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肉馅辨疑云,惊识人肉骇
香满楼茶楼的靠窗桌前,气氛骤然凝固。孙大夫捏着半块掉在桌上的包子,指尖微微颤抖,目光死死盯着馅料里那深褐色的肉糜 —— 寻常猪肉若是新鲜,该是淡粉色或浅红色,即便是隔夜肉,也只会暗沉些,绝不会是这般近乎发黑的深褐;更诡异的是肉质的纤维,细腻得像磨过的米粉,轻轻一捻就碎,没有半点猪肉该有的粗糙纹理,甚至还能看到几缕极细的、泛着油光的筋络,绝非猪牛羊肉所有。
“这…… 这不是猪肉。” 孙大夫的声音干涩,带着难以置信的颤抖,他凑近包子,又仔细闻了闻,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如纸,“也不是野猪肉、鹿肉…… 这腥味里藏着的苦涩,还有这肉质的细腻度,像是…… 像是人的肉,而且是成年男子的肉!”
“人肉?!” 叶青云和玄机子同时失声,叶青云刚端起的清粥 “哐当” 一声落在桌上,溅出的粥水洒在衣襟上,他却浑然不觉。周围的食客本就被小白狐的反常吸引,此刻听到 “人肉” 二字,顿时炸开了锅 —— 有人手里的包子 “啪” 地掉在地上,有人捂着嘴干呕,还有人猛地站起身,指着茶楼后厨的方向,声音发颤:“老…… 老板!出来说清楚!你们这包子馅到底是什么做的?!”
孙大夫的额头上瞬间冒出细密的冷汗,他放下手里的包子,掏出手帕擦了擦汗,语气却异常肯定:“错不了。我行医三十年,见过不少外伤病人,对人肉的肌理和气味有印象 —— 成年男子的肌肉纤维虽粗,但若是用重物反复捶打、研磨,就会变得这般细腻;而且人肉里带着一股独特的‘腥苦’,不是牲畜肉能比的,尤其是…… 尤其是死后不久的肉,这股味道更明显。”
玄机子也凑上前,用指尖沾了一点肉馅,放在鼻尖轻嗅,眉头皱得能拧出水来:“确实有股阴寒的腥气,带着死气,不是活物宰杀的肉该有的味道。这茶楼…… 竟用死人肉做包子馅,简直丧心病狂!”
叶青云的脸色彻底沉了下来,他看了一眼窗外依旧在排队买包子的食客,心中涌起一阵胆寒 —— 这些人吃的,竟是人肉包子!他强压下心中的惊怒,对玄机子和孙大夫使了个眼色:“此地不宜久留,咱们先离开,免得打草惊蛇。”
三人匆匆付了钱,在满座食客的慌乱议论中,快步走出茶楼。小白狐紧紧跟在叶青云脚边,不再像之前那样活泼,尾巴绷得笔直,时不时对着茶楼的方向低吼,显然也对那肉馅的气味充满忌惮。
“这包子馅的肉,若是从张屠户那里进的,那他……” 孙大夫的话没说完,却已让人心头一沉 —— 若是张屠户提供的人肉,那他不仅可能与李二娃的死有关,还可能是个连环杀手,用死人肉冒充猪肉售卖,想想都让人不寒而栗。
叶青云深吸一口气,眼神变得锐利:“不管是不是他,先找到张屠户问清楚!刘武,你带五个暗卫,去张记肉铺盯着,看他有没有异常举动;马明宇,你去茶楼后厨附近打探,看看他们除了张屠户,还有没有其他肉源;我和玄师父、孙大夫回客栈,等你们的消息。”
“是!” 刘武和马明宇立刻领命,分头行动。叶青云三人则快步返回顺安客栈,一路上,平安镇的热闹景象在他们眼中变得格外刺眼 —— 谁能想到,这座看似平静的小镇上,竟藏着如此恐怖的秘密。
二、围捕张屠户,审问露隐情
顺安客栈的房间里,气氛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叶青云站在窗前,望着张记肉铺的方向,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窗棂;玄机子坐在桌旁,指尖掐着八卦诀,像是在推算什么;孙大夫则反复回忆着包子馅的细节,试图找出更多线索。
约莫一个时辰后,刘武带着暗卫匆匆返回,压低声音道:“首领,张屠户在肉铺里正常杀猪卖肉,没什么异常,只是刚才茶楼的伙计去买肉,他多给了半斤,还叮嘱伙计‘今天的肉要仔细洗,别留血水’,听起来有点奇怪。”
“仔细洗?别留血水?” 叶青云眼神一凛,“这更说明有问题!马明宇那边有消息吗?”
