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日清晨,天刚蒙蒙亮,悦来楼的客房内已灯火通明。叶青云坐在桌前,指尖捻着一枚银元宝,听着玄机子阐述计划细节,眼神逐渐变得锐利。玄机子站在一旁,手里拿着一张写满人名的纸,语气沉稳:“如今刘二已被策反,正是动手的最佳时机。咱们需让内卫和暗卫伪装成富商,每人携带一千两银子,分批进入赌场,营造出‘大客户云集’的假象,麻痹赵不仁的警惕。”
叶青云点头,看向袁七和段有鹏:“你们二人各带五千两银子,扮成豪爽的富商,先去赌场活跃气氛,等时机成熟,再引导众人押注。我和玄道长最后入场,在暗处观察,确保计划顺利进行。”他顿了顿,补充道:“另外,安排第二套方案——让二十名暗卫伪装成普通百姓,埋伏在赌场附近的小巷里,若出现意外,比如赵不仁翻脸抓人,就立刻动手,将人安全带走。希望这第二套方案用不上,但必须做好万全准备。”
袁七和段有鹏齐声应下,随后开始安排人手。内卫和暗卫们迅速换装,有的穿上锦缎长袍,有的戴上玉扳指,有的手里提着精致的钱袋,每个人都刻意营造出“挥金如土”的富商气质。半个时辰后,第一批暗卫率先出发,他们分成五组,每组四人,间隔一刻钟从悦来楼出发,朝着聚财坊走去。
袁七和段有鹏则在辰时初刻动身。袁七穿了一身宝蓝色绸缎长袍,腰间挂着一块硕大的翡翠玉佩,手里提着一个沉甸甸的木盒,里面装着五千两银子;段有鹏则穿了一身玄色长衫,头发用玉簪束起,手里把玩着两颗珍珠,看似随意,却处处透着“有钱”的气场。两人并肩走在街上,引得路人频频侧目,却没人知道,他们此行的目的,是要搅乱聚财坊的生意。
辰时三刻,叶青云和玄机子才慢悠悠地走出悦来楼。叶青云依旧穿了一身月白色长袍,只是腰间多了一块成色极佳的和田玉;玄机子则换上了一身素雅的锦袍,手里拿着一把折扇,扮成云游四方的富商,两人不急不缓地朝着聚财坊走去,沿途还偶尔驻足,点评街边的商铺,一副悠闲自在的模样。
此时的聚财坊内,早已热闹非凡。第一批暗卫已分散在各个赌桌前,有的玩牌九,有的玩押宝,每次下注都毫不犹豫,一出手就是百两银子,引得周围的赌徒阵阵惊呼。袁七和段有鹏则径直走到压大小的赌桌前——这张桌的荷官,正是被策反的刘二。
刘二穿着一身青色短打,腰间系着一条黑色腰带,脸上带着职业性的微笑,手里端着骰盅,正准备摇骰。他看到袁七和段有鹏走来,眼神微不可察地闪了一下,随即又恢复如常,高声喊道:“各位客官,押注了!买定离手,开骰咯!”
袁七故作豪爽地拍了拍桌子,将木盒打开,里面的银元宝闪着耀眼的光芒:“老子今天心情好,先来五百两押大!”周围的赌徒见状,纷纷议论起来:“这位爷真有钱!一出手就是五百两!”段有鹏则笑着掏出两百两银子,放在“小”的区域:“我跟这位爷反着来,押两百两小。”
其他暗卫也纷纷围了过来,有的押大,有的押小,每个人下注都在百两以上,瞬间将赌桌前的气氛推向高潮。刘二深吸一口气,双手握住骰钟,开始缓缓摇动。骰子在钟内碰撞,发出清脆的“哗啦啦”声,他的目光扫过袁七和段有鹏,手指不经意地摸了摸鼻子——这是他和暗卫们约定的信号,代表“接下来开豹子”。
暗卫们看到信号,眼神瞬间交汇,不动声色地将桌上的银子往“豹子”区域挪。袁七原本押在“大”上的五百两,悄悄换成了“豹子”;段有鹏也将“小”上的两百两,改成了“豹子”;其他暗卫更是默契十足,有的加注,有的换注,短短几息间,“豹子”区域就堆了三千多两银子,而“大”和“小”区域的银子则寥寥无几。
周围的普通赌徒见一群富商都押“豹子”,也有些心动,有的犹豫着押了几十两,有的则抱着看热闹的心态,没敢跟风。刘二摇骰的动作渐渐停下,他将骰钟重重扣在桌面上,高声喊道:“买定离手!开!”
话音落下,他缓缓掀开骰钟——三枚骰子赫然是“六、六、六”,豹子!
“中了!豹子!”袁七率先大喊起来,兴奋地拍着桌子,“我就说今天运气好!居然押中豹子了!”段有鹏也笑着站起身,对着周围的赌徒拱手:“承让承让,看来今天是个好日子!”暗卫们也纷纷露出兴奋的神色,有的欢呼,有的假装激动地搓着手,场面一度十分热闹。
赌场的伙计们却慌了神,按照一赔十二的赔率,三千多两银子要赔出三万多两,这可不是一笔小数目!负责算账的账房先生连忙跑过来,蹲在桌前清点银子,脸色苍白地对旁边的伙计说:“快!快去告诉赵老板!”
