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知道法术对杨长生无效,只能寄希望于手中最直接的武器,枪!
如此近的距离,或许……
这一切发生得太快,太出乎意料。
连岳绮罗都被他的举动镇住了,她没想到张显宗会做出如此疯狂的举动。
然而,面对这突如其来的、近乎自杀式的袭击,杨长生却连眉毛都没动一下。
他甚至没有做出任何明显的防御或闪避动作。
就在张显宗扑到中途,枪口即将抬起瞄准的刹那。
杨长生的动作比他更快!
不,甚至不能说那是动作。仿佛只是意念一动。
“定。”
一个淡淡的字眼从杨长生口中吐出。
如同言出法随!
自从在大昭寺学习了念力的修行法门之后,杨长生就越发的喜欢用这种手段了。
不光是能加强自己的实力,还强化了自身的精神,现在开背包收取,已经能达到三十米了,对比之前已经是翻了倍了。
扑在半空中的张显宗,身形骤然僵住!
仿佛一瞬间被无数无形的锁链捆缚,又像是陷入了凝固的琥珀之中。
保持着一个前扑持枪的怪异姿势,动弹不得!
只有眼珠还能转动,里面充满了极致的惊骇和不可思议!
他感觉周围的空间变成了铜墙铁壁,将他死死地挤压在原地,连扣动扳机的手指都无法移动分毫!
这不是武功!这根本不是凡人手段!
“张显宗!”岳绮罗就要不顾一切地冲上来。
杨长生却看也没看被定住的张显宗,目光直接锁定了岳绮罗,嘴角那丝笑意变冷了几分。
“岳绮罗,看来你选的同伴,实在是不怎么样啊,如果没有她估计你早就逃之夭夭了,说起来,还真要感谢他呢。”
他微微抬手,对着僵硬的张显宗虚虚一抓。
“呃啊!”张显宗顿时发出一声痛苦至极的闷哼,感觉一股无法抗拒的巨大力量扼住了他的喉咙。
将他整个人提离了地面,双脚无力地蹬踏着。
他的脸迅速因为缺氧而变成紫红色,眼球暴突,充满了血丝。
“放开他!杨长生!是我刺杀你,有什么冲我来!”
岳绮罗周身的纸人红得滴血,疯狂旋转,阴风阵阵,却投鼠忌器,不敢真的冲上来。
杨长生目光冰冷地看着岳绮罗,声音平稳却带着绝对的掌控力。
“放下你的那些小把戏,散去法力,束手就擒。
否则,我现在就捏碎他的喉咙,让你亲眼看着他死在你面前。”
他顿了顿,加重了语气:“你知道,我做得出来。”
这不是商量,是命令。
岳绮罗冷冷的看着在空中痛苦挣扎、命悬一线的张显宗。
又看看杨长生和他身后那五道散发出克制气息的身影。
牙关紧咬,几乎要咬碎银牙,眼中充满了怨毒、挣扎和不甘。
她修炼百年,何曾受过如此胁迫!
但她更清楚,杨长生说得出就绝对做得到!他有这个能力!
张显宗的挣扎开始变得微弱,眼神开始涣散。
“我数三声。”杨长生的声音如同死神的催命符,“三……”
“……”岳绮罗周身的红光剧烈波动。
“二……”
“……啊!!!”岳绮罗发出一声极度不甘和愤怒的尖啸,猛地一跺脚!
围绕她飞舞的血色纸人瞬间失去了所有光芒,如同普通的废纸般飘飘洒洒地落在地上。
她周身那妖异邪魅的气息如同潮水般褪去,脸色变得比刚才还要苍白,身体晃了晃,仿佛随时会倒下。
她放弃了所有抵抗,嘶声道:“放开他!我任你处置!”
杨长生眼神微动,虚抓的手轻轻一放。
噗通!
张显宗重重地摔在地上,捂着喉咙剧烈地咳嗽,大口大口地呼吸着空气。
脸上充满了劫后余生的恐惧和对岳绮罗的愧疚。
立刻有两名黑甲士兵上前,用一种刻画着符文的特殊镣铐。
将虚脱无力、眼神空洞的岳绮罗铐了起来,并迅速在她身上贴了几张镇压符箓。
杨长生这才缓缓踱步,走到瘫软在地、失魂落魄的张显宗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为…为什么…”张显宗抬起头,声音沙哑,带着哭腔和不解。
“你明明…明明可以直接拿下我们…为什么还要给我选择…骗我…”
“骗你?”杨长生微微摇头,语气平淡,“选择,是真的。盘缠,我也准备好了。”
他指了指地上散落的银元。
“我给了你机会,是你自己,又为她选择了另一条路。
只不过,这条路的结果,依然由我决定。”
杨长生的目光仿佛能看透人心。
“你看,其实你们不是一路人,一点都不般配。
如果没有你,她早就逃走······不,应该说如果没有你,她甚至都不会来招惹我。
一切都是因你而起哦。”
杨长生打趣一样的拍拍张显宗的脸嘲讽道。
张显宗脸色涨红,想要辩驳却发现,杨长生说的是对的。
岳绮罗刺杀杨长生的根本原因,就是他的抱怨。
“你假意屈服,实则想行险一搏,为她挣命。
这份感情,我很感动但不看好,你们不合适,我是为你好。”
张显宗默然,无言以对。
原来他所有的心思,早已被对方看得一清二楚。
杨长生叹了口气,声音放缓了一些,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现实力量。
“张显宗,你是个凡人,而她……”他看了一眼被押上车的岳绮罗,“……是修炼百年的邪灵。
人鬼殊途,并非虚言。
你们之间的差距,不仅仅是力量,更是生命形态的本质。
你不是修炼中人,无法真正保护她,甚至无法跟上她的脚步。
今日若非我志在她而非你,你早已死了十次不止。”
“跟着她,你最终的结局,无非是两种。
被她无意间的力量波及而死,或者因她仇家寻来而枉死。
你所谓的真心和牺牲,在绝对的力量差距面前,苍白无力,甚至可笑。”
这些话,如同冰冷的刀子,一刀刀剜在张显宗的心上,血淋淋地剖开了残酷的真相。
他回想起自己刚才那可笑的自杀式袭击,连对方衣角都碰不到就被瞬间制服。
若非对方有意利用,自己早已是一具尸体。
这样的自己,凭什么保护岳绮罗?
凭什么说与她同生共死?不过是她的累赘和拖油瓶罢了。
一股巨大的无力和绝望笼罩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