话音刚落,马明宇也回来了,脸色凝重:“首领,我打听清楚了,茶楼每天早上都会去张屠户那里买二十斤猪肉做包子馅,从没换过供应商。而且我还听到茶楼后厨的人议论,说‘最近的肉比以前嫩,就是味道有点怪,得多放香料掩盖’。”
“二十斤…… 每天都是二十斤。” 叶青云拳头紧握,“若是每天都用二十斤人肉,那得有多少人死?张屠户定是脱不了干系!刘武,你带十个暗卫,去把张屠户抓来,动作要快,别让他跑了!”
“是!” 刘武领命,带着暗卫快步离开。叶青云则对玄机子和孙大夫道:“等会儿审问张屠户,你们帮我盯着他的神色,看他有没有说谎。”
半个时辰后,张屠户被暗卫押进客栈房间。他穿着一件沾着血污的粗布短褂,双手被反绑在身后,脸上满是惊慌,看到叶青云等人,双腿一软,差点跪倒在地:“大…… 大人们!我没犯法啊!你们为什么抓我?”
“没犯法?” 叶青云坐在椅子上,目光如炬地盯着他,“我问你,你每天给香满楼茶楼送二十斤猪肉做包子馅,那些肉,真是新鲜猪肉吗?”
张屠户愣了一下,随即连忙点头:“是啊!都是我每天早上现杀的猪肉,绝对新鲜!我张屠户在平安镇卖了十年肉,从不敢卖不新鲜的肉,大人们可以去问镇上的人!”
“新鲜猪肉?” 叶青云冷笑一声,“那茶楼的包子馅,为什么是深褐色的?为什么没有猪肉的纤维?为什么带着一股人肉的腥苦味?你给我解释清楚!”
“人肉?!” 张屠户吓得魂飞魄散,脸色瞬间惨白,连连摇头,“不可能!绝对不可能!我送的都是猪肉,怎么会是人肉?大人们,你们是不是搞错了?我就是个杀猪的,哪敢杀人啊!” 他的声音带着哭腔,身体不停地颤抖,眼泪都快掉下来了,不像是装的。
玄机子仔细观察着张屠户的神色,见他瞳孔放大,呼吸急促,眼神里满是恐惧,没有丝毫说谎的闪躲,便对叶青云微微摇头 —— 张屠户似乎真的不知道人肉的事。
叶青云心中一动,话锋一转:“既然你说送的是猪肉,那我再问你,三年前,李家庄的李二娃,是怎么死的?你跟他的死,有没有关系?”
听到 “李二娃” 三个字,张屠户的身体猛地一僵,脸上的恐惧变成了复杂的神色,有愧疚,有犹豫,还有一丝解脱。他沉默了许久,才重重叹了口气,声音沙哑地说:“罢了…… 这事儿压在我心里三年了,今天就跟大人们说实话吧。”
“三年前,李二娃跟着我学杀猪,人倒是勤快,就是手脚不干净,还爱勾搭女人。” 张屠户缓缓道,“有一天,他替我去镇上的‘悦来饭店’送猪肉,正好遇到饭店老板外出,他就勾搭老板娘,两人在饭店的后屋厮混,没想到老板突然回来了,正好撞见。”
“老板气得发疯,拿起院子里的木棍就打,李二娃吓得抱头鼠窜,从饭店后门跑了。老板还不解气,追着打了一路,最后李二娃跑上了去李家庄的弯道,老板才停下来。” 张屠户的声音带着几分苦涩,“我当时正好在镇上的酒馆喝酒,看到了这一幕,本想上去拦着,可又怕被牵连,就没敢动。”
“后来呢?” 叶青云追问,“李二娃跑回村了吗?”
“没有。” 张屠户摇了摇头,“第二天,就有人在弯道处发现了李二娃的尸体,身上有不少棍伤,还有磕碰的痕迹,像是跑的时候摔了,撞到了石头。官府来查,我没敢说看到老板打他的事,怕老板报复 —— 老板在镇上有势力,我惹不起。后来官府查不出头绪,就说是李二娃欠了赌债被人杀的,我也就一直没敢说实话。”
“你说的是真的?” 叶青云盯着他的眼睛,“没有半句隐瞒?”
“千真万确!” 张屠户连忙道,“李二娃人品不端,被老板打也是活该,可他死后怨气重,竟祸害乡里,让李家庄的人都不敢住了,这也是他造的孽。大人们,我真的没杀人,也没给茶楼送过人肉,求你们相信我!”
