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计划”的启动按钮,其实并没有机会由萧景玄亲手按下。
就在围城的第八天夜里,当京城守军因为连日精神紧绷而显露出疲惫,当皇宫里的“股东大会”还在为是战是降、是跑是留吵得不可开交时,一场由京城普通百姓自导自演的、堪称史上最成功的“用户自发推广活动”,悄然拉开了序幕。
而远在南州的“首席体验官”苏晚晚,再次通过她的“灵犀网络”,荣幸地成为了这场大戏的 “首席远程围观群众”。
事情的发生,充满了戏剧性。
当时,苏晚晚正一边打着哈欠,一边通过连接萧景玄的视角,例行“巡夜”——其实就是看看城外大营的篝火,数数天上的星星,顺便吐槽一下京城城墙的审美有点过时。
突然,她感觉到萧景玄那边的“信号”产生了一阵轻微的波动。他原本正在帐内闭目养神,此刻却猛地睁开了眼睛,锐利的目光投向京城方向,仿佛察觉到了什么。
【有动静。】他的心声带着一丝警惕和疑惑。
苏晚晚立刻精神了,赶紧将“灵犀信号”增强,像个偷听隔壁邻居吵架的小老太太一样,把“耳朵”贴了过去。
首先传来的,是一片混乱的、属于许多普通百姓的心声,交织在一起,如同沸腾的开水:
【干了!老子受够这鬼日子了!】
【王老五他们去了西直门,咱们去阜成门!】
【记住啊,点火为号!看见火起,就一起动手!】
【为了宸王殿下!为了能吃上饱饭!】
苏晚晚:【!!!】 【这是……京城百姓要搞事情?!大型线下粉丝见面会(物理)?!】
她激动得差点从椅子上蹦起来,赶紧摇醒旁边睡得口水横流的翠儿:“快!翠儿!瓜子呢?快给我抓一把!不对,拿一盆来!有好戏看了!”
翠儿迷迷糊糊:“啊?小姐,大半夜的看什么戏……”
“别问!快!年度大戏,《京城百姓勇开城门迎王师》现场直播!”苏晚晚眼睛放光,死死“盯”着灵犀网络传来的“实况”。
与此同时,萧景玄也迅速做出了反应。他虽然无法像苏晚晚那样“听”得如此具体,但他久经沙场的直觉和对气息的敏锐感知,告诉他京城内部正在发生非同寻常的骚动。他立刻下令,全军悄无声息地进入战备状态,随时准备应对突发情况。
然后,苏晚晚的“灵犀频道”就彻底被京城的实况转播淹没了。
频道A(西直门附近某大叔,内心豪情万丈): 【兄弟们!抄家伙!哦不,抄扁担、菜刀、擀面杖!跟我上啊!干了这一票,迎接宸王殿下,以后天天有肉吃!】
频道b(阜成门某大婶,一边跑一边嘀咕):【哎呀妈呀,可千万别碰上巡逻的官兵……我家那口子还在家等着我呢……为了娃能上个好学堂,拼了!】
频道c(某个被从被窝里拉起来的更夫,一脸懵):【我就说今晚天象有异……果然应验了!也罢,顺应天意,开城门,迎真龙!】
频道d(守城士兵甲,惊慌失措):【怎么回事?下面怎么这么吵?百姓暴动了?!】
频道E(守城将领,气急败坏):【反了!都反了!给我镇压!格杀勿论!】
苏晚晚在南州,抱着瓜子盆,看得(听得)是如痴如醉,内心吐槽弹幕疯狂刷屏:
【哇!那位拿擀面杖的大婶威武!一看就是平时在家没少练!】
【哎呀!小心右边那个官兵!对!用扁担抡他!漂亮!】
【更夫大爷您就别研究天象了!快帮忙抬门闩啊!】
【啧啧,这守城将领心理素质不行啊,这就破音了?】
她能“看”到(通过连接某些冲在前面的百姓视角),漆黑的街道上,无数火把被点燃,如同一条条愤怒的火龙,从各个巷陌汇聚而来,冲向几座主要的城门。百姓们拿着能找到的一切“武器”,与试图阻拦的官兵扭打在一起。场面虽然混乱,但那股压抑已久、喷薄而出的愤怒和希望,却形成了无可阻挡的洪流。
萧景玄在大营中,也看到了京城方向突然亮起的多处火光,听到了隐隐传来的喊杀声和骚动。他立刻明白了发生了什么。他没有丝毫犹豫,翻身上马,长剑出鞘,直指京城!
“全军听令!”他的声音在夜空中清晰地传开,带着凛冽的杀气和一种难以言喻的激动,“目标,京城!随我——入城!”
“吼——!”压抑了数日的将士们,爆发出震天的怒吼,如同决堤的洪水,跟随着他们的王,冲向那座象征着最终目标的城池。
城内的战斗(或者说,单方面的碾压)还在继续。百姓们虽然武器简陋,但人数众多,且憋着一股狠劲。更重要的是,许多底层守军本身就对朝廷不满,或者被宸王的声望所慑,抵抗意志并不坚决,甚至有人趁机倒戈。
当萧景玄的大军冲到阜成门下时,正好看到最后几个负隅顽抗的官兵被一群拿着菜刀扁担的百姓“缴械”。而那扇沉重无比、象征着皇权威严的城门,正在数十名壮汉“嘿咻嘿咻”的号子声中,被缓缓推开一条缝隙,然后越来越大……
城门内外,火光映照下,一边是甲胄鲜明、刀枪如林的钢铁之师,一边是衣衫褴褛、手持“奇葩”武器却眼神炽热的平民百姓。
双方对视了一瞬。
然后,不知是谁先喊了一嗓子:“宸王殿下万岁!”
紧接着,山呼海啸般的声音从百姓中爆发出来:
“宸王殿下万岁!”
“迎王师!诛奸佞!”
“我们有救啦!”
萧景玄骑在马上,看着眼前这群激动万分、如同欢迎英雄归来的百姓,看着他们眼中毫无保留的信任和期盼,饶是他心硬如铁,此刻胸腔中也涌动着一种滚烫的情绪。他缓缓抬起手,向这些勇敢的百姓致意。
苏晚晚在南州,通过萧景玄的视角看到这一幕,感动得眼泪汪汪,手里的瓜子都忘了嗑。
【呜呜呜……太感人了!】她一边抹着不存在的眼泪,一边对翠儿说,【看见没?这就是口碑!这就是品牌忠诚度!用户自发帮你完成最后的‘临门一脚’,还是用这么硬核的方式!咱们这‘企业文化’建设得太成功了!】
翠儿抱着睡得四仰八叉的小世子,懵懂地点头:“小姐说得对!”
萧景玄没有在城门口多做停留,他留下部分军队安抚百姓、维持秩序、清剿残敌,自己则亲率精锐,直扑皇城!
大局,已定!
苏晚晚长长地舒了一口气,放下瓜子盆,感觉比她自己亲自去推城门还累。她看着灵犀网络中传来的、萧景玄率军踏入京城街道的景象,看着道路两旁无数百姓自发跪迎、欢呼雀跃的场面,一种巨大的成就感和幸福感充满了心间。
【好了,‘总公司’搬迁的最大障碍,被我们的‘终极用户’亲手拆除了。】她美滋滋地想,【接下来,就是去接收那个‘顶级写字楼’(皇宫),顺便跟那位‘前董事长’(老皇帝)好好谈谈‘股权转让’的问题了!】
她低头,亲了亲儿子睡得红扑扑的小脸蛋,轻声说:“儿砸,准备好,咱们马上就要搬新家啦!超级大的那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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