王通判却不理会,对身后衙役与那些便服汉子一挥手:“搜!给我仔细地搜!舱房、货舱,便是这满船的米袋,也要给我捅上几刀看看!”

如狼似虎的衙役们轰然应诺,便要动手。赵老三脸色微变,急道:“大人!这米袋若是捅破,粮食漏损,漕粮数目不对,上头怪罪下来,小老儿吃罪不起啊!”

“嗯?”王通判眼一瞪,“本官奉的是相爷钧旨!漕粮损耗,自有本官担待,你啰嗦什么?莫非……这米袋之中,真有古怪?” 他此言一出,目光更显狐疑,逼近几步,死死盯住那些麻袋。

舱内米袋夹层中,西门庆与耶律云水听得真切,知事已至此,藏匿恐难奏效,唯有拼死一搏。西门庆悄无声息地握紧了腰间软剑剑柄,耶律云水亦将几枚淬毒银针扣在指间。空气仿佛凝固,只待那搜查的刀枪刺入米袋的一刻。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忽听码头西侧一阵大乱,人喊马嘶,夹杂着兵刃撞击之声!有人尖声惊呼:“不好了!有强盗劫囚车啦!”

王通判与一众官差闻言,尽皆愕然,纷纷扭头向西望去。但见码头西首,一辆押解囚犯的马车旁,不知从何处杀出七八条蒙面大汉,个个身手矫健,刀法狠辣,正与押解的官兵战作一团。那囚车木笼已被劈开,一名浑身血迹斑斑、身材异常高大的汉子,却如疯虎出柙,抢过一条官兵的哨棒,横扫竖劈,当者披靡,不是那牛天罡又是谁!

原来,芦里漂与水生子那夜袭水寨得手,救出牛天罡后,依董石头之计,并未回龟山岛,而是沿隐秘水道,昼夜兼程,欲往镇江与西门庆会合。奈何牛天罡伤势沉重,途中又遇小股黑莲教徒拦截,耽搁了行程。直至今日方到镇江左近,却正撞见官府押解一队囚犯,芦里漂老谋深算,见西门庆所乘粮船被围,情势危急,便与牛天罡、水生子等商议,行这“围魏救赵”之计,故意大张旗鼓攻击这不相干的囚车,制造混乱,引开官差注意力。

这一下变起仓促,码头顿时炸开了锅。百姓惊叫四散,商贩弃货而逃。王通判又惊又怒,那“钦犯”西门庆固然要紧,但光天化日之下,强盗劫夺官家囚车,更是泼天大事,若置之不理,自己这通判也做到头了。他权衡利弊,跺脚骂道:“反了!反了!快!先去拿下那伙胆大包天的狂徒!” 当下也顾不得再搜粮船,领着大部分衙役和相府高手,急匆匆向西门杀去。

粮船之上,压力骤减。赵老三暗叫一声“天助我也”,急忙对买买提及众船工低喝:“快!趁乱开船!离岸!”

买买提会意,与船工一起奋力撑篙摇橹。粮船缓缓脱离码头。仍有几个留下监视粮船的普通官差,见船要走,刚要呼喝阻拦,赵老三眼疾手快,将方才那锭未送出的银元宝并几串铜钱塞了过去,低声道:“几位差哥行个方便,码头大乱,小的船停在此处恐被波及,稍离岸些便停,绝不敢走远。” 那几个官差见了白花花的银子,又见主官已去,乐得卖个人情,假意吆喝几声,便任由粮船驶离岸边数丈,泊在河心。

舱内,西门庆与耶律云水听得外面厮杀声、喝骂声、王通判的指挥声乱成一团,知是有了变故,又觉船身移动,渐渐离岸,虽不明就里,但知暂时脱离了被当场搜出的险境,稍稍松了口气,却仍不敢妄动。

再说码头西侧,牛天罡虽伤势未愈,但天生神力,一股悍勇之气支撑,挥舞哨棒,犹如凶神下凡。芦里漂、水生子等人亦是舍命搏杀。他们意在制造混乱,并不恋战,且战且退,向码头外缘的街巷撤去。王通判带人赶到,指挥官兵围捕。混战之中,牛天罡觑个空挡,一棒扫倒两名官兵,与芦里漂等人发一声喊,撞入旁边一条狭窄巷道,消失不见。

王通判气得暴跳如雷,命人全力追捕,又疑心这伙“强盗”与西门庆或有牵连,返身再寻那粮船时,却见船已离岸数丈,泊于河中。他心中疑云大起,厉声喝道:“那粮船,为何离岸?速速给本官靠回来!”

