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土虽窄,行军亦需时日。
数百里路途,纵是快马加鞭,也需十余日方可抵达战场。
战局紧迫,西夏王都亲率十万禁军昼夜疾行。
这支军队,是西夏最为精锐的骑兵主力。
即便在急速行军之中,队列依然整齐,步伐一致,速度稳定。
比起金辽骑兵的散乱躁动,这支队伍显得训练有素,进退有序。
他们身披统一制式铠甲,手持弯刀、长矛与重盾。
这些兵器,皆由宋唐两国交易而来,工艺精湛,寒光凛冽。
西夏地狭,却富于商贸。
丝路通商,金银流转,国库充盈。
虽无力扩土,却能以财养兵,铸就一支劲旅。
此刻,这支部队正穿行于广袤平原,尘土飞扬,马蹄如雷。
他们的目的地即是战场所在,命运在前方等待裁决。
西夏的市集常年热闹非凡,各地来的商人络绎不绝,只要货物合规、银钱到位,几乎什么都能交易到。
连本该管制的军械,也能在暗中流转。
“加快脚步!别掉队!”
队伍侧翼,一名身披重甲、肩宽背厚的将领策马疾驰,声音如雷般炸开。
他正是西夏王都禁卫军的主将,奉命率部赶赴幽蓟前线,与金辽联军协同作战。
行军已三日,却仅走出王都两百余里。照此速度,抵达边境至少还需五日。
“太慢了。”他低声咒骂,眉宇间满是焦躁。
身旁副将听后忍不住道:“这速度已经不差了。”
在他看来,每日跋涉六七十里,对一支重装部队而言已属不易。
“不差?中原诸国的精兵一日可行五十里以上;秦国步卒更能在百里奔袭后立刻投入战斗!”
“我们这算什么?”主将怒目圆睁,语气中透着不甘。
“百里……”副将心头一震,几乎不敢相信。
那是一种他无法想象的强度,光是设想便觉双腿发软。
沉默片刻,他终于压低嗓音问道:“统帅,咱们真能挡住秦军吗?他们可是刚刚击溃了宋国主力。”
提及“秦”字,他的手心悄然渗出冷汗。
“秦军再强,我们也不是弱旅!”主将冷声回应,“禁卫军也是百里挑一的精锐,岂会轻易败退?”
他目光灼灼,仿佛已看见战场上的烽火。
“若真遇上秦卒,我倒想看看,他们凭什么被称为天下最强。”
副将抿了抿嘴,未再接话。
秦军战绩赫赫,早已名震四海,这种实力无需多言。
但他不愿扫了主帅锐气,只挥手催促全军提速前行。
正当队伍继续推进时,前方地平线忽然涌出一片黑影。
平原尽头,一支军队静静矗立,横亘于道路中央。
“停!列阵!”
主将猛勒缰绳,厉声下令。
大军瞬间止步,刀出鞘,弓上弦。
“哪来的部队?竟敢拦我禁卫军去路?”
他眯眼打量远处——那一支整肃的队伍约有三万之众,清一色步卒,身披漆黑铠甲,甲胄样式前所未见。
风卷战旗,猎猎作响。
一面面赤底金纹的“大秦龙旗”迎风招展,如火焰般燃烧在天际。
紧接着,后方尘土翻腾,又有一支秦军主力现身,如潮水般压来。
“杀!”
一声令下,秦军如黑铁洪流,直扑而来。
高宠一马当先,手中长枪如龙,嘶声怒吼划破长空。
那支浩荡而来的大军,正是岳飞统帅的秦军!
他们竟已深入西夏腹地,悄然现身于敌国心脏!
无数秦军将士双眼通红,目光如刀,直刺前方西夏禁卫军阵。
半年多的等待,只为今日一战。战功在前,热血难抑,压抑已久的杀意终于喷涌而出。
“杀——!!!”
怒吼声震天动地,士兵们紧随高宠,如潮水般扑向敌阵!
杀气冲霄,天地为之变色。
西夏禁卫军统帅心头巨震,尚未理清局势,却已察觉己方陷入前后夹击的死局。
更令他骇然的是,来袭者竟是秦军!
“秦军怎会出现在此?!”
他脑中疑云翻滚。
秦军不是正与金辽联军对峙于幽蓟前线吗?为何突然出现在千里之外的西夏境内?
莫非……金辽已被击溃?
但他无暇深思。
生死存亡之际,迟疑即是灭亡。
他双目燃起战火,猛然拔剑高呼:“西夏男儿!今日誓死诛尽来犯之敌!”
后方敌军七万,硬撼必败。唯有前方三万秦军兵力较弱,若能一举击破,尚有一线生机!
“十万勇士听令——向前冲锋!碾碎他们!”
退无可退,王都禁卫军爆发出惊人气势。
军阵森然列开,铁甲滚滚,如山洪暴发般压向秦军!
大地颤抖,烟尘蔽日。
可那三万秦军依旧岿然不动,仅见一排排沉重的机械缓缓推至阵前。
铁灰色的弩匣在烈阳下泛着冷光,寒芒刺骨……
是机关弩匣!
整整一千架!
数日前,岳飞接到讨伐金、辽、西夏的诏令,即刻自幽州出兵。
按常理,最近者为金国,地势平坦,利于大军推进,理应首攻。
岳飞却未依常理行事。
他命部分兵马留守幽州,虚张声势,仿若主力仍在蓄势待发;另一支精锐则悄然穿越燕云之地,经代州疾行,直扑西夏边境!
决策果断,行动迅疾,一日之内定策出兵,全军开拔。
秦军执行力之强,令人瞠目。
三日内,西夏边防尽数瓦解。边军未及传讯,已被全歼。
秦军之锋利,可见一斑。
纵使新兵初战,亦悍不畏死,铠甲兵器皆为上品,装备精良至极。
岳飞从俘虏口中得知:西夏正调集大军,准备奔赴前线参战。
岳飞率领部队在途中设伏,行动果断而迅速。
敌人果然进入了包围圈。
三万士兵正面迎击十万敌军,若没有周密部署,怎敢如此布局?
真正让他有恃无恐的,是一千具早已备妥的机关弩匣——这正是他藏于阵后的杀招。
当一排排外形狰狞的铁匣被推至阵前,西夏禁卫军统帅的目光骤然凝固。
他从未见过此类兵器,却本能地感到脊背发凉。
那灰黑色的金属外壳仿佛透出森然死意,令人不寒而栗。
“盾兵列阵!”
他嘶声下令,声音里竟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抖动。
命令传下,士兵立刻重组队形。
盾牌手纷纷上前,层层叠叠组成一道铜墙铁壁,长矛如林,自缝隙中刺出,整支军队缓缓压上。