孙大夫凑到叶青云身边,低声道:“看他的神色,不像是说谎。而且他说的李二娃死因,和李家庄老汉说的‘身上有刀伤’不一样,说不定是老汉记错了,或者是李二娃摔的时候撞到了尖锐的石头,留下了类似刀伤的痕迹。”
玄机子也点头:“张屠户的脉象平稳,没有说谎时的紊乱,应该是真的。那人肉包子的事,恐怕另有隐情,不是他做的。”
叶青云沉默了片刻,对刘武道:“先把他松绑,但是别放他走,让暗卫看着他,别让他跟外人接触。”
张屠户松了绑,依旧心有余悸,对着叶青云连连道谢:“多谢大人相信我!若是有什么能帮上忙的,大人尽管吩咐!”
三、迁葬解冤煞,迷局仍未破
既然李二娃的冤情已有眉目,叶青云便决定先解决孤坟的煞气,让李家庄的村民能早日回家。他带着玄机子、孙大夫和张屠户,还有几名暗卫,前往弯道处的孤坟。
正午的阳光最是炽烈,能驱散阴邪之气。一行人来到孤坟前,张屠户看着光秃秃的坟包,脸上满是愧疚:“二娃,是我对不起你,当年没敢说出真相,让你冤了这么久。”
玄机子拿出提前准备好的桃木剑和黄符,对着坟包念了几句咒语,然后对暗卫道:“开挖吧,动作轻些,别损坏尸骨。”
暗卫们拿起铁锹,小心翼翼地挖开坟土。坟包的土果然坚硬如石,还带着一股阴寒的潮气,挖了约莫两尺深,终于看到了一口薄木棺 —— 棺材早已腐烂,露出里面的尸骨。
孙大夫上前,仔细检查尸骨,发现尸骨上有多处骨折的痕迹,尤其是肋骨和腿部,还有几处磕碰的伤痕,确实像是被打后逃跑时摔倒造成的,没有刀伤。“没错,李二娃确实是被打后摔倒致死,不是被人杀害的。”
叶青云看着尸骨,心中叹了口气 —— 李二娃虽人品不端,但死后怨气不散,祸害乡里,也是可怜。他对玄机子道:“师父,咱们把他迁到向阳的山脚下吧,让阳气驱散他的怨气,也让他能安息。”
玄机子点头,指着不远处的一座小山:“那座山向阳,草木茂盛,是块好地方。迁葬时,要在棺木上系红布,撒五谷,镇压煞气。”
暗卫们小心翼翼地将尸骨收敛进新的棺木,系上红布,撒上五谷,抬着棺木前往小山脚下。张屠户也跟着帮忙,一路上不停地念叨:“二娃,别怪我,以后你就在这儿好好安息,别再祸害别人了。”
到了小山脚下,暗卫们挖好墓穴,将棺木放入,盖上坟土,玄机子又在坟前立了一块简单的木碑,刻上 “李二娃之墓” 四个字,然后点燃黄符,念诵超度的咒语。
奇怪的是,当黄符燃尽,阳光洒在新坟上时,原本阴沉的天气突然放晴,微风拂过,带着草木的清香,之前萦绕在弯道处的阴寒之气,竟渐渐消散了。小白狐也不再低吼,而是对着新坟轻轻叫了两声,像是在为李二娃送行。
“好了,怨气散了。” 玄机子收起桃木剑,“过几日,李家庄的村民就能回家了。”
张屠户看着新坟,眼眶泛红:“多谢大人们为二娃平反,也多谢大人们帮他迁葬。以后我再也不会隐瞒事情了,一定做个老实人。”
解决了李二娃的冤情,一行人返回平安镇。可叶青云的心情却没有放松 —— 人肉包子的谜团还没解开,张屠户送的是正常猪肉,那茶楼的包子馅里,到底是什么肉?是谁在背后做这种丧心病狂的事?
回到客栈,叶青云立刻让马明宇再去茶楼打探,重点查茶楼的后厨和老板的行踪。马明宇领命而去,傍晚时分,带回了一个重要消息:“首领,我查到了!茶楼的老板姓王,半个月前突然从外地带回一个‘亲戚’,说是来帮忙的,可这个‘亲戚’从不出门,每天都待在后厨的小房间里。而且我还发现,每天晚上亥时,都会有一辆马车悄悄停在茶楼后门,送进去一个黑色的袋子,不知道里面装的是什么。”
“亥时…… 黑色袋子……” 叶青云眼神一凛,“看来这茶楼老板和他的‘亲戚’,才是关键!今晚亥时,咱们去茶楼后门等着,看看那辆马车里装的是什么!”