赵老三在船头拱手,扬声道:“回大人,方才乱起,恐歹人冲击船只,故暂避河心,既已无事,这便靠岸。” 嘴上说着,却示意船工慢慢划桨,故意拖延时间。

王通判何等精明,见其拖延,更觉有鬼,怒道:“休要搪塞!再不靠岸,以抗命论处,放箭!” 手下衙役闻言,纷纷张弓搭箭,对准粮船。

正在此时,忽闻运河上游鼓号喧天,一支庞大的船队正缓缓驶近。但见那些船只规模更大,装饰也更显气派,船上旗帜飘扬,斗大一个“漕”字,正是漕帮总舵的旗号!当中一艘大楼船,船头立着一人,身披大氅,面色阴沉,正是漕帮帮主李天霸!

原来,李天霸在总舵逼走董小平后,心绪不宁,总觉西门庆之事恐生变故,又接黑莲教传书,言及龟山岛方向有异动,玉玺可能已向北运。他放心不下,索性亲率总舵精锐船队,沿运河北上,名义上是巡查漕运,实则是要截堵西门庆,夺取玉玺,向黑莲教及其背后的靠山请功。恰在此刻,赶至镇江码头。

李天霸的船队一至,声势浩大,顿时将码头众人的目光吸引过去。王通判见是漕帮总帮主亲至,虽官职在身,但对这掌控运河命脉、与朝中大佬关系盘根错节的江湖魁首,亦不敢过分怠慢,只得暂放下粮船,上前与李天霸见礼。

李天霸站在楼船之上,与王通判略一寒暄,目光便如冷电般扫过河心的赵老三粮船,又瞥了一眼尚有些混乱的西码头,沉声道:“王大人,此地为何喧闹?”

王通判忙将方才“强盗劫囚”之事说了。李天霸听罢,心中雪亮,料定那“强盗”必是救牛天罡之人,而与西门庆定有关联。他冷笑一声,指着赵老三的粮船道:“王大人,依李某看,那伙贼人与此船恐怕脱不了干系。你这般隔空喊话,他岂肯就范?” 说罢,不等王通判回应,对身后手下令道:“去!将那船给本帮主围了,请船主过船问话!”

号令一下,李天霸麾下数条快艇如箭离弦,迅速将赵老三的粮船团团围住。船上漕帮高手纷纷亮出兵刃,虎视眈眈。

赵老三见状,心知此番再难善了,李天霸亲至,可比王通判难缠百倍。他回头对舱内低声道:“官人,夫人,事急矣!那李天霸来了!”

舱内西门庆与耶律云水听得明白,知已陷入绝地。前后皆是强敌,河心又无路可逃。西门庆把心一横,对耶律云水道:“云水,看来唯有硬闯了!待我出去吸引注意,你与买买提见机行事,若能脱身,速速离去,玉玺要紧!”

耶律云水紧握他手,决然道:“休要胡言!夫妻同体,生死与共!要战便一起战!”

买买提亦在舱外低吼:“将军,夫人,俺买买提誓死相随!跟这群鸟人拼了!”

正当粮船上众人决心拼死一搏之际,运河下游,又有一队船只扬帆而来。这队船只数量不多,仅有五六条,却皆是轻捷快船,船头立着一群汉子,虽衣着普通,但个个眼神锐利,身形彪悍。为首一船船头,立着两人,一人年轻英武,面带忧愤,正是被贬至镇江的董小平!另一人,面色苍白,肩头裹着伤布,由人搀扶,竟是本该在据点养伤的白仁兴!

