显然杨长生不会知道,自己给人的第一印象就是好色,虽然这也是事实。
在张牧之的引领下,这群神情惊惶不安的异国学者在无数道沉默目光的注视下,战战兢兢地走到了杨长生的面前。
“老板,”张牧之在距离杨长生三步远的地方立正,身体绷得笔直,行了一个极其标准有力的军礼。
声音洪亮得在寂静的站台上激起回音,“魏玛共和国延聘之专家团队,计四十二人,全员安全抵京!属下张牧之,奉命执行,任务完成!请指示!”
杨长生微微颔首,目光如同温煦的春风扫过张牧之。
随即落在眼前这群面色紧张、风尘仆仆的学者脸上。
“牧之,辛苦了。一路调度,安排周详,做得很好。”
他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奇特的穿透力,清晰地传入每个人耳中。
紧接着,他的目光转向张牧之,声音压低,却带着一种承诺千斤的分量。
“等学院根基稳固,军事分院也会开设。
到时候,可就要指望你能多教导一些名将出来为国效力了。”
张牧之闻言,眼中瞬间爆发出灼热的光芒,仿佛有火焰在燃烧!
他胸膛猛地挺起,因激动而声音微哑,却字字铿锵:“是!牧之肝脑涂地,必不负老板再造之恩、托付之重!”
这一刻,他心中所有对杨长生“为博红颜一笑豪掷千金”的误解彻底烟消云散。
他看清了,杨长生是以金燕西这块“朽木”作幌子。
搞的是引进西学、开启民智、强兵富国的百年大计!
外界的嘲讽?不过是些井底之蛙罢了!
杨长生转向施耐德等人,脸上带着温和却不容置疑的笑容朗声道。
“诸位远渡重洋,万里跋涉,我杨某人感激不尽!一路风尘,想必劳顿。
诸位先休息,今夜,我设宴六国饭店,为诸位接风洗尘!”
杨长生的话音落下,站台上依旧一片寂静。
只有少数几位粗通中文的专家,如施耐德教授,勉强听懂了。
其他人可都是一脸的懵懂,多是一副想问又不敢发出声的样子。
张牧之看到这些人的紧张,正要上前翻译。
杨长生身边的白秀珠却先站出来开口了,她一开口瞬间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
环视了眼前这群异国学者后,用流利的德语朗声说道:
“尊敬的先生们、女士们,诸位远道而来的学界精英们,早安!”
她的开场白清晰有力,瞬间抓住了所有人的心神。
“我是白秀珠!”她微微停顿,目光自然而然地转向身边的杨长生,带着毫不掩饰的爱慕与自豪,“杨长生先生的未婚妻。”
这个身份介绍,让学者们眼中闪过一丝了然。
如此出色的女子,大概在场的也只有那位杨老板才配得上了。
“从今天起,我也是国际理工学院之常务理事、实际负责人!”
她的话语掷地有声,宣示着不容置疑的权力。
“未来,这所承载着智慧交融与科技腾飞梦想的殿堂。
将由我与在座的各位学界翘楚,携手并肩,共同擘画蓝图,执掌运营!”
白秀珠目光扫过众人,带着一种超越年龄的沉稳和感染力。
“当然,在这宏伟篇章开启之际,我们首先要将最崇高的敬意,献给我的未婚夫,杨长生先生!”
她再次看向杨长生,眼神中充满了深情与钦佩。
言语间也流露出的对杨长生的深情与对事业的看重。
让这群严谨甚至有些刻板的德国学者明白了一件事。
明白眼前这个女人,可不是依附于强者的美丽花朵。
而是一位即将与他们并肩作战、掌握着学院命脉的决策者和领导者!
这份认知,让他们立刻摆正了自己的位置,一个个都严肃的鼓起了掌。
他们是被请来传播知识的没错,
但说到底也是打工了,眼前这位可管着他们的工资呢。
看到这些人神色的变化之后,白秀珠心中暗笑。
让她出来翻译发言正是杨长生安排的,目的就是让她确立领导地位,目前看来效果很好。
恩威并施,威有了接下来就是恩了,她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请各位上车吧。舒适的住所已准备妥当,水电供暖一应俱全,请安心休憩。
今晚六时,六国饭店,我们将举行正式的欢迎晚宴,为大家接风洗尘。”
白秀珠的落落大方,言语条理清晰,让人信服的同时更让人敬佩和欣赏。
在她的引领下,专家队伍中弥漫的紧张和惶恐如同冰雪消融。
他们跟随着白秀珠和张牧之,登上了等候在站台外的、一长溜崭新的黑色福特轿车。
说起来,这些车可都是杨长生花钱买的,价钱可是不便宜,不但有轿车还有摩托车。
这些车都是漂亮国的商人用来抵债的。
拿了杨长生的桐油和猪毛等货物,但却没有足够的钱。
或许是想赖账,只是被杨长生察觉到了,然后再津门扣押了他们的船。
最后那商人没办法,只能用这些车辆抵债。
正好这些车可以给杨长生充门面用,手下也确实需要车。
虽然他本人可不喜欢坐这些老爷车,车子空间小不说,减震还不好。
比起坐车,他更喜欢飞的感觉,速度超快还不会堵车。
但他会飞不能让手下人也跟着会飞吧,刚好就拿这些车来用了。
这无心之举,倒是让很多人看到了杨长生的财力和人脉。
毕竟这么大批量的车,可不是一般人能弄到的。
······
保安公司的手下的保安们骑着摩托车护卫在车队前后,一个个脸上神气活现的。
在这个连自行车都很稀少的年代,他们能骑上摩托,可不就是神气嘛。
车队浩浩荡荡驶出火车站,向着西郊正在日夜赶工的学院区驶去。
车里,施耐德教授看着窗外掠过的古老城墙和胡同、远处隐约可见的皇家宫殿的金顶,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身边的教授跟施耐德说话,结果施耐德只是有些敷衍的点点头。
眼神却有些涣散,显然神游天外了。
从今天杨长生的发言来看,这趟东方之行,可能远比想象中复杂和精彩。
那位神秘的杨先生,和他身边这位同样不凡的白小姐,正在这片古老的土地上,编织着一张前所未有的大网。
但是管他呢,他只要好好教书就行了。
他愿意把自己所有的知识都教授出去,只要那位杨长生先生能帮助到他的祖国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