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沉舟:“奕风,你负责技术层面,主导伪造反馈信号和布置资金流陷阱,务必逼真。季临,你那边动用所有资源,盯紧许清彦和他近期接触的所有议员,想办法放大他们的贪婪和侥幸心理,推他们一把。”
沈奕风和季临迅速领会了这个反向操作的精髓与狠辣之处。
不再争论,立刻开始就技术细节、人员配合和时间节点高效地讨论起来。
会议接近尾声时。
季临揉了揉愈发胀痛的眉心,提起了另一件看似无关却同样棘手的麻烦事:“还有,齐家那边不知道许了什么好处,联合了几个根基深厚的老牌家族,正在给我们季家施加巨大的压力。特别是……江家。”
他提到这个名字时,语气明显沉重压抑了几分,“江家是军功起家,在军部影响力根深蒂固,他们一向超然低调,极少明确站队,但这次的态度却表现得明显偏向齐家。如果他们最终选择公开表态,那么大选的最终天平会立刻、并且是决定性地向对方倾斜。”
“江家?”一直安静聆听的林砚秋,听到这个姓氏时,擦拭指尖的动作微微一顿。
季临以为他不了解局势,简单地解释道:“嗯,一个非常老牌且低调的军旅世家,作风极其强硬,但在政治上向来谨慎,极少明确站队。”
沈奕风补充,“江家的现任家主是江雪眠的父亲,是位说一不二、威望极高的铁血人物。,江雪眠是他唯一的儿子,身体似乎一直不太好,深居简出,很少在公开场合露面。”
林砚秋垂下眼帘,浓密的睫毛在眼下投下一小片阴影,完美地遮住了眸中一闪而过的复杂思绪。
江雪眠的家族偏偏在这个风云变幻的关键节点,选择打破沉默站队?
他忽然抬起头,目光清亮地看向视频里的季临。
林砚秋语气平淡却带着一种奇异的、令人不由自主信服的笃定:“江家的票,目前已经正式投出去了?”
季临摇头,眉头紧锁:“明面上还没有最终公开表态,但所有渠道反馈回来的迹象都显示,他们的倾向已经非常明显,几乎……无法扭转。”
“明面上的倾向,不代表最终的投票结果。”林砚秋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入每个人耳中,带着一种掌控全局的冷静,“江家的那一票,我会让它落到季家这边。”
这话一出,连一直沉默旁听的谢沉舟都转头看向了他。
屏幕那头的沈奕风也挑了挑眉,脸上闪过一抹惊讶。
他似乎想说什么,但又忍住了。
林砚秋没理会他们眼中流露出的惊讶和疑虑。
他的目光转向谢沉舟,语气冷静而果断,带着不容置疑的判断力:“你们的核心精力必须放在对付顾衍和苏沐身上。”
林砚秋直接说出背后可能的指使者。
沈奕风终于忍不住开口,声音里带着一丝基于常理的质疑:“顾衍和苏沐?他们虽然确有几分小聪明和不入流的手段,但我不认为他们能有这么大的能量,把手同时伸进集团核心数据层和影响军界世家江家的立场?这未免……”
林砚秋语气淡然却带着一种洞悉一切的穿透力:“小心驶得万年船。有时候,最不可能的选项,反而最接近真相,更何况……”
林砚秋抬眼,目光深邃地扫过光幕上的两人,“狗急会跳墙,兔子逼急了还咬人,永远不要小看了阴沟里老鼠联手反扑时,所能爆发出的破坏力和不择手段的决心。”
他的笃定和异乎寻常的冷静,无形中给人一种强大的、近乎预言般的信服感。
谢沉舟深深地看着他,眼底掠过一丝难以捉摸的深光,最终沉声拍板,给予了毫无保留的信任:“就按秋秋说的方向全力推进,散会。”
视频会议应声断开。
书房里瞬间安静下来,只剩下投影仪工作时发出的细微风扇声,以及窗外隐约传来的风声。
谢沉舟站起身,迈着沉稳的步伐走到林砚秋面前,高大的身影顿时将蜷在沙发里的他完全笼罩。
林砚秋伸手,拿起一直靠在沙发旁的那幅灰冷色调的雨中蔷薇水彩画,指尖轻轻拂过微凉的画纸边缘。
他的目光沉沉地落在他手中那幅略显突兀的水彩画上:“江雪眠送的?”
林砚秋懒懒地“嗯”了一声,将画随手放在一旁的边几上,抬眼迎上他的目光。
他的唇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怎么?谢总现在连一幅画也容不下了?”
谢沉舟没说话,只是伸出手,用指腹拇指轻轻擦过林砚秋的唇角,那里或许还残留着一丝香煎小鱼干的细小酥屑。
他的动作自然而亲昵,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宣示主权般的占有欲。
“江家的事,你有多少把握?”
他低声问,目光紧紧锁着林砚秋的眼睛,不容许丝毫闪躲。
林砚秋勾了勾唇角,那笑容里带着点白切黑的神秘莫测,让人看不透底牌:“很多。”
他忽然主动伸出手,指尖勾住谢沉舟系得一丝不苟的领带,将他微微拉向自己,两人之间的距离瞬间缩短,呼吸可闻。
他声音压得更低,带着几分蛊惑般的意味,热气轻轻拂过谢沉舟的下颌:“比起关心江家,谢总不如先好好想想,该怎么奖励我……给你提供了这么一条关键的破局思路,嗯?”
谢沉舟眼神一暗,顺势扣住他的后脑,额头抵着他的额头,呼吸彻底交融在一起,灼热而暧昧:“想要什么奖励?说说看。”
他的声音低哑得性感。
“比如……”林砚秋的指尖坏心地划过他紧绷的下颌线,眼神狡黠如狐。
他沉默了一下,“下次我身上要是不小心再沾了别的Alpha的信息素,某只酷爱吃醋的大型犬乖乖的?”
谢沉舟眸色瞬间沉了下去,危险而充满占有欲的气息骤然弥漫开来,几乎将林砚秋吞没:“……你想都别想。”
话音未落。
一个带着惩罚和浓烈占有意味的吻便不由分说地落了下来,彻底吞没了林砚秋未出口的、带着得逞意味的低低笑声。
林砚秋的生活似乎恢复了某种表面的平静。
他照常出入海城大学,穿梭于教学楼与图书馆之间,依旧是那个“昼伏夜出的学神”。
偶尔趴在课桌补眠的是他,被提问时惊艳众人的也是他。
关于林砚秋的议论从未停止,只是风向早已从最初的“金丝雀”变成了“神秘而迷人的omega”。
连他左耳那枚鲜艳欲滴的红玛瑙耳坠,也悄然在校园里掀起小范围的模仿风潮。
他依旧独来独往,却不再是因为被孤立,而是自带一种清冷疏离的气场,仿佛周身裹着一层看不见的屏障。
除了偶尔和性格软糯的舍友阮糯简单交谈几句,更多时候。
他只是一个人安静地待着。
或是用只有自己能听见的声音,与漂浮在意识中的小云团系统低声吐槽谢沉舟的过于粘人。
自从上次被谢沉舟发现他跟江雪眠一起出去玩了两个小时。
这家伙对他的掌控欲已经到了一种恐怖如斯的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