赵不仁此时正在内堂喝茶,听说押中豹子赔了三万多两,脸色瞬间沉了下来,快步走到大堂。他挤过人群,看到“豹子”区域堆着的银子,又看了看满脸兴奋的袁七和段有鹏,眉头皱得能夹死苍蝇,语气带着几分不悦:“不过是一把豹子,慌什么!继续!”
刘二点点头,拿起骰盅,再次摇动。这次,他的手指不经意地摸了摸下巴——这是约定的“开一二三点小”的信号。暗卫们立刻心领神会,纷纷将银子押在“小”区域。袁七押了一千两,段有鹏押了八百两,其他暗卫也各押了数百两,“小”区域瞬间堆了两千多两银子。
普通赌徒见他们又押同一方向,有的忍不住跟风,押了几十两小,有的则觉得他们只是运气好,依旧押大。刘二停下摇骰,掀开骰钟——“一、二、三”,小!
“又中了!”袁七兴奋地喊道,“我说什么来着!今天就是我的幸运日!”段有鹏也笑着说:“看来咱们今天是要把聚财坊赢空啊!”暗卫们也跟着欢呼,账房先生则脸色惨白地再次清点银子,这次又要赔出两千多两。
赵不仁站在一旁,脸色越来越难看。他盯着刘二,眼神里满是怀疑——连续两把都被这群人押中,未免也太巧了!可他又没抓到刘二作弊的证据,只能强压着怒火,冷冷地说:“继续摇!”
接下来的第三把,刘二摸了摸耳朵,信号是“开四五点大”;第四把,摸了摸嘴唇,信号是“开七八点小”……一把又一把,从清晨到午时,整整九把,暗卫们每次都精准押中,没有一次失手。赌桌前的银子越堆越多,袁七和段有鹏带来的五千两,早已变成了几万两;暗卫们每人一千两,也都翻了好几倍。
周围的普通赌徒彻底疯狂了,一开始还只是小注跟风,后来见暗卫们次次赢,也开始加大赌注,有的甚至把家底都押了上去,嘴里喊着:“跟着这位爷押!准赢!”赌场的伙计们早已慌作一团,账房先生跑了一趟又一趟内堂,每次回来都脸色惨白。
赵不仁在内堂里坐立难安,账房先生最后一次跑进来,在他耳边低声说:“老板,再这样下去不行了!短短几个时辰,咱们已经赔了三十多万两银子,库房里的银子都快空了!”
“什么?”赵不仁猛地站起来,手里的茶杯“哐当”一声摔在地上,茶水洒了一地。他脸色铁青,冷汗顺着额头往下流——三十多万两银子,几乎是聚财坊半年的收入!他终于意识到不对劲,这群人绝不是运气好,而是有备而来!
就在这时,叶青云轻轻敲了一下桌子——这是让暗卫们撤退的信号。暗卫们看到信号,开始不动声色地收拾银子。有的假装要去如厕,提着钱袋离开;有的说要去吃午饭,带着银子走出赌场;袁七和段有鹏则故意磨蹭,装作还想继续赌的样子,吸引赵不仁的注意力。
叶青云和玄机子站在人群后面,看着暗卫们陆续离开,才缓缓走上前。赵不仁看到叶青云,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又像是找到了发泄口,快步走到他面前,语气带着几分质问:“叶青云!你老实说,这群人是不是你带来的?他们为什么次次都能押中?”
叶青云故作惊讶地看着他:“赵老板,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我刚进来没多久,怎么会认识他们?再说,赌钱靠的是运气,他们押中几次,难道还不许吗?”他摊了摊手,无奈地说:“我今天手气差得很,连一把都没赢,还想向他们请教请教运气好的秘诀呢!”
玄机子也在一旁附和:“是啊,赵老板,我们刚进来,就看到这群人连赢,也觉得奇怪。可赌场是你开的,赌具是你准备的,总不能因为别人赢了钱,就赖到我们头上吧?”
赵不仁被说得哑口无言。他确实没证据证明叶青云和这群人有关,也没抓到刘二作弊的把柄,只能眼睁睁看着暗卫们带着赢来的银子离开。他气得浑身发抖,却又无可奈何,只能恨恨地瞪着叶青云:“叶青云,你给我等着!这事没完!”
叶青云笑了笑,语气平淡:“赵老板,愿赌服输。既然开了赌场,就要有输钱的准备。我还有事,就不陪你了。”说罢,他和玄机子转身,慢悠悠地走出赌场,留下赵不仁在原地气得跳脚。
走出赌场大门,叶青云和玄机子对视一眼,忍不住笑了起来。“顺利得很,”玄机子抚着胡须,“暗卫们已经带着银子安全撤离,赵不仁就算怀疑,也抓不到任何证据。”叶青云点点头,眼神里带着几分冷意:“这只是开始。输了三十多万两,赵不仁的聚财坊元气大伤,接下来,咱们就该等着看他的好戏了。”
两人沿着街道慢慢走着,阳光洒在身上,暖洋洋的。远处,袁七和段有鹏正带着暗卫们将银子运往安全的地方,一场针对赵家父子的“风暴”,才刚刚拉开序幕。而此刻的聚财坊内,赵不仁正对着刘二大发雷霆,却不知,自己早已落入了叶青云布下的天罗地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