原来,那日董小平将重伤的白仁兴救至镇江秘密据点,延医用药。白仁兴身负内伤外伤,本需静养旬月。但他心系西门庆安危,又知镇江乃北上关键之地,李天霸亦可能前来,岂能安心卧榻?勉强支撑两日,待伤势稍稳,便坚持要董小平打探运河码头消息。今日一早,闻听总帮主船队将至,又得知码头盘查甚严,白仁兴料定西门庆若北来,必在附近,恐其遭李天霸与官府合力围堵,便不顾医者劝阻,定要亲至接应。董小平感其忠义,又早对李天霸不满,遂点起自家在镇江分舵的心腹好手,驾快船前来。至于牛天罡等人制造混乱,实是巧合,却误打误撞,为白仁兴、董小平的到来创造了时机。

董小平的船队迅速靠近码头区域,他一眼便看到李天霸的大船围住了赵老三的粮船,又见岸上王通判官兵环伺,情知西门庆必在粮船之上,已陷重围。董小平年少气盛,对李天霸积怨已深,此刻见其欲对父亲所护之人不利,更是怒从心头起,也顾不得帮规辈分,立于船头,高声喝道:“帮主!且慢动手!”

李天霸闻声回头,见是董小平,脸色一沉,呵斥道:“董小平!你不在镇江分舵理事,来此作甚?此地之事,与你无干,速速退下!”

董小平拱手,却不退让,朗声道:“帮主!此船乃是属下镇江分舵辖下运粮船,纵有嫌疑,也当由属下先行查问,何劳帮主亲自动手?且光天化日,运河之上,如此大动干戈,恐惊扰漕运,亦非帮中之福!” 他此言一出,既是维护西门庆,也是借此机会,当着众多帮众和王通判之面,质疑李天霸的独断专行。

李天霸岂容他挑战权威?勃然大怒:“放肆!董小平,你屡次三番顶撞于吾,莫非真要叛帮不成?此船涉嫌勾结钦犯,本帮主亲自处理,有何不可?你再不退下,休怪帮规无情!”

漕帮总舵的船手们见帮主动怒,纷纷刀剑出鞘,逼向董小平的船队。董小平带来的镇江分舵好手亦不甘示弱,亮出兵刃。两帮漕帮人马,竟在运河之上剑拔弩张,气氛顿时紧张到极点。

王通判在一旁看得眼花缭乱,心中暗骂这江湖草寇果然不成体统,内斗竟在官差面前上演,但碍于漕帮势大,且情况未明,一时也不好插手。

这场面混乱不堪:岸上,王通判的官兵尚未完全从追捕“劫囚强盗”的行动中抽身;河心,赵老三的粮船被李天霸的快艇围住;外围,董小平的船队与李天霸的总舵船队对峙;更远处,牛天罡、芦里漂等人尚未远遁,仍在伺机而动。

被围的粮船上,西门庆将外界争吵听得明白,知是董小平来援,又闻其与李天霸几乎内讧,心念电转,此乃天赐良机!他当机立断,对耶律云水与买买提道:“时机到了!内外皆乱,正是突围之时!我等需趁董小平牵制李天霸之机,突施辣手,打开缺口,与董小平会合!”

计议已定,西门庆深吸一口气,对赵老三道:“赵大哥,稍后我等冲出,你与船工弟兄速速驾船向下游避让,不必管我们!”

赵老三慨然道:“官人放心,老夫自有分寸!”

说罢,西门庆猛地掀开身上米袋,长身而立!耶律云水与买买提亦同时现身。买买提早已按捺不住,暴喝一声,如大鸟般从舱中扑出,双拳齐出,砰砰两声,便将最近一条快艇上两名试图登船的漕帮汉子打落水中!