玄机子和孙大夫也点头同意:“一定要查清楚,不能让这种祸害百姓的事再发生了。”
夜幕降临,平安镇渐渐安静下来。叶青云带着玄机子、孙大夫、刘武和十名暗卫,悄悄潜伏在茶楼后门附近的小巷里。小白狐趴在叶青云的怀里,警惕地盯着茶楼后门的方向,耳朵竖得笔直。
亥时一到,远处传来一阵轻微的马蹄声。一辆黑色的马车缓缓驶来,停在茶楼后门。车门打开,一个穿着黑衣的男子扛着一个黑色的袋子,快步走进茶楼后门。马车随即驶离,消失在夜色中。
“跟上!” 叶青云低喝一声,带着众人悄悄靠近茶楼后门。后门虚掩着,里面传来低低的说话声。叶青云示意暗卫守住门口,自己则和玄机子、孙大夫悄悄摸了进去。
后厨的小房间里,亮着一盏昏暗的油灯。一个穿着锦衣的男子正坐在椅子上,手里拿着一个账本,另一个穿着黑衣的男子站在一旁,正是刚才扛袋子的人。
“今天的‘货’怎么样?” 锦衣男子问道,声音阴狠。
“还不错,够做明天的包子了。” 黑衣男子笑着说,“就是这‘货’越来越难弄了,最近镇上查得严,得去外地找。”
“难弄也得弄!” 锦衣男子拍了拍桌子,“这包子的生意这么好,能赚不少钱,绝不能停!等赚够了钱,咱们就离开这里,去别的地方接着做!”
叶青云听到这里,再也忍不住,一脚踹开房门,大喝一声:“你们好大的胆子!竟敢用死人肉做包子馅,祸害百姓!”
锦衣男子和黑衣男子吓得魂飞魄散,想要逃跑,却被早已守在门口的暗卫抓住。叶青云走到墙角,打开那个黑色的袋子 —— 里面装的,竟是一块块深褐色的肉糜,和茶楼包子馅里的肉一模一样!
“说!这些肉是哪里来的?你们杀了多少人?!” 叶青云怒视着锦衣男子,声音冰冷。
锦衣男子脸色惨白,浑身颤抖,却还想狡辩:“大…… 大人们!这不是人肉!是…… 是野猪肉!我们只是…… 只是怕别人抢生意,才不敢说实话!”
“野猪肉?” 孙大夫上前,拿起一块肉糜,闻了闻,冷笑道,“你当我是傻子吗?这分明是人肉!你以为多放香料就能掩盖腥味吗?我告诉你,我行医三十年,绝不会认错!”
在孙大夫的专业判断和叶青云的逼问下,锦衣男子终于崩溃,如实招供:“我…… 我招!这些肉是我那个‘亲戚’弄来的,他是个盗墓的,这些肉…… 这些肉都是从坟里挖出来的死人肉!我们想着用死人肉做包子馅,成本低,还能赚大钱,就…… 就做了这种缺德事!”
“盗墓…… 挖死人肉……” 叶青云气得浑身发抖,“你们简直是丧尽天良!就不怕遭天谴吗?!”
玄机子也怒不可遏:“用死人肉祸害百姓,你们的良心都被狗吃了!今日定要将你们送官查办,让你们为自己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
叶青云立刻让暗卫将锦衣男子和黑衣男子押起来,又派人去茶楼后厨,将所有的包子馅和相关的工具都查封。然后,他让人去通知平安镇的县令,让县令来处理此事。
平安镇的县令接到消息,连夜赶来,看到查封的人肉包子馅和被抓的茶楼老板,吓得脸色惨白,连连向叶青云道谢:“多谢叶大人为民除害!若是让这种事继续下去,不知会有多少百姓遭殃!下官定当从严查办,绝不姑息!”
处理完茶楼的事,已是凌晨。叶青云带着众人返回客栈,小白狐趴在他的怀里,早已睡着了。看着窗外渐渐亮起来的天色,叶青云的心情终于放松下来 —— 李二娃的冤情得以平反,人肉包子的谜团得以解开,平安镇的百姓,终于能过上安稳日子了。
次日一早,平安镇的百姓得知了茶楼老板用死人肉做包子馅的事,纷纷拍手称快,对叶青云等人感激不已。叶青云看着街上恢复了往日热闹的景象,心中满是欣慰 —— 不管遇到多少困难,只要守住心中的正义,就一定能为百姓带来平安。
收拾好行李,叶青云一行人准备离开平安镇。张屠户特意赶来送行,还带来了不少新鲜的猪肉:“大人们,多谢你们为平安镇除害,也多谢你们为二娃平反。这点猪肉,不成敬意,你们路上吃。”
叶青云接过猪肉,笑着道谢:“多谢张屠户。以后你要好好做生意,做个老实人。”
马车缓缓驶出平安镇,叶青云回头望了一眼这座经历了惊涛骇浪的小镇,心中默默道:“平安镇,再见了。”
马车朝着赵家盐场的方向驶去,阳光洒在马车上,映得车身泛着暖光。小白狐趴在叶青云的怀里,睡得香甜;玄机子和孙大夫坐在一旁,讨论着之前未完成的医学研究;刘武和暗卫们则警惕地观察着周围的动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