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飞将兵符交付王洗。
不足半月之间,王洗下令全军撤离应州,连同数座要地尽数弃守,悉数让与敌手。
雁门关的驻防人马悄然撤走,城楼空荡。
白起兵临城下,未遇抵抗便踏入关内。他是百年来首位不费一兵一卒进入此地的异国统帅。
应州全境落入联军之手后,扶苏在城中召集将领议事。
将军府内,烛火通明。
白起、王翦、蒙武、蒙恬、侯君集等秦唐双方的重要将领悉数到场。
厅门开启,一道玄黑身影缓步而入。
衣袍垂落无声,身形挺拔如松,面容清冷却透着温意。
众人立即起身,齐声低喝:“参见太子殿下——”
敬意如潮水般涌动。
扶苏抬手轻笑:“诸位皆为国柱石,不必拘束,请坐。”
众人依言落座,目光却不曾从他身上移开。
燕云十六州终归秦唐之手,宋军全线退出,这一战果震动天下。
它不是某次冲锋的胜利,而是扭转局势的转折点。
正是扶苏力排众议,按兵不动,顶住压力拒绝与宋军决战。
当敌军突然撤退,所有人明白:这背后必有筹谋。
“半年征战,如今山河归位,各位功不可没。”
“将士们日夜操劳,扶苏心中感念。”
说着,他起身拱手,深深一礼。
堂下无人敢受。纷纷侧身避开,神色惶然。
侯君集更是退后一步,几乎贴上屏风。
唐军参战较晚,尚未立下显赫战功,岂能承受太子如此大礼?
“殿下折杀臣了!”他急声道。
蒙武上前一步,语气坚定:“此役全胜,首功非殿下莫属。”
“我等只是依令而行,何谈辛劳?”
蒙恬亦点头,“这般布局,步步为营,实乃神机妙算。”
确实,未曾经历惨烈厮杀,却将十六州尽数收入囊中。
每一步都精准得如同天定,令人难以置信。
王翦抚须道:“殿下不必推让,天下自有公论。”
连白起也开口:“老臣虽列军中,实则未有寸功。殿下运筹帷幄,远胜当年老夫巅峰之时。”
扶苏却敛容反驳:“若无武安君镇守雁门虚势逼敌,宋军怎会心生疑惧,仓促退兵?”
白起虽未亲临战场,但其威名本身就是利刃。
他的存在,便是压在宋人心头的一座山。
十万秦军压境,岳飞便不得不调集主力严阵以待,这般威慑力,天下难寻第二人。
“互相夸赞就免了,真要庆功,等胜局落定再喝不迟。”
蒙武笑着说道。
众人一阵笑声,帐中气氛顿时轻松许多。
侯君集率先站出,面向扶苏问道:“太子殿下,宋军此番为何突然退兵?”
“那岳飞用兵如神,在应州布下重重防线,若持续僵持,胜负难料。可他竟主动后撤,实在令人费解。”
这问题已在他心头盘旋多日。
在侯君集看来,宋军毫无理由撤走。
“一次失利便心生忌惮,他们以为孤仍用昔日诱歼杨业之计,引其深入。”
“况且,孤已在宋廷暗中布局,令岳飞腹背受敌,不得不退。”
“听说他曾接连违抗宋王十二道金牌,终究还是被迫班师。可惜啊,若再坚持数日,鹿死谁手犹未可知。”
扶苏语气平淡,仿佛只是讲述一件寻常事。
可话中所藏的凶险,却让侯君集与诸将脊背发凉。
扶苏与岳飞,实则都在赌命。
而最终,是扶苏赢下了这一局。
最令侯君集震撼的,是扶苏竟能将势力渗入宋国中枢。
他心头忽然一颤:
“我大唐内部,是否也有类似暗流?”
这个念头一闪而过,冷汗随即浸透衣襟。
若是属实,后果不堪设想。
“岳飞此人,胆识过人,谋略非凡,只可惜身不由己,未能辅佐明主。”
白起微微颔首,言语中不乏敬意。
随即他又进言:“殿下,此次战事耗损甚巨,国库与粮道均已吃紧。”
“眼下当务之急,是休养生息,稳固燕云十六州,方能图谋后续。”
“故臣建议,暂与宋国议和。”
此言一出,众将纷纷附和。
前线疲惫,补给艰难,再战确有风险。
扶苏却断然否定。
“不可!绝不能由我方开口求和。”
他目光如刃,扫视众人,声音低沉却坚定:“如今我军占据上风,若率先低头,宋国必察我虚实。”
“接下来,必须展现出不惜血战到底的姿态。”
“逼他们来向我们请和!”
一字一句,掷地有声。
秦国的确已难久战,但气势绝不能弱。
一旦示弱,便是引狼反噬。
越是困顿,越要张扬锋芒!
“还是殿下思虑深远。”
白起稍作沉吟,随即展颜一笑,郑重点头。
扶苏听罢,心中却泛起一丝苦涩。
他清楚,白起这是在为他撑场面。
若论白起那般久经沙场的人物,怎会忽略如此关键之处?
此事心知肚明便足矣。
白起所图乃一片忠忱,又何须推辞辜负。
“臣即刻调集兵马,发动攻势直指宋国!”
蒙恬目光如电,战意凛然。
纵然是虚张声势,也需雷霆万钧之态!
务必令宋人见识秦军不可撼动的威势!
扶苏与众将商议已定,战略就此落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