这一下变起肘腋,围船众人皆是一惊。西门庆更不怠慢,身形一晃,已掠至船头,手中软剑如毒蛇出洞,剑光一闪,已将一条抛来的钩索削断。耶律云水袖中银针连发,嗤嗤声响,对面艇上几名弓手应声而倒。

李天霸见状,又惊又喜,惊的是西门庆果然在此,喜的是终于逼其现身,厉声喝道:“西门庆!果然是你!速速交出玉玺,饶你不死!” 命令手下加紧进攻。

董小平见西门庆现身,知其意图,亦大呼:“西门官人莫慌,董小平来也!” 指挥座船向前冲来,欲接应西门庆。

王通判在岸上看得分明,那现身之人正是画像上的西门庆,急令官兵:“放箭!休走了钦犯!” 岸上箭矢如飞蝗般射向粮船。

霎时间,运河镇江段水面,上演一场混战:李天霸的人马围攻粮船,董小平的人马冲击李天霸的包围圈,岸上官兵不断放箭,时而误中漕帮船只,引得骂声四起。漕帮内部,有忠于李天霸的,也有心向董小平或暗自观望的,号令不一,阵脚渐乱。

西门庆与耶律云水、买买提背靠背,在粮船甲板上奋力抵御。西门庆软剑矫若游龙,耶律云水暗器神出鬼没,买买提拳风刚猛,三人配合默契,虽身处重围,一时竟无人能登船。

混乱中,白仁兴在董小平的船上,强忍伤痛,观察局势,见岸上官兵箭矢威胁最大,对董小平急道:“董堂主,需设法阻岸上官兵放箭!”

董小平会意,分出一船,佯装失控,向岸边官兵聚集处撞去,船上帮众高声叫骂:“狗官!敢射你爷爷!” 引得官兵一阵慌乱,放箭之势稍缓。

正当水面杀得难解难分,忽见下游方向,烟尘大作,蹄声如雷!一面大纛旗迎风招展,上书“镇江都巡检司”!竟是镇江府的驻军马步官兵,闻讯赶来弹压!原来,王通判见局面失控,恐生出大乱子,早已派人飞报都巡检司,请调大军。

大队官兵一至,弓上弦,刀出鞘,将整个码头水域围得水泄不通。一名顶盔贯甲的将军立于马上,高声喝道:“奉令平乱!所有船只人等,即刻弃械受缚,违令者格杀勿论!”

这一声吼,如同惊雷,震得混战双方俱是一怔。官兵可不比衙役,乃是正经军队,弓弩齐备,真要格杀,任你武功再高,也难逃乱箭穿心。

李天霸脸色铁青,心知今日之事已难如愿,若与官军冲突,漕帮基业恐毁于一旦。他狠狠瞪了西门庆和董小平一眼,咬牙下令:“漕帮子弟,收起兵刃,不得与官军冲突!” 总舵船队闻言,纷纷后退。

董小平见状,也只得命手下停手。

顷刻间,刚才还杀声震天的水面,竟诡异地安静下来,只剩下船只摇晃和水波声响。所有目光,都聚焦在那小小的粮船,以及船上的西门庆三人。

王通判见大军已控制局面,胆气复壮,对那将军拱手道:“李将军来得正好!钦犯西门庆便在船上,请将军速速擒拿!”

那李将军目光冷峻,扫过粮船,挥手道:“弓弩手准备!船上钦犯,若不束手就擒,立毙当场!”

无数强弓硬弩,对准了粮船。西门庆三人身处河心,四周空旷,再无遮拦,真正成了瓮中之鳖。耶律云水与买买提望向西门庆,等待他的决断。西门庆环顾四周,官兵层层叠叠,弓弩寒光闪闪,己方力战已久,气力消耗,纵有三头六臂,也难脱此天罗地网。难道今日,真要毙命于此?

正值此绝望之际,异变再生!

只闻运河上游,传来一阵高亢悠扬的号角之声,非同一般军队所用。众人循声望去,只见一支规模不大、却异常华丽的船队,仪仗鲜明,缓缓驶来。当中一艘官船,船头立着数人,为首一位老者,身着紫色官袍,面容清癯,三绺长髯,不怒自威。身旁一人,手持拂尘,面白无须,显然是宫内中官打扮。

那老者船未至,声先到,朗声道:“圣旨到!西门庆接旨!”

