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四郎坐在翻译室的硬木椅子上,面前堆着一叠待译的电文。
“系统啊系统,你今天能不能给点力?”张四郎在心里默念,“比如告诉我山本少佐今早吃的什么,或者龟田大佐的假发是从哪儿买的?”
“张桑,这份文件紧急,大佐一小时内要。”情报科长香川优美走进来,将一叠文件放在张四郎桌上,香水味扑面而来。
张四郎连忙起身鞠躬:“哈依,马上处理。”
香川优美没立刻离开,而是倚在桌边,看似随意地问:“张桑来司令部有一年多了吧?还习惯吗?”
张四郎心里警铃大作,表面却堆起憨厚笑容:“托您的福,一切都好。就是日语还有些不熟练,生怕翻译出错。”
“你太谦虚了,”香川轻笑,“听说你昨晚加班到很晚?”
“为皇军效力,应该的。”张四郎嘴上应着,心里快速回想昨晚的行踪,张四郎是去了老王理发店传递情报,但绕了三个圈确定没人跟踪才回的住处啊。
香川优美前脚刚走,系统突然“叮”了一声。
【提示:香川优美今早换了三套衣服,最终选定现在这身,因为她听说龟田大佐喜欢紫色。但她不知道大佐其实是色盲。】
张四郎差点笑出声,强忍着继续低头翻译文件。这破系统,正经情报不给,尽提供这些没用的。
中午去食堂吃饭时,张四郎特意坐在警卫队长大岛健太旁边。大岛是司令部话最多的人,几杯酒下肚就能把自家祖宗十八代的事都抖出来。
“大岛队长,今天伙食真不错啊。”张四郎搭话。
大岛嘴里塞满食物,含糊道:“还行吧,就是肉少了点。听说最近物资紧张,连山本少佐的清酒供应都减半了。”
【提示:大岛健太今早体重89.5公斤,比昨天轻了0.3公斤,因为他偷偷节食想追求情报科新来的女接线员。】
张四郎呛了一口饭,赶紧喝水压惊。这系统虽然不靠谱,但提供的信息偶尔也能拼凑出有用情报。
下午两点,山本少佐突然召集所有翻译人员开会。张四郎走进会议室时,发现气氛异常凝重。
“诸位,”山本雄一站在前方,眼神锐利,“司令部得到可靠情报,有抗日分子潜伏在我们周围,甚至可能就在翻译部门。”
张四郎感觉后背渗出冷汗,但脸上保持着一贯的温顺表情。
“从今日起,所有翻译文件必须经过双重核查,外出需提前申请报备。”山本继续道,“有任何可疑行为,立即上报。”
会议结束后,张四郎回到座位,心跳如鼓。难道夜叉组真的暴露了?刘凡知道吗?
张四郎借口去厕所,钻进隔间锁上门,张四郎沉思起来,最后想张四郎决定今晚必须去老王理发店一趟。
回到办公桌,系统突然又“叮”了一声。
【提示:龟田大佐正在办公室偷偷抠脚,他的脚气病又犯了,用的是特地从德国买的药膏。】
张四郎无奈地翻了个白眼。这破系统,总在关键时刻掉链子。
下班后,张四郎绕道去了老王理发店。老王正给客人刮脸,见张四郎进来,眼神微动。
“张先生来了?洗个头吗?”老王热情招呼。
“简单修一下就好。”张四郎坐下,压低声音,“风声紧,夜叉可能暴露了,通知组长保持静默。”
老王面不改色,手中的剪刀不停:“明白。莺儿昨晚在百乐门惹了点麻烦,打了日本商会的理事。”
张四郎心里一沉。白玉兰代号莺儿,是夜叉组的情报员,以舞女身份周旋于日伪高官之间。她一向谨慎,怎么会突然动手?
“严重吗?”
“那理事调戏她,被她一杯酒泼在脸上,还踹了下体。”老王声音里带着一丝笑意,“龟田大佐当时也在场,反而夸她有性格。”
张四郎哭笑不得。这倒像是白玉兰的作风,但这节骨眼上惹事,不是往枪口上撞吗?
离开理发店,张四郎没有直接回住处,而是去了附近的小酒馆。刚坐下点了一壶清酒,就看见山口一郎和麻田太郎走了进来。
“张桑,真巧啊!”山口一郎热情地走过来,“不介意一起吧?”
张四郎心里叫苦,表面却欢迎:“当然,二位请坐。”
几杯酒下肚,山口一郎话多起来:“张桑,听说你还没成家?要不要我给你介绍个日本姑娘?比中国女人温顺多了。”
麻田太郎比较沉默,只是默默喝酒。
【提示:山口一郎上周相亲又失败了,对方嫌他个子太矮。麻田太郎其实有个情人,在虹口区,他每周四晚上都偷偷去见她。】
张四郎灵机一动,趁机套话:“山口君说笑了,我现在一心为皇军效力,没心思想这些。倒是最近司令部气氛紧张,听说有抗日分子混进来了?”
山口一郎压低声音:“可不是嘛!情报科抓到了一条大鱼,好像是军统的特工,正在秘密审讯呢。”
张四郎手中的酒杯差点滑落:“真的?什么人这么大胆?”
“具体不清楚,香川科长亲自审的。”山口一郎神秘兮兮地说,“听说跟翻译部有点关系,所以今天山本少佐才那么严肃。”
麻田太郎突然咳嗽一声:“山口君,你喝多了。”
山口一郎立刻噤声,尴尬地笑笑:“对,对,我胡说的。来,喝酒喝酒。”
张四郎心中波涛汹涌,但只能强装镇定地继续陪酒。直到深夜才告别二人,踉跄着回到住处。
一关上门,张四郎立刻清醒过来,焦急地思考对策。情报科抓了人,还跟翻译部有关?是谁?夜叉组的成员吗?还是上海站的人?
张四郎想起刘凡的指令:所有成员保持静默。但现在情况危急,必须尽快查明被抓的是谁,知道多少情报。
第二天到司令部,张四郎格外留意所有人的言行。香川优美没来上班,据说外出公干。山本少佐脸色比昨天更阴沉。龟田大佐办公室传来咆哮声,似乎为什么事大发雷霆。
中午时分,系统突然“叮”了一声。
【提示:龟田大佐发火是因为他的特供清酒被换成了普通货色,他怀疑是山本少佐搞的鬼,实际上是被后勤处的中饱私囊了。】
张四郎叹了口气,这系统真是鸡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