这一声“圣旨到”,如同平地惊雷,将在场所有人——官兵、衙役、漕帮众人、乃至王通判、李天霸、董小平、白仁兴——全都震得目瞪口呆!

圣旨?给西门庆的圣旨?

在无数道惊疑、错愕、难以置信的目光注视下,那华丽的官船缓缓靠近。船头那紫袍老者,目光如电,扫过全场,最后落在孤零零的粮船上的西门庆身上,微微颔首,展开一卷明黄绢帛,肃然宣道:

“诏曰:咨尔西门庆,是为西辽使者,实乃大宋子民。忠勇可嘉,于国事板荡之际,不避斧钺,护持社稷重器,其心可勉。朕闻尔跋涉千里,劳苦功高。今特赦尔前愆,赐金牌一面,准其奉玺入觐。沿途文武百官,须尽力协助,不得阻挠。钦此——”

圣旨宣毕,满场皆寂,唯有河水东流之声。

王通判张大了嘴,脸色煞白。李天霸目瞪口呆,如泥塑木雕。董小平、白仁兴又惊又喜,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就连刚刚赶到的都巡检司李将军,也慌忙下马,躬身听旨。

西门庆自己,亦是心潮澎湃,恍若梦中。但他迅速定下心神,整了整衣衫,在船头躬身朗声道:“草民西门庆,领旨谢恩!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那宣旨的老者不是别人,正是当朝宰相之一,与秦桧素来政见不合的赵鼎!他奉的是宋高宗赵构的密旨!原来,青萝夫人接到白仁兴密报后,深感事态严重,秦桧势力庞大,寻常京官难以抗衡。她冒险通过隐秘渠道,将西门庆携玉玺北上、遭秦桧党羽及黑莲教连环截杀之事,直达天听!宋高宗虽受秦桧挟制,但并非完全昏聩,尤其关乎传国玉玺这等象征天命的重器,岂能任由秦桧胡为?故密令赵鼎携旨南下,一路寻访,务必要在玉玺落入秦桧之手前,将其“接”回朝廷。

赵鼎宣旨完毕,对那都巡检司李将军道:“李将军,即刻撤去包围,护送西门官人及其眷属随本相入城歇驾。”

李将军哪敢违拗,连声应命,喝令官兵撤围。

赵鼎又冷冷瞥了王通判一眼:“王大人,你方才口口声声‘钦犯’,可是指奉旨献宝的西门官人么?”

王通判魂飞魄散,扑通跪倒:“下官……下官不知有圣旨……下官该死!”

赵鼎哼了一声,不再理会,又看向漕帮众人,最后目光落在李天霸身上:“李帮主,漕帮维护运河畅通,功在社稷。然亦需谨守本分,勿涉朝堂之事。今日误会,就此作罢,带你的人散去吧。”

李天霸面皮紫涨,心中怒极,却不敢在钦差面前发作,只得咬牙拱手:“草民……遵命。” 狠狠瞪了董小平和西门庆一眼,悻悻率船退走。

一场泼天大祸,竟因一纸突如其来的圣旨,瞬间消弭于无形。

西门庆、耶律云水、买买提登上赵鼎官船,与董小平、白仁兴相见,恍如隔世。众人见白仁兴伤重,急忙安置救治。赵鼎温言安抚西门庆,言明圣上已知其忠心,入京后必有封赏。又提及牛天罡之事,赵鼎答应派人寻访接应。

当夜,西门庆一行入住镇江驿馆,由官兵严密保护。历经九死一生,终得喘息之机。然而,西门庆抚摸着怀中玉玺,深知秦桧党羽绝不会善罢甘休,前路依然吉凶未卜。那赵鼎虽是忠直之臣,可能否在秦桧势力盘根错节的朝堂中护得自己周全,仍是未知之数。

这正是:

才脱龙潭千顷浪,又见虎穴万重关。

圣旨虽降暂时安,前途依然多艰难。

欲知西门庆奉旨入京,又将遭遇何等风波?牛天罡、芦里漂等人能否安然归队?且听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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